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后面有座山，叫连恒山，A国与临国的交界线，山脚有两国军人驻守。
此山宽不计，高五千米，山尖终年积雪。
连恒山并非一座山构成，而是三座，分南北中三峰，军区占据南峰，其水来自南峰之巅。
无尘与韩明夜今日的目的是中峰。中峰高五千，并不能直接从南峰经过，而需绕着南峰山脚往北走。
七点半天刚亮，韩明夜与无尘开车前往中峰，此去来回四小时，如果种子找得快，他们还能赶上午饭。
军区一月一假，轮休，今日便是韩明夜的假期，同时也是发放工资的日子。
早晨无尘去食堂吃饭，碰见邱小文高高兴兴从门口出来，拉着她去财务部领工资，说可以领取半个月的工钱。
“我也有工资？”无尘意外，她不是编制内的人。
“你当然有的，”邱小文道，“你不是军人，不能让你白干活，国家不会亏待任何人。”
无尘信了，高高兴兴与他去财务部，到那里却被告知：她的工资已经被韩明夜领了。
说实话她是那种看重钱的人吗？不是，她一向视钱财为粪土的，根本不在意那点工资。
但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劳动换来的报酬，意义非凡。
于是她去找韩明夜讨个说法。
韩明夜靠在墙上优哉游哉，仿佛正等着她去寻他：“你留在军区，是我的功劳。介绍你去炊事班，也是我的功劳。所以我应当收取一半的中介费。”
无尘不在乎工资多少，能拿到一半也是好的，“那剩下一半呢？”总不能也不给她吧？
“剩下一半当做医药费。”韩明夜笑着挽起衣袖，露出上面两排红色牙印，“昨晚一直梦见被狗追着咬，噩梦连连，一夜没睡着。今晚起来，发现我皮肤粗糙，肤色暗淡，怕是要花不少钱养回来。”
合着这是给她没收了，无尘怒：“韩明夜你给我等着！”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韩明夜揉了揉耳朵，“好像昨儿你的小丈夫也这么说过。”
“那是你的小丈夫！”无尘撇过头，决定不再理他。
从那之后，一直到上车，两人都没说过话。
沿着南峰山脚下两百里，再绕过山路，大概一个小时后到达中峰脚底。
隔着许久远，无尘就见到白顶绿底的树林，这是她来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见到绿色的植物。
到达山脚，无尘从车上跳下来，活动着被车颠簸着快要散架的腰身，直呼遭罪。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可真遭罪，还好只有一个多月她便能御剑飞行了。
到时候来去无影，自由自在。
中峰绿树围绕，树尖披着一层厚厚的雪，对比连树皮都没了的南峰，它是那么的年轻有生命力。
“愣着做什么？”韩明夜在她脑门弹了一个爆栗，“进去找吧。”
无尘早上的气在看到这座山的时候就消了。此时听见他说话，一头栽进树林。
“唉，回来，”韩明夜眼疾手快拉住她，“山中有老虎和狼，你这样莽撞进去，我给你收尸都来不及。”
无尘白眼，虽说她才练气期，但眼观八方，耳听四十里，漫说这座山，就是南北中三峰只要她不想遇见的，就什么都能避开。
而且在他们眼里凶狠残暴的猛兽，在她眼里不过一炸毛的小猫罢了。
野兽不如人狡猾，所持不过力量，而她最不缺的就是力量。
“你知道哪里有种子吗？”韩明夜见她一脸不耐烦问，“知道哪些种子可以吃吗？”
“不知道，”无尘老实的摇了摇头，她不通俗物，哪里知道这些。
所以任她本领再大也只能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太阳升在半空，阳光毒辣，森林外面已经炎热起来。韩明夜带着无尘穿梭在树林下，寻找能种的种子。
对于无尘想在军区种菜的想法，韩明夜觉得就是小孩子的打闹，甚至觉得可笑。地界干旱少雨，全国都种不出来粮食，不信她能种出来。
“哎哎，蘑菇，有蘑菇，”无尘拉住韩明夜，指着一颗树下红的绿的一大丛蘑菇叫道，“你等我，我去拿。”
“回来，”韩明夜拉住她，“越是颜色鲜艳的蘑菇，越是有毒。”说着不解地看着她，“你在章家这么久，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