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魔笛情缘 > 第四章师门

  ~只听道士激动地仰天叹道“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呵!”~

  又是半年过去,蓝生总算过了一年安稳的日子,不过令他疑惑的是,每次驱鬼,他总是打头阵,却从来没见过任何鬼魂。有时问起师兄弟鬼魂的模样,每个人说的又不尽相同。

  这天,远从通州南部来了个大户人家,听他说,他家宅里闹着厉害的鬼怪,请尽了当地所有的法师、道士皆束手无策。听人提起刘道长盛名,所以打老远赶来,想请刘道长率弟子前去驱鬼。当然,他提出的酬礼自然令刘道长无法拒绝。

  刘道长安排妥当,第二天一早便雇了辆马车,带着四个师兄还有蓝生来到了大户人家。

  这家人对刘道长甚是尊敬,除了来之前先奉上了十两银,并承诺只要驱除了这鬼怪,再支付二十两,还打了契约。

  “这鬼怪甚是厉害,请了好多道士都铩羽而归!”老管家向刘道长道,他的表情甚是惶惑不安。

  刘道长自信地笑道“老管家尽管放心,本道于在大都、通州一代驱邪捉鬼已十余载,还未遇上赶不走的鬼怪。”

  尽管半信半疑,但老管家毕竟是下人,不敢多言。

  他瞅着瘦小,身上又没携任何法物的蓝生好一会,一脸疑惑的问刘道长:“一般法事皆四人,为何道长竟带着五位徒弟?”

  刘道长指着蓝生道“老管家切莫小觑了这孩子,他的八字甚重属全阳,六十年难得一遇,鬼魂遇上了他,莫不退避三舍。”

  老管家不再多言,想老爷既重金从老远将众人请来,定是远来的道士会念经,有些本事,便依照老爷嘱咐,细心安排众人吃住。

  第二日午时,一切准备妥当,刘道长焚香,做着法事。口中念着每次驱魔必念的咒语:“上有天将,下有地祇,正直无私,斩妖除恶,解困安危,如犯神怒,粉骨扬灰。”

  边念边画着一幅像鸟的图案,咒语念了三遍,符咒也画完。

  然后刘道长以宝剑挑起符咒,以火化之,法事便算完了。

  接着,刘道长与众人手持桃花黑木剑,走进那间闹鬼的房间。就如往常,蓝生仍打头阵,一进门,他便四处张望,心还想这回不知师兄们要在此斗多久。

  怎料蓝生走到内室床边,竟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鬼”躺在床上,朝他阴邪地狞笑。

  蓝生大吃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鬼,慌忙叫道“床上有东西”。

  心想这鬼怪连自己都能瞧见,定是厉害非常。

  几个师兄弟立即围迎上,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甚惶恐、惊愕。

  这时,只听刘道长轻暍道“众徒儿当心,眼前乃妖怪并非鬼魂,切莫躁进,待为师降了他。”

  刘道长走近床边,拔出身后利剑,念了个咒语,大声喝道“何方妖怪在此作祟,还不现回原形。”刘道长说完,已横剑向那妖怪斩去…

  叵料那妖怪竟翻了个身,眼露凶光一跃而起,手上已多了把锐利的匕首。这青面獠牙的妖怪东闪西跃,身法极为迅捷,只见他匕首所到之处立即惨叫连天…

  蓝生还不及惊呼,才一眨眼的功夫,整屋的人包括刘道长和四位师兄弟,竟全都丧命在他的匕首之下。

  这丑陋的妖怪,满目狰狞,一步步逼近蓝生,蓝生惊出一声汗,忍着心中悲痛,缓步往后退。

  蓝生自知今日要丧身于此,心想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太平日子,就此死了还真是不甘。

  他的脑海中闪过儿时母亲携着他的手,坐在山坡上的情景…,在小溪旁,偎在母亲的怀里,凝视着溪里倒映出的母亲慈祥的脸庞…还有姊姊,像仙女一般美丽善良的姊姊…

  这些都是他最甜蜜的回忆,也是他短短的人生,在这悲凉的世上仅有的温纯。

  “死了是否就能在天上和父母相聚呢?”

