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石榴裙下 > 2.86

  元德坐在病床边,微扭头看着夏又的手,眉头蹙着。【】

  红玉小狐狸不见了。

  还有谁,肯定是梁一言拿走了。元德觉得自己大意了,没防着这一点。

  不过,也非大事。这玩意儿就是他“配合”着生出来的。算他的“儿”吧,只要不是舍利子,只要不影响夏又的健康,他如此“阴错阳差”拿走了,也算一种缘分吧

  搭住夏又的手腕还是探了探她的脉搏,挺好。嗯,脸色也好。呼呼睡着,没心没肺。

  元德叹了口气,老这么有惊无险的过着,真是十足考验人的意志。有时候,元德也会无可奈何地想,他这般养着夏又,到底是为了个什么。年轻时。为争一口气,管他吴吟水是个啥鬼,既然我接下这件事,定办好不会叫你瞧不起。年年岁岁过来,好似这样操操心心也习惯了,你说就是养个猫阿狗都有感情咧,何况,这么个独一无二的小活物元德的手已经变成习惯性地轻拍夏又的肩膀。小时候她睁着眼睛好奇看这个世界。怎么也睡不着,元德就是这样不日不夜拍她,又又慢慢慢慢就呼睡去,那时候,就是这样没心没肺。

  手机震动。将稍松弛下来的元德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亚华宏才。

  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

  一听,

  元德拍着女儿的手猛一停

  “元德兄,你好,多年不见,我是吴吟水。”

  元德紧紧握着手机,

  心绪一再起伏起伏最终还是强压逼迫自己冷静,

  沉声。“你在哪里。”

  “医院旁边的三元里有家老人仙逝了,请我们在这儿做法事。我见和故人距离如此近,就想着联系一下叙叙旧。”那头,吴吟水的声音丝毫没有改变,还是那般带着淡定笑意的平和轻松感。

  事实,

  当元德几乎用奔命的心情找到他容颜都没有丝毫改变的还是那个和尚,还是那样的欲罢不能

  巷子里地面上全是鞭炮炸出的红纸屑,

  大门左右两侧摆满花圈,

  主人家看来家境不错,丧事办得隆重,所以还请了庙里的和尚来做法事。

  元德和他就在主人家大门外的一棵枣树下坐了下来,往来吊丧的人也多,只当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也没人留意这边。

  “他们,看得见你么。”

  元德第一句问,显得倒有几分可爱,呵呵,他怕自己被人当成神经病一人坐这儿跟空气讲话呢。

  吴吟水点头,“放心,你永远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元德也没多大气愤,他鬼不鬼神不神,读到几句自己内心里的话算个啥。

  问正事要紧。

  “夏又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自然而然地办。”

  元德这才有点怒意,“那你跑来干什么,我跟你没旧可叙”

  吴吟水微笑,显得老神在在,

  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你看,这指头上有几节骨头。”

  元德终究还是沉住了气,

  “三节。”

  吴吟水点点头,

  “你得了几个舍利子,”

  “一个。”

  “就是了,还差两个。”

  元德微怔,原来那舍利子是指骨

  就听吴吟水依旧那玉润轻缓的声音,

  “你养她养得很好,就像这样,不必刻意,不必强求,不必想着事在人为。她得贱养。”

  这“旧”叙的,还是如他吴吟水这人,救了你一点,又把你往火坑里再埋一点,不上不下,有用也没用。

  话说的并不多,元德却陪着他坐了挺长时间。

  好吧,

  吴吟水的意思元德似乎本来也就这么想,

  这趟从医院出来,他本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已经吩咐陈妈来照顾。

  她得贱养。

  如今不用吴吟水再强调,元德也知道只能这么做,

  他知道,从外人眼来看,譬如陈妈,心里一定又觉得夏又可怜死了:才早产一个死婴,父亲把她往医院一丢就不管了,任她孤独一人晕迷在医院里可,只能这么做了。

  元德不知,

  他这会儿来见吴吟水,而这会儿陈妈也还没赶来呀,夏又病房暂时不就空出一个“空档时间”却,有人正好“挺进”了这个档口儿,一解相思,一释疯狂

  原澈送回了舅舅,舅舅合眼躺在床靠上,握着拳的右手始终没松原澈默默从房里退了出来。

  直接再返回夏又这层楼。

  隔着安全门一层玻璃,原澈靠着,目光就定在夏又的房间门,

  他以为自己会等一夜,一天,甚至几天她一定会有耍单的时候,他一定要进去

  哪知,

  看着夏元德出来乘电梯下了楼,毫无忧挂,头都不回地走出医院原澈也疯了心,管他多久回来,我要进去抱抱她

  原澈进来,

  锁了门,

  你说他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是的,他控制不住自己了,禽兽也好,失心疯也好,原澈心里就一个声音在叫嚷,又又为什么不能怀上我的孩子

  所以说,

  这真是个不可捉摸同时也不可想象的一尊神,

  原澈站在病床边,

  把自己脱光,

  那不紧不慢,

  从背面看,何等地优雅不羁,

  其实,

  看他的眼,那般疯狂,那般专注,那般,爱啊

  掀开被子一角,

  像个婴孩蜷缩进去抱住了她,

  如果有个俯视的镜头,

  你会发现原澈骨子里的自卑全无处可藏的坦露出来了,

  他多么依赖地缠在又又身上,

  就算脱她的衣服都是一种泫然欲泣感。

  他失去父母时,也才不到十岁的孩子,

  有年幼的弟弟,

  有根本疏离他们的亲族,

  有深仇大恨,

  有施舍,

  有冷眼,

  有想流却不得不打断了骨头也要往下咽的眼泪。

  原澈早已不知什么是“为自己活”,

  他肩负了太多

  而此时,

  他紧抱着的,

  他依附着的,

  他不停摸索,且越摸越重的,

  他亲吻不够的,

  是真正“为自己活的”,

  我就想要这么一个,

  为什么这么难,这么遥不可及

  原澈的疯狂失控里带着多少悲戚甚至走投无路,可想而知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人,

  她才失去孩子,她的身子承受不了这些,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刻,不能这么和她最极致地依偎在一起,原澈觉得自己闯不过这一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