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寒夜，韩明夜驾着军车轰隆隆开往阵镇上，车灯在受到颠簸，摇晃着闪动，让人眼花。
这并不影响韩明夜，他一直以来五感灵敏，吃了那兔肉后，又加强了数倍。
这都是什么事儿？他开着车想，自己风风光光二十年，走到哪里都牛掰的人，竟然要去给小姑娘买卫生巾。
想起刚才无尘害羞又恼怒的神情，韩明夜忍不住一笑，刚还说她没长大，现在便打脸了。不过这脸打得他心中莫名有点爽，只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原因。莫非自己有受虐倾向？
啧啧，无意间捡来个小姑娘，原打算好好培养成自己的势力，结果路子一歪，倒有点像自己女儿。
车轮进入低槽，车内一摇晃。军中没有女子，买卫生巾得去镇上，一来一去两小时。也不知道那丫头忍不忍受得住。直男的他以为，卫生巾就是止痛药。
无尘疼痛难忍，这种感觉仿佛几百年没尝试过了。哆嗦着进空间，祈祷灵水对她有用。
“你来了。”空旷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苍老的声音。
“谁？”无尘暗自警惕，顾不得疼痛，四处寻找。
“我就在你前面。”苍老的声音打断她，声音近在耳边。
无尘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古树身上。
“是你吗？树爷爷。”
空气中一静，突然古树胡乱颤抖起来，枝头指着无尘：“你才爷爷，你全家都爷爷，老子年方二八，正直青春年少。”
“咳，”无尘忍笑，“树哥哥，树哥哥，你可以说话了？”
古树冷静下来，将枝头收了回去，“老子早八百年就可以说话了，还不是因为你们娘俩。哎，这戒子主人一届不如一届。”
“我娘？”无尘心中一动，“你认识我娘？”
不知不觉说漏嘴，古树立马装死不动。可不是因为她们娘两吗？一个在他将要修成人形的时候，固执的与他解除灵魂契约，害他元神受损，打回原形。好不容易醒过来，新主人又遭遇不测。为了拯救她，他又消耗元神，将她拖来了异界，不然她以为那颗丹药救得了她？
无尘坐在地上嘀嘀咕咕向它唠叨，企图找到一丝一毫关于娘亲的线索。然古树跟吃了铁秤一样，不动如山。
肚子又一抽痛，“算了，不问了，反正她也没养过我。”无尘道。
“你这小身板怎么这么弱？”古树开始发话了，“竟得了凡人的病。”
修士生命力长，生理周期改变，几年甚至几十年才有一次月潮，是以大多修士子嗣艰难。
无尘翻了个白眼，“我才刚进入练气期，正在锤炼身体。离辟谷还远着呢。”其实也不远，以她现在的速度只需一年。
所谓练气其实就是用灵力不停地锤炼身体，让身体近乎于一灵体，练气结束，进入辟谷，才算真正的修士。
所以她现在还只能算得上半个，刚入门。
“啧啧，没用没用，”古树摇头，树枝无风自动，有着空间这个作弊神器，竟然才刚入门。
说起这个，无尘真真是艰辛得很，想到韩明夜，热泪盈眶：“树哥哥，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啊！别人一欠欠一条命，我一欠便是三条。”那个周扒皮，明明一条命，不知怎么算成了三条，她现在回想都是懵的。
“行了行了，”古树摇晃，恩人这个东西确实烦人，所以他们修行的最怕欠人情，前头白素贞就是一个铁铮铮的案例。
“我这树上的果子，成年后八百年结一颗，吃了包你一步成人神，你吃不吃？”
八百年一颗，无尘呆滞，数了数它身上的果子，还有一颗。
“你八百岁了？”她问，不对，树上还有一疤痕，应当是一千六百岁。再加上他说成年后才结果……鬼知道多少年成年，肯定是个老妖怪。
“咳咳，这不是重点，你吃不吃？”吃了，它就能早点带她回家了。
吃不吃？这对她来说是太具诱惑。无尘陷入沉思。
“豆芽菜，你爸爸我回来了，人呢？”韩明夜顶着一身寒气回来，太冷了，外面还在下雪。
无尘回过神，立马从空间出去躺在床上。
韩明夜侧着身子将一黑色袋子递给她，正色道：“咳，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都买了，你觉得哪个有效用哪个。”他耳尖偷偷泛红，表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谢谢。”无尘说，等着他离开之后好换东西。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他离开。
无尘抬头，“怎么了？”
“要是还疼，我带你去看军医。”韩明夜道。
“真不疼了，”无尘摇头，心里畅快。其实吧，忽略他周扒皮的性子，这人还是挺好的。
韩明夜放心了，“明天特许你不去晨练。”
她原本就没打算去晨练，无尘点头，只盼着他快点走。
气氛有点尴尬，一个小女孩儿转眼变成了小女人，韩明夜呆了一会儿赶紧离开。
等他一走，无尘松了口气，整理好自己再次进入空间。
韩明夜推开门，将外面的寒气也带了进去，简陋的房子，温度顿时低了下来。
“韩哥，你去哪了？”卫笙翻了个身，模糊不清问。
韩明夜没回答，走到他对面的床上，脱了衣服，露出里面修长强健的肌肉。大冷天，他穿了一件单衣，盖着薄被躺了下去。
这个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他不知为何去了后山，突然看见一女人在那里沐浴，身材娇小玲珑，皮肤莹白细腻，姿态妩媚。正想转身离去，那女人突然转过头来，杏眼红唇，倔强坚韧，正是无尘。
韩明夜猛然从梦中醒来，暗骂自己“畜生”。
无尘今晚也没睡着，古树的话太诱人，搅得她内心翻腾，睡不着觉。吃吗？吃了就能成人神，只需还了恩情便可回到师妹师娘身边。
不吃，留在这里辛辛苦苦修炼几百载，到头来可能还是碌碌无为一届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