  刘道长和师兄们尽都惨死,这世上还有何事值得留恋的?

  想到此,蓝生反而不再惧怕,他停住脚步不再后退,向妖怪朗道“我等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出手竟这么歹毒?”

  “无怨无仇?”妖怪冷笑道“方才是谁拔出利剑欲斩我?妖与人本就不可两立,还追究啥怨仇?”

  蓝生知道他说的没错,方才他若不出手,刘道长必定会将他斩于剑下,人与妖魔本就无法共存于世!

  蓝生万念俱灰,也不贪生,冷冷道“你动手吧,生如此不易,死又有何惧?”

  这妖怪听蓝生小小年纪竟不畏死,不免有些惊讶,但他毕竟是妖,不会对人有丝毫恻隐之心。

  “你可是百年难得遇上的宝贝,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暴殄天物?”妖怪一副见猎心喜,说罢一伸手连点了蓝生几处穴道,蓝生顿时全身僵硬,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妖怪从床上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布袋,将蓝生塞进布袋里,然后背负着蓝生窜出窗外,一路疾奔而去。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蓝生在布袋里只感到全身酸麻、疼痛,尤其那颠簸之苦,教他的腰几乎折成两截,比死了还难受。

  渐渐这妖怪的脚步放慢了,蓝生感觉到他似乎在往山上去,又跑了一阵,蓝生感到身子随着妖怪一直往下沉,胸口闷得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时妖怪停下脚步,将蓝生往地上一扔,摔得蓝生晕头转向。

  妖怪语带得意地开口道“快瞧瞧我今日给妳带回什么。”

  “还会有什么,不过是个孩童罢了。”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说道,口气甚是轻蔑。

  “这孩童可是八字全阳,稀世珍宝呢,把他拿来熬药练功,必可增加我俩十年以上的功力。”

  “真是全阳的?”这女子一副不信的语调,冷嘲道“上次你说带回来的是千年人蔘,谁知连百年也没…”

  妖怪解释道“这娃儿是真的,我昨日亲耳听他师父说的。”

  “上次人蔘不也是听说的?管他是不是真的,先打开袋子,我要饮他的血。”那女妖道。

  布袋打开了,蓝生在微弱的荧光下,看见那妖怪和一个貌不惊人的青面女妖,半蹲在他眼前。那妖怪手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要向朝他腿上大脉刺去。

  就在此刻,一声巨响传来,石门被震倒,一个青衣中年道士冲了进来。他手持拂尘,二话不说,如闪电般向两妖攻来。

  这两个妖怪惊魂未定,还没待还手,已分别被这中年道士的拂尘击中。

  只听这道士喝道“你二妖害人无数,天地不容。”说着又用拂尘奋力向两妖头上一人挥上一计,两妖各自惨叫,登时毙了命。

  道士走到蓝生身旁,解开了蓝生的穴道。

  蓝生听过大恩不言谢的道理,什么也没说,立即跪下,向他叩头。

  道士拉着他的手腕道“这洞阴森,出去再说。”

  待出了洞,蓝生重见光明,想起刘道长和那些日夜相处的师兄弟惨死的情境,不禁泪流满面,伏地悲嚎。

  道士等他哭了一会,才转问“你姓甚名何?有家否?”

  蓝生这时才看清道是的面容,他年龄看来像四、五十,留着长长的胡须,五官堂堂正正,肃穆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和蔼,他没戴道冠,只绑着一条青色法带。

  蓝生擦干了泪水,等情绪稍微平静后才道“我叫蓝生,父母都被蒙古人害死了,家也被霸占,开元道观的刘道长好心收留我,谁知连同师兄弟们全都给这妖怪害了。”说着他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这道士等蓝生情绪再度平息后,慈目问道“方才我在门外听那小妖说,你的八字属全阳,可是真的?”

