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阻道者杀 > 第四百三十章 小猢狲

  这画风与他那阳刚的国字脸、络腮胡是一点的不搭配,很是违和。

  “唉”吴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脑袋,对小周的迎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道:“小周啊,你这就很没意思了。”

  “亏老头子昨天还觉得你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怎么今天拍的马屁这么生硬,没有一点丝滑的感觉。”

  说着,吴老忽然话锋一转道:“好了,你们退后一点。”

  吴老突然话锋一转,淡淡的说道:“对对对,再退后一点。”

  一众五人,有些懵逼的看了一眼吴老,不过还是选择了退后。

  看着一直退到了三米外的五人,吴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可以了。”

  “哈?”

  络腮胡中年男人闻言一愣。

  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周,吴老摇了摇头道:“我说的可以了,不是说的你们。”

  “不是说的我们啊?”

  络腮胡中年男人嘴角一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感觉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两眼一黑,耳中顿时传来一阵强烈的“嗡嗡嗡”耳鸣声,像是脑袋被针扎了一下。

  “哎我是不是搞忘了什么东西啊?”

  “哦,想来了,啾啾今天开家长会,我答应她要去的,结果搞忘了。”

  “哎对了,还有去年,老婆说她想去三亚玩一下。”

  “舔狗怎么了?我凭本事舔的,有什么?高公子可是说了,这次完了就升我的职。”

  “这糟老头坏的很!”

  络腮胡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脑子乱得很,什么乱七糟的念头都出来了。

  “怎么会流血了?难道我受伤了?”

  络腮胡中年男人心中有些纳闷,这血从头上流出,一直淌到地上。

  他刚想抬起右手摸一摸,却发觉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还各种夹杂着乱七糟的光影,有点像是眼冒金星,但比这更加强烈。

  他想闭上眼,想要甩甩脑袋清醒一下。

  可还没等他开始,头竟然也开始疼了!

  而且还是那种钻心的胀痛,感觉要炸开。

  “扑通”一声,络腮胡中年男子的身体不有自主的往前一倾,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不止是他,其余的四人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倒下了。

  “师爷,您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吴老身前的那位帅老头,看着好巧不巧,正好喷到自己脚尖前一厘米的白色液体赞叹道。

  “好了好了,人太熟了,这屁早就木牛了!”吴老操着一口半是普通半是方言的腔调道:“寒士,安广呢?”

  “师爷,师兄已经过去了。”

  “师兄这会可是为您”

  “别跟我在这忽悠,他是不是不敢来见我了?”

  吴老有些不悦道:“不是我说他,我好不容易才从菜园里为他准备的好东西,他娃儿竟然挑食?!”

  “不好好吃饭,他能等到我们把事情做成了吗?”

  “还有,你现在也七十好几了,该好好吃饭了,以后我可再不惯你们了!”

  听着吴老口中的“吃饭”二字,被叫做寒士的帅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面色一白,胃袋一阵抽搐。

  “师爷,我还年轻”帅老头压下翻滚的胃液,急忙开口道:“师爷,要不在缓几年?”

  吴老闻言,面色一沉,锐利的眼神一扫。

  但是看着身前面色卡白,有些慌乱的帅老头,却不由心头一软,把已经到嘴边的厉声收了回去。

  只见他看着帅老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微微弯腰,把干瘦的右手放在自己大腿的位置,轻叹道:“我还记得才收下你们师傅时候,他才这么高一点儿,小小的,瘦瘦的,就像只小猢狲。”

  “到后来,长大了,吃的白白胖胖的,人也机灵,贼讨人喜欢,又过了几年,居然长得比我还高。”

  说着,吴老把右手抬到比自己高一头的地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他总是喜欢穿一着白,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也不扎起来。当时他就想出国看看,到那些洋鬼子待的国家,因为这事,我还跟他吵了一架。”

  “再后来,他七十岁,十岁,九十岁,他的头发一个根根的开始掉,也重新矮了下来。”

  吴老的手一点点的往下放低,嘴角的笑也越来越淡:“我叫他好生吃饭,他就是不肯,强行塞进去,他也给我吐出来!”

  “你能想像到了后来,一个比我还老的老头子叫我师傅的场景吗?”

  “然后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你们,你们就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小小的,瘦瘦的,就像是两只猢狲”

  话到此处,吴老脸上,一抹夹杂这不甘、畏惧、后悔、期望的复杂表情,对着眼前这位面带愧疚的帅老头道:“寒士啊,师爷老了,再也受不住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师爷”

  看着面前这位老寿星,帅老头面上露出一抹犹豫道:“师爷,您是知道的,师傅给我和师兄,一个取得夏寒士、取得夏安广的意思。”

  帅老头说着,咬牙说说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他是想要我们做一个堂堂正正,惠及天下同道的人,而不是一个”

  感受着自己身前眼神开始冰冷的师爷,帅老头,或者说是夏寒士不由的低下了头,不在说话了。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冷,越来越凝固。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时间在流逝,可是夏寒士却觉得度秒如年,仿佛时光根本没有过去。

  一颗绿豆大小的冷汗从他额头滑过,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擦,任由其滑过面颊。

  他的头越来越低,可腰杆却是挺直的,仿佛是根不倒的天柱一般,宁折不弯。

  头可断,血可流,脊梁却不能弯。

  这是他的态度,他的决心,也是他的傲骨。

  即使面前这人是他的师公,是含辛茹苦养育他,仿佛爷爷一般的老人。

  “吸”

  吴老看着如此这般的夏寒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昏黄的老眼中闪过一抹迷离之色。

  曾几何时,也曾有过一个人在他面前这么做过。

  那个人,已经不再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