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怎么大会说话，只是大家都喜欢能说会道者，那么我也只好说一些让大家都喜欢听的东西了。”
林源挤出一个微笑，而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说实话，今天你不该过来这里的。”
“怎么，一段时间，你变得如此不待见我了吗？还是说你从那里寻了新欢，所以就忘了我这个旧爱……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可是太伤心了，当初可是你把我从春楼带了出来，结果却又是不管不顾，你这是……始乱终弃。”
柳仙儿故作可怜起来，实在是得心应手，话还不及一半，眼眶里已有晶莹的闪烁在打转。
很可惜的是，现在的林源不想吃这一套。
“我并没有新欢，但你也不会是我的旧爱……你这张口就来的厉害本事，看来还是没有改变。”
说不上欢迎，但将柳仙儿堵在门口，甚至是将门关起来，都是不可能的行为。
尽管林源是不大情愿让对方入内的，但以柳仙儿的芳华姿色，配以楚楚可怜的模样，在这梅门里哀诉些莫须有的感情纠葛，那可就是真的不太妙了。
这样不清不楚的情感问题，恰恰是门生们最为热切关注的话题。
毕竟在于梅门事务执行和规划上，林源这位门主的手笔皆然是可圈可点，很少有值得吐槽或是抱怨的地方……一来二去，门生对于林源的议论，自然也就更多倾向于八卦的花边娱乐新闻上了。
“我当然没有变，但我却感觉你变了不少。”
柳仙儿坐在了客座上，吐槽道：“若是以往你看到我，我这回可是精心妆扮了许久，你应该会有一二称赞……但你现在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有些不希望看到我。”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怎么希望看到你，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去找你。”
林源走回自己的桌后，刚想喝上一杯热茶来缓解心情，却发现壶中只剩下些茶渣，便只好起身去一旁陈放杂物的柜子里，再拿上一些新的茶叶。
只不过在林源取出茶盒的时候，却是被柳仙儿一只手伸过来拿住：“还是让我来吧，像王子殿下这样日理万机的魔族，这些细枝末节的自然生疏，还是我来替你泡茶吧。”
倒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林源索性便让柳仙儿去做了。
毕竟柳仙儿的确有一手泡茶的好功夫，而且这个冲泡茶水的过程，已是可以称之为赏心悦目的表演。
虽然林源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这样的表演。
许久后，待到茶水入口滚烫，却不至于灼烧唇口的恰好时机，林源便得以享用这第一道新鲜甘美的茶水。
火热从口腔进入，划过食道，流入胃部，最终浸润心田。
“你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这青礞柿茶固然有养神宁神的功效，但你最好还是少些饮用为妙。”
玩笑归玩笑，但看着林源有些掩不住的异样神色，柳仙儿还是善意地提示着。
青礞石上所结出的奇异柿树，而树上柿子晒干加以烤制，再配以上好茶叶，泡制可以用良好的镇心功效，但若是长久服用，则会使心神凝结、呆滞，甚至可能引起失智痴呆的副作用。
“我只不过是近段时间喝罢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喝得了太久的。”
笑了笑，林源似乎并不在意地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反正柳仙儿也不会懂得她在说些什么。
“还有，你说我变了，这一点我也并不否认。”
虽然并不想看到对方，但既然已是看到，林源也就不再躲藏，而直言道：“从一而终确实是是难能可贵的品质，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做到这一份坚持……但奇迹不再可能发生，所以我的心思自然也就变了。”
听着林源话语的看破，柳仙儿却不觉得林源有着以往的洒脱，而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你在奔赴战场的时候，到底遇见了什么？”
柳仙儿终于是按捺不住她那份担忧紧张的心情。
而从一开始，她便是怀揣着这份心情过来探望林源的。
因此，柳仙儿才得到了泽维尔亲王的格外开恩……又或者说，是泽维尔亲王感受到了林源此时有些消沉的态度，所以才会让柳仙儿来于此处。
对于这样一位特殊的朋友，泽维尔亲王觉得柳仙儿或许可以让林源有所缓解。
“他们死了，而我活着……他们因我而死，我却不能够替他们有任何的作为。”
事情的详细，林源自然不可能说，但其中的缘由，她没打算隐瞒。
所以柳仙儿，很快便联想到了一个画面——
无数英勇的魔族战士在前线与敌军交锋，而战事越发紧张激烈，最终因为某些因素，昔日的战友用血肉身躯为林源争取了撤退的机会，但是他们却永久地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面对于伙伴的牺牲，像林源这样责任心切的，大概很难介怀。
“其实你不用自责的，毕竟又不是你让大家死去的。”
尽管柳仙儿不曾经历过战火的浩劫，但要说上一些安慰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林源倒是坦率：“我起初的确有一些惭愧和自责，毕竟当时的状况，我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我只有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但我倒也不会矫情得将他们的牺牲包揽到我的身上，毕竟这的确不是我希望、更不是我导致的结果。”
并非是出于心中那道堪难以迈过，而恰恰是因为想得太清楚，所以心中的苦闷，自然变得太清晰：“我原本以为，找准了方向，并为之努力奋斗，就必然能够收获结果……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种劝人向上的可笑说辞。”
“而最可笑的是，我曾经一度无比执着的坚信着。”
说着说着，林源忽然笑了一声。
只不过笑声里并没有喜悦，而是一种庸人自扰的困顿。
也许这一切仍旧只是她自以为是的考虑着，但只要她的心神还清醒着，这样的思维争辩就会一直激烈地在她意识里对抗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