  蓝生点头道“是的,刘道长帮我仔细算过。”

  道士听蓝生说完后,仍半信半疑,先问了蓝生八字,又仔细地把起蓝生的脉搏,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蓝生的手。

  只听道士激动地仰天叹道“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呵!”

  道士自顾自的寻思了一会,才转问蓝生道“你孤苦伶仃的一人,可愿随我上山学艺?那儿还有个年纪和你相仿的师姊,你俩可作伴。”

  蓝生真是求之不得,方才看他手持拂尘,随手挥了几下便解决了这两个厉害的妖魔,当时就想,若能学到他的功夫该有多好。

  蓝生随道士走了十余里路,在一家客栈吃了碗素面,一个馍,道士便带着蓝生往一座不知名的山上走去。

  山路走了一个时辰,此时日色将尽,蓝生几乎看不清路况,只知来到一处崖边,道士肃穆问“这桥你可敢过?”

  蓝生走近崖边才看清,原来这山崖与对面的那座山崖咫尺相望,中间只有一根倒卧的树干,成为两山间的桥梁。

  这独木桥长约四、五丈,微弱的月光使桥下谷深难以估计…

  蓝生毫不犹豫道“奈何桥么?有何不敢?最多再死一次。”

  道士微笑道“好,你先走。”

  蓝生走向那木桥,先用脚尖踮了踮,感觉还稳当。

  于是他伸出右脚,谨慎地踏上独木桥,双手如大鹏展翅平伸,左脚也缓缓跟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了约七、八步,蓝生感觉那道士也跟了上来,但他的步履轻盈,不像自己举步维艰。

  这根树干是正置的,粗的那端在前,细的在后。越往前走《桥》越窄,断枝留下的疙瘩渐多,不但难行,桥身晃动的也更厉害。

  而眼下又几乎是漆黑一片,难以捉摸。

  又走了五步,蓝生顿感双腿有点发颤,脚下竟使不出力来,终于,一个窟窿踩歪,失去了重心…

  此刻树干兀然翻转,就在他要往下斜墬的一剎那,蓝生只觉身子一轻,被人挟起,腾空而飞。

  又是这道士救了他,一个起落,便将他放在对岸结实的草地上。

  蓝生心有余悸,一天中几度从鬼门关里逃出,唏嘘不已。

  道士什么也没说,引着蓝生继续赶路。

  又走了两刻,蓝生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微弱的火光,终于听道士说了声“到家了。”

  这道士的家是一横排的屋舍,全是竹木搭建的,微弱的灯火是从正中那一间房里照出来的。

  只听道士向门里轻唤道“诗儿,点灯,师父回来了。”

  蓝生随着道士走进木屋内,油灯已点燃。

  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立在桌旁,眼睛红肿肿的,蓝生一看便知,她方才肯定哭过。

  “师父”女孩低着头轻唤道,声音甚是微弱,还带着些许颤抖。

  “害怕么?师父回来晚了,却给妳带来个师弟,妳二人皆孤苦无依,从此便可相伴。”

  蓝生仔细端视着这叫《诗儿》的女孩,她也目不转睛地正瞅着蓝生瞧,她生得虽不算太美,但眉清目秀,皮肤白皙,面容很是和善可亲。

  道士帮蓝生打理好床褥,向他道“今日已晚,你先歇着,一切待明朝再说。”

  蓝生一人睡在一间小房里,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单独睡过觉,但令他诧异的是,这道士竟然和诗儿同房,而那房里却只有一张床…这令蓝生隐隐难安,总觉得甚不妥当。

