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长辞 > 第七章:卫姜

  一入林子内,目光所见之处皆是杂木横生盘根错节,草木茂密遮天蔽日,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三人行了少顷后,便再无丁点儿的光亮,抬头不见天日只剩下漆黑一片。正此时,几人却听得阵阵悉悉索索之声,正从远至近而来,隐隐约约令人无法估定具体的距离。

  秦孝到底是习武之人,老早就听到了动静,下意识便将杨初七和嘎嘎挡在身后,当机立断地抬起双手,左手化掌在前护住上身,右手握拳在后蓄势待发以防林中的不测之险。嘎嘎则给这怪声直吓得脸色巨变,猫着腰缩在二人身后。

  “咻!”只听得一声响动,便看到一物件带着劲风电驰而来。

  秦孝猝然见到异变突生,当即回身两手分别抓住两人胳膊肘往右方一纵,同时挥掌排空劈去,想击退这物件的袭击。

  但闻“喳”一声,他们刚刚所立处那巨树上已多出一柄三寸长短的小刀,整个刀身全然插入树干内,徒留刀柄犹在晃动不止。

  在秦孝全力挥掌下,这飞刀居然还有恐怖如斯的威力,由此可见使刀之人其内力之大、功力之深厚雄浑。

  秦孝看到这番场景,顿时心下大惊面上失色,自知此番是遇上了绿林中的人,而且这些人看得出来功夫极强,今日怕是胜算无多,几人莫不是要横尸此地了,便暗付道:“来人功力强横绝非易与之辈,恐怕动起手来凶多吉少,要细细思量一番对策才是。”

  与此同时,只见一簇人从前方不远处的丛林里纵了出来,带头人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汉子,看他身披麻布披风,穿着黑领棕色皮甲,手持一杆五尺长枪,面上满是风霜之色。这人生得铁塔似的又黑又壮,领着零零散散二十余人,皆带着兵刃,他们身手脸上都有新旧的伤疤,显得极为狰狞和可怖。

  而装扮惟一与众不同的则是左面那白面书生,他手拿羽毛扇子头戴青丝绶头巾,风度翩翩看着好是儒雅,断无半点的匪徒之相。

  这白面书生将羽扇一扣敲着手心朗朗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若是牙缝里敢蹦出半个不字,留下六阳首级来。”

  秦孝听白面书生说出这番话,心知他们来者不善,都是一些谋财害命的主儿,便默不作声欲先静观其变再说。

  而杨初七这小子看这帮匪徒气焰嚣张这般的跋扈,顿时火冒三丈高,他打生起在山中长大常与恶禽野兽为伴,看惯了这等的凶险场面,现今虽年幼不经世事,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哪会惧分毫,于是就阴阳怪气地回话道:“此路任我行,此树好乘凉。若从此路过,先要干你娘!”

  “哈哈,小杂种你好大的口气啊!”为首的领头人听了杨初七这话怒极反笑,戾声回敬喝骂。

  杨初七性子素来吃软不吃硬,听着这骂人的话当然觉得不堪入耳,不服气便还口骂去:“小杂种骂谁?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亏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才能这样的污言秽语!”

  杨初七话音还未落,就见到一道寒光急驰而来,他急忙中赶紧使了个“懒驴打滚”匆匆避开,这才抬眼又看到一记飞刀来袭,只得故计重施,不免也惊出了冷汗,气恼不过之下心中冒出团团邪火,张嘴便又骂道:“你这牲口好卑鄙的手段!我还当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却只是个下作之徒,专使那歹毒的暗器。”他说到这顿了顿,可能觉得骂人还不够狠便又补了一句,自鸣得意的道:“你这手烂功夫也妄想偷袭小爷,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小兔崽子!少放屁。你胆敢招惹大爷们,自是活腻了还用躲个甚?别浪费时间了,正经的乖乖过来让大爷宰了你祭酒!”这白面书生放声笑开来,看他说得理所当然,好似自己杀人是对别人天大的恩惠一般,满口尽是堂皇。

