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鬼嫁之相府有鬼 > 第六十八章 伤情

  盯着他璀璨如星辰的眸,仿佛要一直望进他的眼底。然后,戚晓蛮突然笑了。曾几何时,就是这样一双眼眸,让她不畏艰难险阻,不畏流言蜚语,毅然决然抛头露面,成为视钱如命的奸商?曾几何时,这双眼眸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让她浴火重生,成为今天无坚不摧的戚晓蛮?

  然而,一切都是她的臆想。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不记得她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戚晓蛮。坚强些,你还有机会。她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不断的给自己加油。你终于找到了他不是吗?你已经成功了一些了,不是吗?不是垂头丧气,慢慢来。她告诉自己。

  眼泪却在眼眶不停的打转。一腔深情,却换来冷情冷心的漠然表情,她的心跌进了谷里。她轻轻地伸手,将他凌乱的发拨到耳后,至怀中拿出一翠玉瓷瓶,指尖扣了一些药膏要给他抹上。他微微憋开脸,蹙眉看她。

  她轻轻的笑,另外一只手将他的脸轻轻托住,笑道:“晓蛮鲁莽了,相爷勿怪。此药膏乃云崖仙翁所赠,擦上后半盏茶功夫不到,相爷面上的肿胀便会消去,效果极好。”清凉的药膏涂抹在火辣辣的脸上,舒爽的感觉瞬间传便整张脸孔。只是,他审视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她。

  “动手伤了相爷,晓蛮先行给相爷赔礼了。”将药膏塞进澹台璧手里,戚晓蛮缓缓抓住澹台璧的手,用一种严肃而决绝的眼神看着他。澹台璧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奈何终究还是败在了她的眼眸中,他的心狠狠的一抽,直觉危险。本能的觉得应该立刻转身就走,只是腿却移动不了半分。

  完了,他想。

  “相爷也说方才是失控,这样说来,晓蛮对相爷还是有吸引力的是不是?”

  “晓蛮!”澹台璧狠狠的蹙眉。竟维持不了自己的淡然如风。

  “相爷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可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协议?”她不弃馁,她不要放弃。既然知道了他就是大财主,不管他是否记得自己,她不在乎,她记得就好。他现在不爱她没关系,她爱他,她一定会让他爱上自己。“从现在开始,晓蛮便是你的妻子。晓蛮要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不因为协议,不因为圣旨难违”

  “晓蛮!”他厉喝。

  “因为,我爱你!我想要成为你的妻子。”被推开,戚晓蛮还是不管不顾。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她的决定,她不给自己机会反悔,也不肯让自己反悔。她承认自己没出息,只因为一个模糊的记忆爱上一个人,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没能出息了。但是,她不要后悔。方才看到澹台璧的时候,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她相信,不管是戚念念还是自己,都已经无路可退。

  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现在她相信。

  “你不记得我曾经许下的承诺没关系,我记得。我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从今以后,幸福快乐我与你分享,痛苦刀剑我来扛。大财主,小元宝来兑现承诺了,小元宝没有忘记你。”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澹台璧不敢承认,他现在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将面前的女子拉进怀里,此生此世白首不离。她没有忘记他,她深情至此,她还是他的小元宝。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一定要是现在?小元宝,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认出我?

  河边伫立的她,拄着拐杖,浅蓝色的长裙掩不去她一声的悲凉和孤寂,她单薄的身子,竟似乎连风都受不住,佝偻了起来,似乎稍有不甚便会一头栽进那哗哗的河水里去。再瞧见她满脸的泪痕和面上无助的脆弱表情,他更加控制不了自己了,做了从第一次相逢,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他吻了她,吻去她的泪,和她一身的悲凉孤寂。

  可是,他没有算到――

  澹台璧死死盯着她,用一种疏离而冷漠的眼神。他以为他的小元宝会慌乱羞怯,愤然离去。他没有想到,他的小元宝竟然还能在那样的状况下反应过来,而且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她竟然认出了他,这么多年了,她是怎么认出他的?凭着这张脸吗?他长变了好多,根本已经不复从前的模样,她怎么就认定了他?

  她说,她要成为他的妻子。没有其他的任何原因,只因为她爱他。

  这样大胆而直白的语言,即便他一个男子都没办法说出口,更何况她是一个女子。究竟是什么的力量,让她这样的不顾一切?澹台璧震撼了。因为戚晓蛮滚烫火热的眼神,因为她的深情执着。他的胸腔,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出现从未有过的炙热和波动,似乎要跳出胸腔喉咙。

  他不想承认,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跳跃,都在欢天喜地,在载歌载舞,快三十年的时间,他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欢快。他不敢承认,戚晓蛮的告白,曾是他梦寐以求的美好愿望。他想要紧紧拥住她,然后狂吻她,告诉她,自己也爱她,爱到骨子里,爱到想想都会被思念折磨到疯魔。他想要告诉她,午夜梦回,他痴缠在有她的回忆里,恨不得一梦千年。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她――

  可是,他没有。

  他的身子狂烈的颤动着,他紧紧扣住轮椅,十指都陷进了轮椅的木头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整颗心如同被扔到岩浆寒冰中一般,痛楚和欢愉共同折磨撕扯着他,在他身体的每个细胞毛孔歇斯底里。他知道自己的十指伤了,十指连心的痛,却抵不上他此时心头万分之一的痛。

  好在,他习惯了隐忍,也习惯了痛。即便,他痛到恨不得亲手将心剜掉,他也可以面无表情,笑语宴宴。从未有这样一刻,他这样庆幸自己多年的喜行不露于色,从未有过这样一刻,他感激自己冷硬的意志力。

  哪怕他的身体内部已经鲜血淋淋,他也可以微笑应对一切,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