  次日卯时,远处才传来第一声鸡鸣,蓝生就听到隔壁房里有了动静。

  蓝生随即穿好衣裳,坐在床沿。

  他没睡好,因为昨晚三更刚过,他竟听到隔壁房里传来诗儿的惊呼声,然后便是一阵低泣…

  他常听说有些大人爱欺侮小女孩的事,而前阵子更听刘道长提到,有道士专捉童男童女,回去练邪功。

  眼前不正是一双童男童女?蓝生的脑海一直呈现着总总恐怖不堪情境,他倒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反正昨日都死过几次了,命也是这道士救的,最多再还他。

  他倒担心起这素昧平生的诗儿,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蓝生怜悯之心萌生。

  门开了,道士走了进来,把蓝生吓了一跳,因为蓝生完全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快来帮诗儿生火。”道士略带严肃道

  蓝生立即抛开幻境,回到了现实,起身尾随道士走进厨房。

  诗儿蹲在灶旁,生了半天火,鼻头都抹黑了,材还是没烧起来。

  “你俩负责生火、淘米,师父去摘些野菜。”道长说完便走出厨房。

  蓝生走近灶前,向一脸焦急的诗儿道“材放太多了,灶里没气,不好生着。”

  他说着用木棍拨出来几支粗材,再放了几根细如手指的干材,点然火种,用灶边的一把破扇子猛煽了几下…才一会功夫火便生好了。

  诗儿露出崇拜的眼神,赞笑道“你真行,我去淘米煮饭。”

  这句“你真行”可让蓝生陶醉了好一会。

  可不是,若不行,当初怎能死里逃生?

  没多久道士便回来,手中握着几把不知名的野菜。

  诗儿立即接过野菜,将之清洗干净。

  “今早不练功么?”诗儿问

  道士肃穆道“暂时不练,先吃早餐,我有话对你二人说”。

  吃过早饭,道士引蓝生和诗儿走进另一间屋里。

  这间屋里有个神龛,墙上供着一张画像。

  道士点了三炷香,先恭敬的向那画像拜了三拜,然后向蓝生与诗儿道“本道名无尘子,是《南海门》第三十二代掌门,今日我正式收你二人为徒,你二人来给祖师上香磕头。”

  蓝生与诗儿依道士所言,朝那神仙模样的画像上香磕头,然后再行拜师礼,从此算是正式入了南海门。

  “师父,南海门是做什么的呀?”诗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疑惑地问

  “呵呵”师父笑道“我南海门创派已三千余年,还第一次有徒儿这么问师父。”

  “我南海门尊元始天尊为祖师,实由天尊大弟子南极仙翁所创。”师父侃侃说道

  “南极仙翁即福、禄、寿三星之寿星,原本创派于昆仑,直至第十八代师祖才将南海门迁至中原。”

  “中原千年来几经洪水、战乱,南海门传至二十五代之后,又逢五胡乱华,人间几无一寸净土,从此本派便再无定所。”

  “我派渊远流长,远胜于今日现存之任何门派甚至王朝。且我派一向择徒最是严谨,尤其近千年来,皆只单传一男一女…,来日方长,日后为师自会再与你二人详述。”

  师父简略说完南海门的历史,蓝生才只知自己所属的南海门是个古老的门派,祖师们个个得道成仙,他心中暗自庆幸。只是想到昨晚上的情境,又看得诗儿这么纯洁可爱,心中不免生个疙瘩在那儿。

  接着师父开始教二人练功。

  蓝生和诗儿盘膝并坐,依师父的指示呼气、吐气,并尝试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一周。

  因蓝生在狱中时,那灰袍大叔曾教过他运气,所以蓝生才一尝试,便能将体内真气绕行周身,但诗儿却怎样也无法做到。

  她的气总是运行一半就断掉,要不然就是跑得太快,运了空气。

  奇怪的是,师父对蓝生未加赞许,对诗儿也未有不悦之色。

  只要求他俩将运气的口诀和方法牢牢记住,并勤加练习。

  在确定二人都能正确无误的运气后,师父开口说道“你二人练的是本门独传的《天罡正气功》,此气功是修练得道的最佳功法,两千年来从不外传,你二人须早、晚勤加练习。”

  话锋一转,师父续道“师父有要事须去江南,今晚用过晚餐即起程,约莫十天后便回来…这十天你二人除每日练功外,有两件事师父须你二人承诺,其一、绝不可离此方圆半里,山外多凶险,你二人可答应?”

