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几天后，宇辰因为体检被查出肺结核。洪刚也因为膝盖的伤病需要手术治疗，两人去沈阳住院了。队里就剩下小马一个军官了，代理队长兼值班。结果，十天有八天挨骂。原因是他的闹钟总是被建华关掉。

　　谢老师后来规定：再晚起床，全队挨罚，四圈两千米改为四圈三千二百米。建华和我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因为我俩平时经常去靶场跟人打靶，对靶场的地形非常熟悉，三千二的圈正好路过靶场——

　　冬天的锦州，天亮的很晚，出操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和建华先冲了出去，很快甩开其他人，然后顺着树林躲进靶场，在暗处看着大家一个一个的跑过去。当第四圈最后一个人跑过靶场后，我俩再出来往前追，因为我俩先天的身体素质在队里是最好的，很快就从队尾跑道队首。回来也是一身汗，大家都不察觉。

　　1993年12月31日，第一阶段的冬训结束了。上午，按照部队的规定，队里进行了一年一度的“点验”（就是将每个人的物品集中到一起进行查验和登记，主要是查看有无违禁物品）。

　　俺是保管，和邓助理一起点验。点验结果一切正常。

　　下午，队里又进行了体能测试。我和建华并列第一。

　　晚饭后，队里又组织召开年终总结会。跟读报纸一样，整个总结会就像是相声小品晚会，笑声不断。

　　最后，由邓助理做总结发言并做下一步工作安排。

　　“同志们，经过篮球队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93年的各项工作已经圆满的完成了。在此，我代表部队首长感谢大家一年来的辛勤劳动。明天就是元旦了，预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有新的收获和新的进步。明天放假一天，晚上会餐。从2号开始，停止篮球训练。全部篮球入库，健身房关闭，除谢老师外全体队员换上军装，由我带队进行军事训练和学习。22号午餐后，开始春节放假……”在这一句后面的话完全被大家热烈的掌声和高声的欢呼给淹没了。

　　元旦这一天，王政委和李主任与大家共进晚餐。王政委几句陈辞旧调的发言后，接着就是震得耳朵根儿发痒干杯口号。俺没跟着喊，也没跟着干杯。吃饱饭，趁着大家酒意正浓时，带着小李飞偷偷的回宿舍了。

　　我洗了两个苹果，削了皮，递给小李飞一个。

　　“豆子哥，我觉得你最好。”

　　“这么点儿就学会拍马屁了！”

　　“才不是呢，队里只有你总给我削苹果吃。”

　　“就因为这个啊！”我故意逗他。

　　“不全是，你从来不抢我的游戏机玩，也不抢我的零食吃，还帮我补课，带我玩。”

　　“小嘴真甜，豆子哥可没你说的那么好。不抢你的游戏机玩，是因为你豆子哥根本就不会玩；不抢你的零食吃，是因为豆子哥不喜欢吃零食；帮你补课，是因为豆子哥也喜欢学习。”

　　“不对，豆子哥还不骗小高，不低三下四的讨好领导，也不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小家伙，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豆子哥，知道吗？自从爸爸妈妈离婚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削苹果吃了。”

　　我怕他哭鼻子，赶紧转移话题“咱们下军棋吧！这个我俩半斤八两。”

　　“好！”

　　不知过了多久，邓助理回来了。见队里只有我和小李飞在。

　　“这帮小子，又跑那儿去了？谢老师陪领导聊天。刚喝完酒，可别出什么事啊！”

　　“没事，我知道他们去那里了。”小李飞嚷着说。

　　“李飞带路，豆子，咱们一起去看看。”

　　我和邓助理跟着小李飞顺着小路出了部队的北门，来到北门外金屯村的一个小游戏厅里。嚯！这帮大个子一个不少，全在呢。因为房间比较矮，除了小高和李宁全都低着头、哈着腰，一人抱着一台游戏机叫叫嚷嚷的玩的正起劲儿。投入的连我们三个人从他们每个人身边查看一便都没有察觉。邓助理示意我和李飞不要出声，悄悄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和小李飞边学着刚刚看到的情景边哈哈的大笑。

　　李飞问为什么不让大家回去。邓助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咳！玩就玩吧，都累了一年了。没喝了酒出去闹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