  “看他一身书香之气,言语却如此鄙俗,这种人当真少见,想来定是有着大本事的奇人异士。”秦孝观察入微心中警觉默默付道。如今看来给杨初七这混小子一搅局,定然无法善了此事,便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小心地开始戒备着此人再次暗中发难。

  就刚刚那一刀而言,杨初七虽躲了过去,秦若楠却是明白个中的凶险,仅仅是他运气好而已。是以秦若楠走上前将杨初七硬拉了回来,打手势示意让他万莫再开口,自己迎上前头庇护这两人。

  然而此时的秦孝,口中却莫名开起玩笑,嘲讽讥笑道:“小白脸你长得可真像我,莫不是姑奶奶我失散多年的亲孙儿吧,你可真不孝竟骂起祖母来了,亏我先前教你好好读书天天向上,谁料你空长这一副书生模样,还以为你真才实学饱读诗书呢,却实在是没啥真的学问。这屁呢、乃腹中之余气,岂有不放之理?莫非你倒是吃屁?你这人还真奇怪。”

  其实秦孝说出这样气人的话,其用意颇深,一是这玩笑之言,可让对方摸不清她的虚实,这二来更能激得他们生怒,失去分寸,如此自己这几人便有机可趁逃出生天。

  “是啊是啊,我也是你娘!你二娘。”嘎嘎这个毒舌丫头听了自然忍不住插嘴。

  杨初七看得不禁失神发笑,心道,嘎嘎说脏话倒情有可原,只是没想孝姐这大家闺秀也能气死人不偿命。

  “哈哈,你们这些小皮孩嘴上功夫甚是厉害,可我白无常何吕今儿个只想在见见诸位手上的真章,舌尖上的英雄们,你们说归说,可别到时见了阎王,还不知道仇家姓甚名谁!”这何吕看他们几个口气大如天,竟然自称他的老娘,盛怒之下便自报了家门,想仗着自己的武艺高强,就要立马动手打杀欲除之而后快。

  闻言方知,原来这白书面生叫何吕,江湖的绰号白无常。民间流传说,这阎王掌管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而黑白无常负责勾魂索命,若真要人死,三更从不留人到五更,他有此一等的凶名,那功夫应该是相当的了不得。

  话说着,何吕从怀中摸出一物,乃是一柄小刀,这刀子三寸长短寒光内敛,看得出是锋利非常,但见他反手执刀再无旁言,便直接向秦孝攻了过来。

  秦孝亦是说打便打,默不作声从袖中甩出先前那白布包裹,小心翼翼使起轻功快速迎了上去。

  江湖中人常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此话真不假,兵器的长短不同,武功路数亦有所不同,譬如用长枪或大刀的往往大气恢弘直来直往,而用短小武器的则较为兵行险着,虽说用长武器多数比用短兵器更占点便宜,但短兵器若是击中你,不死即是重伤,由此可见,这何吕还真是凶狠无比之徒。

  秦孝在何吕拿出小刀之时,心下更加忐忑,心道“我若靠双手对敌断然大大的不利”,因此,她就将早早隐藏在袖中的那白布包裹用了上来。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来得好!”且看这秦孝娇喝一声,只因瞅见何吕手持小刀向自己咽喉正中汹汹刺来,绝非一般般的花拳绣腿,颇有不重创不罢手之势,用招之精妙不由令她赞叹出声。

  单单就这一招来说,看似稀松平常,却出得极妙,正是走江湖的好路数。普通人出刀多数以攻击上身为主,因上路可攻范围较广,却也容易被会擒拿之术制住。而绝顶的高手,则是往门面正中攻击,以图一击必杀,便算是真正的杀人技。但何吕在不知秦孝功夫底细的情况下,果断使出了舍头去尾取来中的路数,可上可下可随意变化,确是不凡。也间接说明了何吕的凶悍,看来他是经常过着刀口舔血的生计。

