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魔笛情缘 > 第五十八章祸福相倚(二)

  徐芳走出来,向一剑道“一剑,你先去和方方玩,无忧有事。”

  徐芳牵着无忧的手,与蓝生一同走进房里。

  唐滟与欧阳若倩垂手端立于堂前,蓝生道“无忧,这位是唐门掌门唐滟。”

  无忧施礼,可之后她的目光便全在欧阳若倩脸上,似着了魔,片刻也不离去。

  没有人帮她介绍欧阳若倩,或许根本就无须介绍,她俩长得太像,尤其是眼神。

  欧阳若倩屡拭泪水,可怎么也止不住,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这般不堪…

  欧阳若倩走向前,轻拉起无忧的手,卷起衣袖,看到那鲸记后,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无忧拿出手绢递给她,问道“妳是我娘?”

  欧阳若倩不敢回答,因为之前双方约定,暂时不说的。

  “无忧,她是你娘,欧阳若倩。”徐芳忍泪道

  无忧回首望着徐芳,向欧阳若倩道“她也是我娘。”

  “我知道”欧阳若倩泣道“我知道。”

  蓝生、徐芳、宝儿,全都奔泪。

  中午吃过饭,唐滟便与欧阳若倩离去,双方依子母建议,约定每年过完二月十五,无忧便回唐门,过完中秋再回南海门,如此反复,直至无忧十五岁。而一剑可同至唐门,一为练剑,一为相伴。

  南宫雪月还替一剑与无忧作了媒,也经三方同意,但须一剑满二十岁,才能成亲。

  至此,无忧之争终于告一段落。

  天下没有无解的纷争,将难解的纷争化为一股凝聚的力量,惟智者。

  年初一,无双来拜年,见云龙山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好不闹心。但有七、八成弟子回家过年,却显得异常冷清。

  最开心的莫过于方方,人少了又过年,蓝生放任她玩耍,骑着藏犬满山跑,与朱婷珠玉玩了个疯。

  无双见了别失巴里的花儿、玉儿,告知开春后有商队至西域,可望携两人回家。两人既悲又喜,但想着姊姊还在鬼谷,泪流不止。

  花儿用生硬的汉语向无双道“花儿想留下,侍候公主与蓝大侠。”

  无双岂能不知小女孩心思?笑道“蓝掌门身边有好多好多姊姊妹妹,当心她们吃味,偷偷把妳卖了,还是回家吧。”

  “真的吗?”花而睁着大眼睛,忧心问

  无双瞥过蓝生,两人皆莞尔。

  无双与蓝生走进莲潭,见一剑独自一人面对着潭水发怔。

  见蓝生来,忙向二人施礼。

  “无忧呢?”蓝生问

  “徐掌门在和她说话,晚一点才会来,”望了无双一眼,一剑续道“徒儿这就告退。”

  “且慢”蓝生道“师父有话问你,待会无忧来,这地方让与你俩。”

  “师父有何吩咐?”

  “无忧的事你有何想法?”蓝生问

  沉默了好一会,一剑道“一剑觉得配不上无忧。”

  蓝生蹙眉“你怎会这么想?”

  一剑道“无忧貌美如仙,聪明伶俐,出身名门,且是唐门少主,一剑怕她将来会反悔,不会幸福。”

  蓝生瞥了无双一眼,问道“无忧有说什么吗?”

  “她不好意思说,只说愿听她师父与她娘安排。”

  蓝生道“那就表示她不反对,这门亲事是子母作的媒,所有的人都很赞成,你觉得我们大家都会看走眼么?”

  一剑心结仍难解“一剑无父无母,又是罪臣之后,若非师父,说不定还已沦落街头乞讨呢。”

  蓝生摇头道“那只是说不定,师父当年也父母双亡,沦落街头乞讨了三年,不也过来了?何况先皇上与长公主已替方孝儒平反,你已非罪臣之后,不必再妄自菲薄。”

  “是”

  “你才十二岁,无忧也未满十岁,还有八年的时间,你只需把师父和师姐敎给你的学好,将来的事何须操心?”

  “是”

  蓝生笑问“你是真懂还假懂?”

  “嗯?”一剑举目望着蓝生,不知何意

  蓝生大笑,向无双道“无双妳说,一剑是否配得上无忧?”

  无双戏道“听你师父说,你以前是卖馒头的,说不定早生一千四百年,还能被王莽“苻命”选中,当将军呢。”

  于是无双说着当年王莽依“苻命”,起用了卖饼的男子为将军,还封为崇新公的故事。

  无双故事说玩,笑道“两情相悦最重要,若非得门当户对,我朱家的公主全都嫁不出去了。”无双说得没错,历来异姓封王的本就少,公主只能下嫁大臣之子或番邦,哪有门当户对可求?

  “一剑,无忧毕竟是女子,且沉静内向,无双姊姊可以告诉你,你将来的成就绝不会在她之下。”

  蓝生说了半天,不如无双一句话便教一剑宽心。

  无忧来了,蓝生与无双让出地盘,另寻僻静之地。

  “妳怎对一剑称姊姊?”蓝生疑惑问

  无双笑道“还说呢,她称朱婷朱玉姊姊,那该称我什么?”

  “是啊”蓝生道,辈份全乱了。

  “将就吧”无双道“若真要计较,无双该同惠心,称你掌门**。”

  蓝生大乐,不知为何,每次想起惠心就觉心舒。

  一剑见无忧沉静地望着他,知她是想知道方才与蓝生在谈什么,如果一剑不说,她也不会问。

  “方才师父见我若有所思,问我在想什么,我说一剑身世卑微,不若无忧出于名门,觉得配不上妳。”

  “师父怎么说?”无忧问

  “师父说,我还小,还有八年可以努力。长公主说,两情相悦最重要,若要门当户对,当公主的都嫁不出去了,而且她说,我是男子,将来成就当不会在女子之下。”

  无忧走近,拉起一剑的手道“一剑,我师父也说,我俩都还小,尤其是两门的内功都会克制情欲,要懂得情爱还得好几年…无忧虽不知情为何物,但无忧喜欢躺在我师父和宝师叔怀里,任凭她俩轻抚我的头发和脸庞。无忧也喜欢我们师父,喜欢他和蔼慈善的眼神和剑法。无忧也喜欢和你在一起,一起练剑,听你说话,或者什么也不说。”

  一剑喜道“从来没听妳说过这么多话。”

  无忧道“无忧可以十年不说话,既然要说,就一次说明白。”

  一剑道“妳真的与众不同,就像银姨,总是沉默,开口却字字珠玑。”

  无忧道“无忧和银姨不同,她从不笑,因为她全都看在眼里。而无忧和方方一样爱笑,因为我们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

  一剑道“听说,妳见到妳娘时,全屋的人都哭了,只有妳和银姨没哭。”

  无忧道“唐掌门也没哭,因为她强忍着泪水,银姨没哭是因为没有眼泪,无忧没哭是因为:那是值得高兴的事,为何要哭呢?”

  “那是喜极而泣啊…”一剑道

  “喜极未必要泣啊!”无忧道

  一剑说不过,他小脑袋怎么也弄不懂无忧。

  “无忧,妳说我俩将来会不会像师父与师伯当年那样,游走江湖,行侠仗义,名满天下。”

  无忧斩钉截铁道“不会”

  “为何?”

  “无忧不喜欢抛头露面,再说,宝师叔从不行走江湖,却仍侠名远播。”

  一剑一脸诧然道“原来无忧什么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