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监狱地下实验室】
在这个面积不算大的实验室中,来回走着几个身着白袍的海盗,他们手中拿着指头粗细的试管,调制浓度超过以往剂量的试剂。
放置实验精灵的器皿空了,冰冷的管形日光灯照得整个实验室一片凄惨的白。
被固定在金属床上的盖亚还未苏醒,全然不知他接下来的经历。窗户紧闭,灰蒙蒙的外面起风了,渐渐飘起雨……
“实验要开始了。”
……
“备用试剂备好了吗?”
“还有麻醉药。这个精灵不好控制。”
“就绪。”
……
这是?哪儿…
盖亚睁开蒙胧的眼,四周漆黑一片,唯有自己身体周围萦绕着缕缕与他眼瞳颜色一样的火红色光芒。
广漠的空间内,除了他,这里似乎没有人了…
但他没有一丝焦急,原因仅仅是因为觉得不会有危险。
试图寻找其他的人,走了许久,一无所获。停下来,不再走。
火红色的眸子忽而黯淡下来,这种与世隔绝的寂寞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望着自己粗糙的手掌,竟出神了。
他是死了…吗?
……
一根细长的针头慢慢刺人盖亚手臂的皮肤里,试管中的液体缓缓注入他的血管中。
雨似乎大些了,由毛绒的小雨变为针细的雨帘。
……
咦,这是?
盖亚眼前一亮,黑暗中一朵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脸颊旁划过,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越来越多的水珠在他眼前游过。
水珠散发出柔和的水光令盖亚的寂寞消散许多。它们像是被光吸引的鱼,朝着一个方向流动,经历的地方漂散着淡淡的蓝光,迷离恍惚,稍纵即逝。
他举起手,用食指触碰到刚要游过的水珠。清凉的感觉瞬间传入神经,心境感到莫名的舒坦与熟悉。眼前蓦然亮了,由模糊逐渐清晰。一阵温热的风吹来,还卷着几颗沙粒。
他微微张嘴,猛然明白水珠是什么了:
他的意识!
一个与盖亚容貌相似的高级精灵,带着一个小家伙来到赫尔卡星找到这个星球的大祭师,那个小精灵是提坦——盖亚的初级形态。
高级精灵正同大祭师交谈,盖亚朝大祭师的身后望去,那里站着另一个小精灵,金色的头发像一片成熟的麦田,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些许不符合年龄的冷静、成熟,那是雷伊。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此后,他们成了生死相依的兄弟。
他笑了笑,很勉强。
又是一颗颗水珠从他身体穿去,引起另一段回忆。这是他最不想再回忆的记忆。
一个被黑暗侵蚀的星球上,战火弥漫,热血四溅。仅是瞬间,离弦的黑暗之箭击穿雷伊的身体。眼前的一切忽然模糊了,只有他发狂似的大吼着,向那个意识流逝的金黄色身影狂奔而去。
喂,混蛋,你没开玩笑吧!睁开眼告诉我你没事啊!
那个精灵缓缓将眼睁开一条缝,露出一抹微笑,下一秒,微笑凝固,他的眼皮重重地合上了…
“雷伊!!!”
……
狂风带着暴雨击打着树木,树叶被弹雨般密集的雨点片片打落,黑沉沉的天空时不时劈落一道道紫色的闪电,焦黑的树干截断,重重地倒下。
……
滴塔……
静谧的夜,星海灿烂,温柔的晚风时不时吹过脸颊。盖亚失神地站在金黄的沙地上,一颗晶莹的水花挂在脸上。微凉的微风不仅没使他惬意,还让他的心更加冰凉。
久久凝望着躺在沙漠上的两个仰望漫天繁星的精灵。他还记得那天他们的约定。
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眼前又一次闪过刚才回放的画面,与星光、沙地、两个仰望星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显得如此诡异。
你个混蛋为什么没有守信!
……
“进展很顺利。顺利得似乎…”
过头了。
一般情况都会有精灵忽然暴动,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没有任何反应?
反常必有妖!
正当他们准备去检查药剂是否有问题时,一个海盗停了下来:
“等等!这是?”
火红地能量光从盖亚的身体中迸发出来。海盗们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叫道:
“不好,快控制住他!”
血一般红的赤瞳猛地睁开。他开始大力挣扎,索在他肢体上的铁环发出“咯咯”的响声。
“快,麻醉枪!”
已经无法近身靠近他,海盗们只好在远处射击。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药剂在枪膛内发射不出来了。
“不好!”
“啊啊啊!”
盖亚体内的能量疯狂地倾泻,爆发出的能量撞击在四周的仪器上。被撞击出去的机器横七竖八地躺在实验室里,表面深深地凹陷进去,有些甚至自己爆开了。
海盗哆嗦着拿上备用的武器,可怎么也不敢开枪。他可是迪恩将军重点交待的精灵啊!
但是再不开,会……
“咔嚓!”
这是金属断裂的声音。
“嘭!”
一根麻醉针带着锋芒从枪膛中刺出。
……
瓢盆大雨渐渐弱下来,风也变小些了。磅礴的大雨给这夜一个惊悚的洗礼,雨退后,留下一片狼藉。
“射中了?”
一个海盗问旁边的同伴,没有转头。因为他看到疯狂的盖亚突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焉下来,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
“没,射偏了。”拿枪的海盗回答,怔怔地望望插在墙上的针头,又看看昏迷的盖亚。接着说:“是他自己倒的。”
没错,因为盖亚倾泻能量过度,导致他暂时的休克。
这个战神的的暴走,给这个刚修复的实验室又一次重创。
但他们没有苦着脸:
“接下来等他恢复,再交给大将军。”
因为他们注意到了,盖亚的肤色在变暗,头上的火红色宝石不再光辉闪耀,而是成了血一样的绯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