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够不够
民勤县，鸣沙镇。
唐十五被慕清莹带着一路疾驰，到了这座凉州割下，离阴凉山脉最近的大唐城镇中。徐家兄妹所在的徐家，就在这民勤县上，不过却不在这鸣沙镇上。
鸣沙镇，是民勤县六镇之一，这里紧临着阴凉山脉，说是一道关隘也不为过。
唐十五还是第一次来到大唐帝国的城镇中，和电视上看到的不同，这里并没有那种影视场景中熙熙攘攘的人流，在街道旁围着小贩摊位讨价还价。
唐十五甚至都看不到有卖货的摊位，城镇之中一片冷清，连行人都很少。
领头的阿大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众人七拐八拐的顺着街巷在胡同里穿梭，来到了一处陈旧的布店。
众人下马，唐十五四处打量，布店周围虽还有些零星的店铺，但逛店的人却是看不见几个。
历史上不是说唐朝的对外贸易是最繁华的么？
唐十五走到王大锤跟前：“大锤，这啥情况？怎么这么大的城连人都看不见几个？”
王大锤摸头：“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啊。”
阿大就站在王大锤旁边，自然也听到了唐十五的话。
“这城里住的多是些商人和士兵家眷，有钱人没人住这里。商人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进，所以比较萧条。”
阿大的声音很冷。
唐十五恍然大悟，好奇地问：“阿大，你对这里很熟啊！”
“我以前是在这里长大的。”阿大没有多说，迈步进布庄去了。
慕清莹让唐十五给唐家寨的人都订做几身白衣，唐十五小声嘟囔：“白衣服脏的多快啊！”
慕清莹道：“白色是我族最神圣的颜色，只有穿着白颜色的衣服，去见大唐天主才不算失礼。”
唐十五嘴上没说，心里却想：都穿的快和丧礼一样了，当然不失礼啊……
这叫那啥来着，对，无礼！
慕清莹这个公主殿下明显是个不缺钱的主，趁着布店裁缝制衣的空档，带着唐十五一帮人来了酒楼。
唐十五一帮人其实在遇到慕清莹之前才刚吃过，但现在老大请客，哪有不吃的道理？
一碗碗面接连端上桌，唐十五看着桌上唯一的一碟黄豆硌牙：“掌柜的，给拼个凉菜啊！”
这家店里只有掌柜的和算账先生，并没有小二。掌柜的愣了半天：“客官，您说要什么菜？”
“额......”唐十五语失，唐朝有凉菜么？
看着眼前的一碗碗面，唐十五忽然觉得，似乎自己的文化水平在这里也大有可为啊！
窝在山寨里就一定要打劫么？唐十五觉得自己之前也太没理想了！
简直有损知识份子的身份。
就在唐十五畅想未来的时候，酒楼门口忽然进来三个汉子。
三人一身官兵打扮，满面富态，看架势就知道地位不一般。
果然，掌柜的一见三人进来，忙忙的迎过去招呼：“胡将军，快请坐！”
胡将军黝黑的面庞都不输于黄一天，一屁股坐在凳上：“今天急着赶路，快拿酒来！”
唐十五目光微微一扫，透过火眼金睛看出这个叫胡海的将军只有4的武力值后，便失去了兴趣。
几碗面也实在没啥吃头，唐十五等人很快吃过了面，阿大带着说去看马，临出门的时候，唐十五瞥了一眼，那个叫胡海的将军还在那喝着。
出了酒楼，阿大等人骑着马，带着唐十五等唐集寨众人向城外的马场走去。唐十五依旧和慕清莹同乘一匹马。
唐十五嗅着从慕清莹身上传来清冽的体香，本是少男少女同驾出游，尽享人生惬意的时光。可唐十五心里却犯了愁。
“那个，公主殿下，咱们待会是要人手一匹马？”
“当然，此去长安耗时月余，你们没有马怎么行？待会你喜欢哪匹，就挑哪匹，银子你不用担心。”慕清莹头也没回，不带犹豫的道。
唐十五苦着脸：“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慕清莹拽着缰绳的纤手一顿，放慢了马速回头：“你说，你不会骑马？”
唐十五有些尴尬，支吾道：“我年龄太小，还没有学......”
可不就是年龄太小么！古代的马放到现代不就是小汽车么？十八岁考驾照，唐十五今年才十七......