  正这时候秦孝出手了,只看她摆了个虚步,使出个“金蛇缠腕”,以掌化叼式往何吕手关节处拿去,这招正是出自少林的“罗汉十八打”。

  罗汉十八打,属于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是秦孝平日练习最多的短打套路,更是她善长的武学击技。她从自幼练武功的时候算起,便要从“罗汉十八打”说来,只因她的师父祈学曾教导说,习武者虽是强身健体,但本事越大责任越大,反而更有行侠仗义之责,常常会遇到血光之险,习武者若是连自身周全也保护不了,还怎么去做侠义之举呢?那样习武就失去真正的意义了。所以,她师父祁学所传的第一套功夫便是这套自保“罗汉十八打”,正是属于防身的妙术,祈学叮嘱她要万分注重,并指出其中这“金蛇缠腕”的招数乃重中之重,要练熟、练透,此一招实是空手夺白刃的无上法门。

  再说何吕眼见秦孝才刚出手便破去了他这歹毒的一刀,心中却不慌不乱,他的去势不减,仅仅是将手上三寸青锋微转,刀尖向下,朝秦孝手腕处划去。这一下若是划实了那可真了不得,只因人的手腕处有动、静二脉,一旦受创伤,必然会造成大出血的危险,很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而亡身死当场。

  秦孝发觉何吕已然变招,自知其中的凶险,她忙迅速撤手同时步法瞬变,左脚往后退离,虚步变成弓步,右手化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方玉郎颈脖砍去。

  何吕看这掌势来得凶猛,只得将攻势撤去,右手用刀锋往左肩方向抵挡。他作此一举,自是为了进退皆宜。

  可谁知秦孝这一掌又是虚晃,她右手右迅速收势变掌为爪,同时左手握拳,蓄势待发,一个疾转身使出个双拳出击,如惊涛骇般的打向方玉郎上半身打去,直指那厥阴俞、肾俞两大穴。秦孝的这番身形变动非常之快,绝不脱泥带水犹若灵猴,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何吕千算万算也不曾料到秦孝还有下招接上,此时欲再行化解已来不及,只得运起内劲硬抗吃下了这两拳。而秦孝本就是想重创他,有此等的良机断断不会留手。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是以她出招之间更运上了十足的内劲,使起双拳排山倒海般的向何吕两大穴击打而去。

  这时的何吕只觉两道怪力袭来,内劲入体搅得他气息一浑乱,直给秦孝打退了足足有数十步,然后感到喉咙一甜,生生吐出了两口黑血。

  “无用废人,连个娘们都打不过!给我退下。”正这时,却见匪徒中为首的那散发中年领头人如狂风一般跃起,一纵间便到了何吕身后,伸出只蒲扇大手将他托住径直往后方抛去,转眼闪身上前,站得笔直,满脸轻蔑的道。接着领头人又道:“你这小娘皮休要猖狂,我单手与你一战,可敢?”这人说话声音之大如雷贯耳,想来内力必是修得雄厚怕已然步入了化境。

  秦孝看这领头人行动间大气沉稳庶无花法大气,便已料到此人绝不简单,武功深不可测,绝非她能所抵挡的。但秦孝性格素来骄横,从不服软,看他瞧不起自己,便冷冷一笑道:“有何不敢?宵小之辈你又能奈老娘我何?”

  “哈哈,好!”领头人朗朗而笑,笑完又道:“让你知个好歹也好!我乃卫姜,江湖人称黑判官。今日你这小娘皮送上门来,正好给我添个便宜二房了。”

  秦孝听了这领头人自报家门,才知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湖十八匪之一“黑判官卫姜”。

