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瑆辰抱着一个铁盒子，一步一步走过来，像是踏着成山的白骨。
满身戾气，仿佛站到人的前面，就能让人半死生。
“立刻从我妻子面前离开！”
“军长……”
何梦溪的声音有点抖，军中三年，她太知道这个人的冷酷铁血了，这样一个丰神俊秀的男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积攒了多少戾气。
“滚！”
慕瑆辰并没有听到多少，他的性格直接，如果早来了，早就过来撵人了，只是刚好听到‘离婚’这个问题。
这是他的绝对禁忌！
何梦溪被吼的身子打颤，面如死灰，而慕瑆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走到时姯身边，俯身拉住她的手。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时姯看到了他的铁盒子，有些掉漆，看上去有年头了。
何梦溪和时岚是不一样的，受过高等教育，骨子里的气节让她不至于那么不要脸面，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她还是跌跌撞撞地走了。
终于安静了。
时姯闭了闭眼睛，不再强撑：“慕先生，带我回家吧！”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耳里出缠绵，慕瑆辰听着时姯模糊不清的声音，就像是被挠了一爪子，从耳朵一直痒到心里，而‘慕先生’三个字，听起来格外舒服，简直勾在他的骨头里。
柔软的声音，慵懒的调调，就凭时姯唇齿间送出来的‘慕先生’，他就愿意为她生为她死。
“时姯，你再等一下！”
慕瑆辰蹲在时姯的腿边，将铁盒子放到她的腿上，然后噶的一声，掀开了盖子。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些泛黄卷边的照片，几根花花绿绿的东西。
时姯本来不感兴趣，只是给个面子看一眼，当看到最上面一张照片，模糊的剪影时，眼睛倏然睁大，直直地看着慕瑆辰。
“你……”
喉咙一哽，竟是说不出话来。
慕瑆辰将照片拿出来，足足有半指那么厚，从最底下，一张一张放回去。
“这是你13岁的时候，冬天，穿的和球一样！”
“这是15岁的大姑娘了，没好意思让你发现，我站在二楼窗户后面拍的，你看你，多像一只小松鼠！”
“这张照片，是在你18岁生日的时候拍的，那天你收到的蛋糕，就是我送的！”
慕瑆辰每放一张，时姯就拿起一张，一直到最后，双手抓着厚厚的照片，也抓着她18岁之前，最美好的年华。
时姯喘的有些厉害，冷汗也渐渐渗了一层，她突然抬起头，对着旁边一盏钠灯，用力地眨了好多下，才没有让眼泪留下来。
可到底还是双目通红，连鼻尖都微微发红。
“慕瑆辰，你是什么意思？”
只要大脑不混乱，时姯是很聪明的。
从慕瑆辰回来，到后来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晰地记在脑子里面，一个答案渐渐浮现出来，可是她不敢去掀开最后一层纱布。
哪怕到了现在，不用脑子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她抖着声音，不知所措。
“时姯，八年很长，我就长话短说……”
慕瑆辰微微仰头，和她对视，眸光深邃如海。
“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在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