  蓝生和诗儿忙允诺,不敢违背。

  师父续道“其二、你二人须相敬、相惜、相让。天地之大,能在同一门之下自是难得,将来你俩还须在一起走很长一段路…。绝不可因细故而计较,甚至反目,你二人可答应?”

  蓝生和诗妹点头如捣蒜,一致允诺。

  不过蓝生心中却有些疑惑,这同门师兄妹相敬、相惜、相让,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何师父还要这么慎重地要二人允诺?

  师父说完,蓝生发现诗儿低着头,眼眶泛着红潮。

  “师父您真的要走了么?要去那么久么?”诗儿说着泪水竟流了下来。

  “嗯,”师父带着慈祥的语气“师父不是给妳带来个师弟?”

  “可晚上,晚上怎么办?”诗儿轻拭着泪水,才一会功夫眼眶便微微肿胀。

  师父思索了片刻,向蓝生道“生儿,你与诗儿虽同时正式拜师,但诗儿却比你早入门,你年纪虽比她大,但还得算是她师弟,这你可知晓?”

  蓝生并不在意这种小事,自然点头道“师父不在时,徒儿一切定会听师姊的。”

  “很好,”师父道“妳师姊和你相反,你八字与体质都属全阳,她体质却是纯阴,几乎每晚都会有噩梦缠身,作噩梦时须有人在身旁…,否则极可能走火入魔,甚至魂飞魄散。”

  “因此,从今往后你便暂与你师姊同寝…,这虽甚不合礼法,但你二人尚年幼,皆不足十岁,等到本门天罡内功练到第三层,一切梦魇或可消除。”

  原来如此!蓝生终于解开心底那个疙瘩。

  下午蓝生和诗妹继续练功,诗妹终于掌握到诀窍,好容易才能一口气,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

  晚饭后师父便背了个包袱,提着拂尘,往山腰那独木桥走去。

  蓝生先问起诗儿的往事,如何遇见师父。

  诗儿道“我从小就被人收养,连自己姓氏都不知,只知有个诗字,养父母说我是七月半出生,半夜又爱哭,定是父母认为我不祥,将我丢弃在她家门口…”

  “养父母对我不好,常打我,还不准我吃饭,那天我听到他俩和人商议,决定要将我卖给窑馆,先为奴等长大再…再……”

  “我当晚趁他们熟睡时就逃跑,但跑了没多久就被他俩追上,他们就在路边打我。幸好师父那晚正投宿在附近的客栈,便救了我。后来问了我的八字,帮我把了脉,说我和他有缘,要收我为徒,带我回山上练功。”

  诗儿说完也问起蓝生的身世,蓝生便从父母如何被蒙古人害死,家产如何被霸占,到当了乞丐,过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再讲到在城隍庙遇上了如仙女般的姊姊…最后的事蓝生来不及讲,因为师父规定的练功时间到了。

  练了一个时辰的晚功,已是二更天底,蓝生便和诗妹上床睡觉。

  “我作噩梦时,你须立即紧握着我的手。”诗儿对蓝生道

  “那不如我俩携手而眠,不然到时黑暗中寻不着妳的手,该如何是好?”蓝生被师父那句《魂飞魄散》吓到了。

  诗儿欣然同意,于是两人便携手而眠。

  睡到半夜,蓝生在梦中果然听到诗儿惊呼一声,半梦半醒间,他本以为发生了甚么事,但随即感到他的右手一紧,诗儿紧紧的将它握着。

  然后便是诗儿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