  “好啊!要我给你做个压寨夫人倒也可以。倘若你若败了又当如何?”秦孝给他这话一激顿时气急败坏,但心中盘算了一下以后亦反唇相激。

  此时只见领头人卫姜将手中五尺长枪往地上一插,长枪便稳稳直立于地面,他笑着喝道:“今日!吾单手与尔一战,若是败了犹如此物。”他说着,左手化掌斩去,长枪顿时化作两断。话音顿了一下再续声道:“并且尔等尽可无虑离去!我必不作纠缠。”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话可作得数么?”秦孝虽心知卫蒋厉害,但此人太过自负要单手与自己对打,如此一来那还是有几分胜算的,所以她立刻满口答应,当然,这亦属于无奈之举。

  “当如是!小娘皮还等个甚?,赶紧放马过来吧。”卫姜冲秦孝单手指去,闷声喝道。

  话毕,秦孝听后却没有立即动手,虽说这卫蒋就那么随便一站,瞅着周身处处俱是空门,但素来武艺高强的皆有后发治人的妙招,是以并非她不动而是不敢轻举妄动,她需要等个可趁之机,一举攻下。

  很久很久但又不久,为何有此一说?只因对于对秦孝来说,这一刻看起来非常久,其实也就片刻而已,那时恰好有一道夕阳缓缓降落在卫姜额头上,慢慢的又落下他眉目正中处,夕阳虽微弱可还是有些刺眼,卫姜不由眯了眯眼。

  与此同时,秦孝抓住机会主动杀去,手脚非常之快,静如处子动如狡兔,看她疾步跃起,左手在前化拳右手持包裹在后,向卫姜逼去,转瞬间就已欺身到了他的跟前,左掌犹如闪电一般向他脖子砍去。

  此时卫姜突觉劲风袭来,便下意识伸出右手格挡,怎料秦孝左掌忽变为拳当头砸下,拳力较掌劲自然大得多了,卫姜无奈格挡之下用上了十二分的劲力,并未敢留手。可秦孝这一拳亦是虚招,拳至半空便已收住,她右手的白包裹猛地斜线化直线朝卫姜心口正中插去。

  眼见卫姜避无可避就要挨上秦若楠这一记杀招。正这时候,他右手急转便已遮住了胸口,动作之快只留下了道道残影,像凭空多出只手似的挡住了秦姜这一下杀手。秦姜一击不中半空收势,后又化肘,上下击打太阳穴、脖颈、耳后,一连三下,谁知却悉数击在卫姜手心,同时,卫蒋亦给秦孝的寸劲冲锋得连退了五步之遥。

  “竟然是一招三式!好,小娘皮功夫不错有点门道啊,我倒是小瞧你了?”卫姜连退数步后终于正色道。

  “黑大个你也不赖!咱们再来打过。”秦孝喘了一口粗气,冷声暴喝。

  “我还没认真呢!今天就看看老子单手来打你屁股。”卫姜无赖一般的笑了笑。

  “你这无耻之徒!”秦孝不悦地瞥了瞥眉毛,说罢,弓着腰如灵猫般地冲去。

  但见秦孝右手反握白布裹,左手化掌握为中盘手,白布包裹便朝卫姜太阳穴戳去,卫姜单掌往上随意那么一扫又将秦孝的攻击全部化解了。而秦孝却突然左腿同时间对准卫姜胯扫踢。她这样手脚齐出,若非多年苦练下盘,那是不能轻易使的。武者云“手似两扇门、全靠脚打人”,还有一说法“习武者三分靠手、七分靠腿”,这说明武术腿的灵活性很是重要,所以华夏习武之人历来有腰马合一的这个讲法,练的就是重心平衡,若真是在战场上倒地必死,焉容得江湖杂耍那般左右动跳。所以说打杀江湖能有得手脚齐出这般功夫,已算得上是初窥门径了。

  眼看秦孝这腿去得狠,若卫姜真给踢着怕是要断子绝孙。

  而这时,哪晓得卫姜像是凭空多出只手似的散发出阵阵薄雾,只手化作千影,竟横生生抓住了秦孝的左腿,轻轻松松随意一拉秦若楠便倒在他怀里。

  “真了不得啊!没想你这么狠毒的小娘皮,竟也懂得投怀送抱,当真妙极。”卫姜将她抱着伸手便当真对秦孝屁股打去,“啪啪啪”连打了好几下。

  秦孝顿时脸都白了,就差点给哭出声来,咬牙切齿怒喝道:“你这无赖说好的用单手?竟然用双手了?还不赶紧地放开姑奶奶我。”