慕清莹似乎也没想到唐十五连马都不会骑，不过唐十五的面庞显小，慕清莹听唐十五这么一说，下意识就认为唐十五的年龄比自己还小。
才这么小，就做了山贼头子，可真够难为他的。
慕清莹这么想着，或许是女人生来就有母性的光辉存在，慕清莹不假思索：“既然你还不会骑，那一路上就我来带着你吧！”
这个好啊！
唐十五没想到慕清莹会这么说，毕竟待会寨子里的其他人有了马，阿大他们的马就空出来了。唐十五本来还以为慕清莹会让阿大载着他，没想到慕清莹会让自己坐在她的马上。
唐十五忘了是谁说过，欣赏美的东西，心情便会跟着愉悦。
但这句话真不是吹的，别看唐十五现在做了俘虏，但心情着实是美丽的很。
不一会众人就到了马场，唐十五四下转悠，整个马场说大也不算太大，大概就存着百十匹马左右。马场东家是一个姓吕的老头，还有六七个伙计在马场里帮衬。
王大锤看中了一匹大红马，有些忐忑的凑近唐十五问：“大当家，真的是想要哪匹都给买？”
“差不多就行了，大锤，做人要低调知道不？你看我就不骑马，话说回来，真要给你一匹汗血宝马，你骑着出去舍得用鞭子抽么？”
王大锤懵懂点头，一指那匹大红马：“大当家，那这匹马算不算差不多？”
唐十五也没细看，关键是他也看不懂马啊！稍一思量，唐十五道：“你看吧，别选太贵的。”
唐十五是有些思量的，自己肯定不可能会和慕清莹这个公主去长安，只要赵无极一死，唐十五就准备找理由甩开慕清莹。但慕清莹总的来说，对唐十五等人还是蛮不错的。
就算慕清莹是个公主，唐十五也不想太过坑人。反正到时候是肯定要走的，没必要让慕清莹太破费了。
但王大锤听了唐十五的话后却是有些犯难：“大当家，这匹马上没标价啊，我也不知道贵不贵。”
唐十五疑惑，自己刚才转悠过来的时候，见得马上似乎都标着价钱，怎么这匹没标价？难道这匹马还是匹名马？等着竞价拍卖啊？
唐十五喊来一个伙计：“这匹马怎么没标价格啊？”
“回客官的话，这匹马是官家寄养在这里的，不是我们马场的马，不对外出售的。”伙计似乎以前也遇到过客人这么问，回答起来很是流利。
唐十五疑惑：“既然是官兵的马，怎么会寄养在马场？难道他们平时都不用？”
“这马是官府驿站配的，平时用的确实少些，但一用就得大用。这匹马是驿站胡将军的，平时他不爱打理这马，又怕需要传递军情时马力不支，便放在了我们马场寄养。”
“哦，这样啊！”
唐十五明白了，拍了拍王大锤的肩头：“大锤，这匹马有主了，你再看一匹吧！”
王大锤悻悻点头，唐十五眼见其他人也选的差不多了，正想找东家看价钱，却不妨这时有三个人骑马进了马场。
唐十五愣了愣。
这不就是刚才酒楼里那三个人么？这么巧？
正想着，那个叫胡海的将军就朝着唐十五所在走了过来。
马场的伙计见了慌忙迎上：“哟，胡将军来了啊？这是又要出远门？”
胡海似乎跟这伙计挺熟，也不摆什么架子：“出远门的好事哪里轮得着我？这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能有屁的大事去州府禀报？”
伙计笑笑：“不出远门，那胡海哥怎么来换马骑？”
胡海苦笑：“也不知道上面发什么疯，居然让我到阴凉山脉去送信。阴凉山脉那是山贼窝啊，那么多贼寇，万一遇上了，不换我的快马，想跑都没的机会。”
一旁听着的唐十五心里咯噔一声，阴凉山脉送信？
由于韩硕的事情，唐十五现在除了担忧赵无极的清风寨外，也深怕韩硕真把官兵给带到唐家寨去找自己算账。
一听这个胡海信是送往阴凉山的，唐十五心里下意识就感觉，一定和韩硕有关！
必须知道这信的内容！
唐十五目光思索，看样子，这个胡海是换了马就要走的，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将他身上的信打开看一看？
伙计已经把胡海骑来的瘦马牵走了，眼看着胡海就要上了那匹红马，唐十五知道没时间了。
先拖住再说！
“等一下！”
唐十五拦住了要上马的胡海：“这位军爷，我的朋友看上了这匹马，你出个价，这匹马，我要了！”
胡海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是说，你要买我这匹马？”
这小孩脑袋坏了吧？
没看见大爷穿着一身军服？
看见唐十五竟然还在那点头，胡海感觉万分好笑，戏谑道：“马不是不能卖，我就怕你出不起这价钱！”
唐十五把之前慕清莹给自己的那块金锭子拿在手中：“用这个换你这匹马，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