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怕他没听懂，她又说了一遍。
“救你？”这次他听懂了。
正在这时，杨春花也到了，骂骂咧咧道:“死丫头，总算找到你了，还不跟我们回家？”
“什么人？”最开始说话的那位男人拦住她，“军队正在任务，再过来我开枪了。”
“军……军官？”这是当官的，杨春花心一慌，抖着双手直挥舞:“莫开枪莫开枪，我这就停下。”
军官用手电筒照在两人脸上，警惕问:“军事重地，你们来这边做什么？”
“我们来接女儿大妞回家，今晚我没给她吃饭，正跟我赌气呢。”杨春花常年贩卖人口，谎话张口就来。
无尘靠在男人怀里，头昏眼花，声音微弱:“她在说谎，他们要抓我回去煮了吃。”
“那是我唬她的，”杨春花陪笑，死丫头，回去再收拾你，“她今儿在家赌气，我吓唬她说再闹就学着电视煮了她，谁知她当真了。”
大妞虽然十六了，身子却还不如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是长期吃不饱，又干重活，二是她故意饿的。
“不要相信她，”无尘抓着身后男人的衣襟，“我是被她买来的，他们是人贩子。”
“这丫头怕是烧糊涂了，连妈都认不得了，”杨春花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军爷不信摸摸她脑袋，她现在神志不清，说什么都是乱的。”
额头上爬上来一只手，宽大厚实铺着一层薄茧。
确实在烧。
无尘暗道不好，脑袋昏得厉害，她撑起身看着男人:“小哥哥，帮我，我认得你……”
她语气微弱，头发乱糟糟挡在脸上，脏乱不堪。只能看见那一双眼睛明亮又固执，韩明夜一愣，再看过去时，她已经晕倒了。
又晕倒了，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无尘头痛的想，自己是被抓回去了吗？怎么还没死？杨春花良心发现了？
“军中粮食有限，每人每天的粮食都有定额，你自己都吃不饱，用这袋米换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不划算。”
这个声音是昨晚第一次说话的男人，无尘记得，她这是被救了？
就听救她的男人道:“老子想换就换，管他粮食够不够。”
“你……哎算了，你要换就换，大不了以后我的分你一半吧。”
“这才是好兄弟，”韩明夜给了他一掌，“你放心，我的粮食，也得让她有那个命吃。”
房间里充满了药味儿，无尘脑袋昏沉沉的，动了动手指，竟然发现有一丝力气。
看来他们给她喂了饭吃。
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安全，无尘警惕的心并未放下，仍旧思考着退路。喉咙很干，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斜眼瞥见床头放了一碗水。
轻轻移动身体，伸出一只瘦弱的手……
“你醒了？”屋里突然出现一声音。
无尘手一抖，差点打碎了碗。
韩明夜跑过来飞快接住，端在手里，眼睛盯着无尘，严肃道:“军中规定，一只碗二两米，你差点害我一天没饭吃。”
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