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仍旧呈现着一种胶着状态。
来来往往，交交错错，即使两人那交错的身影之间碰撞出了不知多少次火花，但却一直没有更进一步进展。
明明刚才都成功地找到了茅场程序的漏洞，为什么现在又回到了这种状态呢？
应该说，那次的破绽，是林云轩靠着那时刻提醒着自己的本能刻意构造出来一个最大的破绽瞬间，在不断的战斗过程之中潜移默化地找到了一套专门针对眼前对手的战斗方式，加上不错的运气，一击击中。
系统给予的战斗本能记忆，就是强大到了这种程度，就算仅仅现在林云轩的身上仅仅不过残留下来当初在小世界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也足以找到对付这种程式的方法。
当然，且不提运气的成分，单单是那种以最有效率战斗的方式原本就属于超高手的技巧，即使在无数世界中也是超一流战斗方式，几近天衣无缝。即便是能力更胜其一筹的残余战斗本能，要想在与这种对手战斗中制造出破绽又谈何容易？
林云轩也没有除去近身战斗以外的攻击方式，要是有着像是魔法一样的能力，也许现在情况就会大不相同了吧。
……前提是他能够有魔法的能力。
饶是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之中，时不时林云轩的思绪也会想到如此类似于‘如果那样……就好了’的循环之中，但却依旧没有因为稍稍的分神而露出破绽。
那份战斗本能，就是强大了这种地步。
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两人在这大厅之中继续着看似一场无止境的斗争。
………………
这场战斗的时间，比之所有人想象的都还要来得长久。
连天色也渐渐从夕阳的残红之中不断地黯淡了下来，而大殿中的战斗却仍在持续着。
此时，各大城镇中玩家们的反应则逐渐地变得各异了起来。
“喂……先不说那个魔王楼层主，那个勇者战斗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能继续下去，他真的是人类吗……”
“太让人吃惊了……”
“不过，这种战斗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这战斗的时间也太久了，都快四五个小时了吧？”
各种嘈杂的声音再度充斥在玩家之间，让场面再一次显得有些骚动起来。
如此之长时间的战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而感到极度的震惊。
但是震惊过后，却是对于持续了如此之久的战斗，关注着光幕的玩家们除去了在时不时消减去魔王生命值之时的振奋之外，却是变得有些麻木了。
就算是身为战斗中的两人没有疲累的模样，但是看着他们战斗的玩家们都觉得有些腿酸了。
然而就在这时，数道声音刹然在各个楼层的玩家群体之中响起。
“等等，你们看！那个勇者找到最后的破绽了！”
一直都在关注战斗的玩家激动地看着光幕中的情形，此刻不禁大声喊道。
“恩？”
“哎？”
通过那各个楼层之中的光幕，几乎所有的玩家也都看到了林云轩经历那么长时间后仍旧凌厉的攻击，以及最终被弹开手中之剑从而空洞大开的茅场。
“哦！！！！终于要结束了吗？！”
“总算，总算可以回去了！”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呐！！”
“回去之后，我一定不再玩游戏了！”
林云轩的剑尚未击中茅场，人们却都像已经得到解放一样开始了高声欢呼庆祝起来，更有人甚至喜极而泣。
因为这样的场景，他们在过去的四五个小时里已经见到数次，而每一次林云轩都会准确地抓住这个机会给予茅场重创。
这一次，林云轩也没有让玩家们失望，洛花剑狠狠地划过茅场的身体，带出一条红痕，顺势把他甩了出去。
这一次，茅场那原本十层的血槽也终于在缓缓下降之中渐渐清空，就连最后一丝也没有留下，并且茅场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没有如往常一样迅速起身。
“哦！！！！！！”
“唔啊啊啊！！！！！！”
人们的欢呼之声在这一刻像是被引爆般四散开来，各个城镇之中都能听到这响亮的声音，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不能减少人们的热情分毫。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这一幕，恐怕心里都会想今天又是什么热闹的节日聚会吧。
此时宫殿之中的林云轩也终于放下了一直举起洛花剑，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坐在了地上，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即使当初每天被黑衣人强制压榨体力训练了很久，即使林云轩现在靠着SAO的等级上升全身能力早已提高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但和这么精细的程序和超级电脑控制的人战斗，所耗费的精神和体力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因为林云轩从进入SAO之时就已经是精神体，对于所谓的体力消耗的界限显得很是模糊，不然只怕当初和黑衣人训练的时候他都会晕厥过去不知道多少次吧。
不，说到昏厥，当初第一次挑战单人模式的时候就出现过吧。
坐在地上感受着几近快要空空如也的体力，林云轩紧绷着的身体此刻也放松了下来，脑海中渐渐地开始浮现出他自己在SAO中的一些往事。
总觉得，这一刻的到来，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啊。
林云轩的嘴角边，不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
沙沙……
“恩？”
原本就此归于了平静的宫殿之中，此时却是响起了一丝异样的声响，让林云轩的目光不禁望向了声源处。
“呵呵……”
只见在那前方本应就此清空了生命值而消散的茅场的身体，此刻却诡异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茅场像是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着装，但随即发现这是多余的动作，微微笑了笑。
“代行者，战斗的时候随意松懈可是大忌哦。”
“？！”
跌坐在地上的林云轩霎时间弹跳起来，手中的洛花剑已经蓄势待发，但脸上的惊讶之色却掩饰不住。
“你怎么……明明……！”
“呵，可没有谁规定这个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代行者你的试炼之地之中，生命值清空就意味着游戏结束吧？”
“………”
林云轩无法反驳，确实没有任何人说现在这个世界生命值清空就意味着死亡，之前能够奏效是因为……还在自己还没有遇见茅场吧。
“撒，虽然战斗没有结束，但是却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了，那么我问代行者你一个问题吧，答对了，SAO，这个世界就算就此告结。”
“……你说吧。”林云轩直接问道。
都到了最后关头，已经没有必要卖关子了。
“呵……”茅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问题就是……面对理论上无法死亡的存在，你将如何将其打倒？”
“！！”
几乎是话音刚落，茅场就迅捷以极地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剑，向林云轩冲来。
嘁，真是，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啊！
林云轩看着茅场头顶上那确确实实清空的生命值，心中不禁升起了些许焦虑。都成这种情况了，自己还能怎样打倒他？即使自己靠这所剩无几的体力再强撑着一段时间……
林云轩冲了出去，洛花剑直指茅场。
刚刚结束不久的战斗，就因为茅场的再度起身拉开了序幕。
………………
玩家们如今又闹成了一锅粥。
“不可能！！这不科学！！”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茅场晶彦！！你个骗子！！！！！”
“我要回去……”
原本还在欢呼中的人们一瞬间就因为茅场空血的再度起身变得不解，愤怒，乃至恐慌不安。
也是，明明已经近在咫尺脱离这个死亡游戏希望瞬间被击碎，恐怕任谁都无法接受。
“大家不要怕，勇者能打赢他一次，就肯定能打赢第二次！”
“是啊，一定，这个世界一定会被解放的！”
但是，还是有着一些人不愿意放弃希望，鼓励人们相信勇者可以解决一切。
各个楼层之间的光幕之前，在那交战重新开始的一瞬间之后，逐渐变得地有些混乱起来。
于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人们从惊喜到恐慌的瞬间翻转，注定了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唯有在那一百层之上完整的天空中，星光在闪烁，唯美而又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