  看到这一幕,杨初七和嘎嘎都傻眼了,无奈都是武艺低微,加之心生畏惧未敢上前,已经完全不知所措。

  还是杨初七反应较快,他眼见秦孝受辱,大为愤怒,就地拾了块石头走上前头,便道:“黑贼休要张狂,待小爷与你一战,可敢尔?”说着,便摆出了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样,望将杨四郎给唬住。

  “哈哈哈!实无英雄竖子妇儒亦敢狂言了!来吧,你们一起上。”卫姜拿手反扣住秦孝,冲杨初七和嘎嘎指着嘲弄道。

  杨初七冲冠博然大怒,当下使着石块高高举起便攻了过去。

  “呵!”卫姜不屑笑着,不等杨初七近身就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杨初七看到卫姜铁手如同钢箍般捏住他的咽喉,当即丝毫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却是不惧,竭力使起石头往卫蒋头上砸去。

  “嘭”的大石头顿时粉碎,于此卫姜虽无性命大碍,额头也是给砸得血迹斑斑。卫蒋被他这样一挑衅,便是两眼发红,犹如狂兽出笼,狠狠地瞪着杨初七,随手将秦孝扔飞出去,连带着白布包裹亦丢得老远,怒火中又是一脚踹退杨初七,喝道:“皮孩儿小小年纪如此凶残,今日留你不得!”便拿起长枪朝他冲杀过来。

  但看一点寒茫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枪枪带着风声,直惊得杨初七胆寒,不得已使了个老招“懒驴打滚”,将秦若楠那白布包裹捡来,此时见是卫姜枪如雨一落般来袭,他退无可退顿时也是红了眼,舔着嘴唇,大喝道:“黑贼!我草你妈!”便与之对冲,杀还了过去。

  只看到杨初七单手抓住枪尖借力高高跃起拿着白布包裹朝着卫姜脖子捅去。

  “敢尔!”卫姜看他舍生忘死朝自己乱杀来,亦是一瞬间愣了神,忙单手持枪,另则挥手化掌朝杨初七拍去,口中爆喝连连。

  当即杨初七给卫姜一掌拍在胸口击飞,仰天吐出几口血水,但同时卫蒋的脖子也给划了道深深的小口子,鲜血徐徐漫出。

  嘎嘎看到这种场面,已是呼天呼地失去理智。秦孝则赶紧跑了过来,怀抱着杨初七,向卫蒋怒目而视。

  杨初七由于手抓枪尖此侯血流如柱,捂住胸口还是鲜血淋漓,漫得浑身都是,好不骇人。

  “小子,你倒当真不怕死,看你是条汉子,今天在这跪着叫我三声好爷爷!今日吾暂且饶你一条狗命。”卫姜长枪往他们三人一指喝道。

  “呵呵!你当老子我傻啊?叫爷爷今日你怕也是不会放过我们!说实话,我等也没什么财物。你要敢杀,小爷我倒是不怕你,今日弄死一个是一个、弄死两个老子便挣一个。”杨初七红着眼缓缓站起来,犹若地狱魔神。他此时看着伤得挺严重的,其实不过手心破裂染得衣裳通红,外加岔气喉咙出血而已,尚无性命之忧。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如此便随了你的愿,兄弟们一起上,除了那个娘们,其他的全给我宰了!”卫姜指着秦孝吩咐众位手下。

  正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姜哥,伍公子来了!”忽闻背后一道急声,卫姜忙回首看去,见是手下的兄弟正引着一行人熙熙攘攘的行来。

  “且慢动手,待我见了公子再说!”卫姜对着手下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