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绯枪之轨迹 > 第五十章

  在解决完克鲁茨四人的事后,西蒙便和玲搭上其中一个小型飞空艇,来到结社首次在【表世界】登场的底牌——红色方舟古罗力亚斯。

  第二次登上古罗力亚斯方舟,比起之前剿灭教团总部的紧张,这时候的西蒙更多是警惕,尤其是当目标男人以及任务监督者站在自己身前时。

  肯帕雷拉率先看到两人身影,挥手打招呼:“哟西蒙,好久不见。跟着【钢】离开结社四年之久,我可是想死你了。”然而西蒙无视了他浮夸的演技。

  “教授,这和原计划不一样,他怎么在这?”他抱胸斜眼看着怀斯曼,要某人给出个答案,而听到他略带嫌弃语气的肯帕雷拉面色不改。一旁的玲免不了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她并没落下淑女见面少不了的提裙礼。

  不知道两人私下交易的怀斯曼习惯性扶眼镜,大方解释:“西蒙可不能这么无理,肯帕雷拉好歹这次担任【盟主】的代理人,观察我等【福音计划】的进行。”肯帕雷拉在教授说完后,配合他行礼。

  “罢了不要耽误时间。认识他这么久,他就是个光看少出手的人。我认为计划该进入第三阶段了,”似乎性情变化的原因,他的每句话都不住刺一下【道化师】,“我和玲,布卢布兰,瓦鲁特,露西奥拉分别负责四轮之塔的其中一座,解开【塔】的封印,以此拔出束缚【辉之环】的桩,让【环】,不,应该说是让【利贝尔方舟】重归混沌的大地。最后做一下回收工作,计划就结束了。”

  在西蒙看不到的地方,玲朝教授眨了眨眼睛,他很快领悟到:“西蒙,要不这次让玲自己一个人去,要知道过于保护的雏鹰可是飞不出巢穴的。”

  锵——长枪从他背后脱落,很快被其主人握住。与西蒙的枪尖抵在怀斯曼身上一同发生的,是玲抓住他的大衣试图制止他的行为:“不用担心啦,他们可不是玲的对手。而且玲的‘爸爸妈妈’这次也会登场保护玲的。”

  西蒙撇了撇嘴,但没有把衣服从女孩手中抢下。怀斯曼索性打蛇上棍:“放心,这次你呆在我身边,不会少掉你现在最渴望的战斗,或者说,血喷涌而出的欢呼声。”不得不说,他最后的一句话刺中少年心声。红瞳颤抖着挣扎着,末了他选择把武器重新放好。

  恰好这时又有一艘红色的小型飞空艇在甲板处降落,早在空中看到四人貌似对峙的情况,苍金发男子却依旧不紧不慢的来到他们身边,生人莫近的气质让在甲板上守岗的红莲士兵直冒冷汗:“呵,我还没回来,这里就已经这么热闹了吗?”

  “辛苦了莱维,刚才我们说到将计划推进到第三阶段。这次我们打算让你留在方舟上,其余‘休息’好的执行者则拿着【福音】,负责四轮之塔的封印,你意下如何?”事实上怀斯曼不是问他的意见,而是简单阐述一下行动方针。

  所以莱维单刀直入某人忽略没说的事:“我不在的话,是让西蒙跟着你吗?”

  “难得一见的伟观,我自然奉陪。”西蒙抢在怀斯曼面前回答。

  “是吗……那我先回去休息。”外人分辨不了情绪的眼神扫了一眼在场四人,在西蒙和玲身上多停留两秒,随后不带留恋地离开。

  被怀斯曼认定此次计划最大变数的男人离开他的视线。偏向把对方往坏处想的毒蛇认定【剑帝】只是暂时蛰伏不动,他还要警惕对方如半个月前冷不防的一剑,尽管在【辉之环】出来之前,他们是一条战线的人。

  见场面一度冷下,玲想了个点子:“教授,反正明天才开始行动,要不你亲自弹奏管风琴为我们饯行。西蒙也一起来嘛。”边说边拽住西蒙的手臂,脸上露出让人难以拒绝的表情。西蒙表面不情愿,但是身体很诚实地把玲抱在胸前,走进了方舟内部。

  “虽然已经不再担任神父一职,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弹奏管风琴的兴致,”怀斯曼走到中途,却发现肯帕雷拉没有动作,“你不一起来吗?”

  对方摆了摆手:“我再吹吹风就进去,教授可不要这么快就不弹了。”

  “关于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怀斯曼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肯帕雷拉眼前。

  下意识擦擦额头上的虚汗,怪诞的笑声从绿发少年口中发出:“呀咧呀咧,一群戏精在同一个舞台上互相窜戏,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啧啧,我开始有点期待结社未来的发展。”

  ***

  除了没有预料到凯文神父的突然出现,并以情报交换为由加入他们的队伍,众游击士真正享受到了离开无休止的委托和结社计划的跟踪,在“川蝉亭”得以全身心休闲的片刻。

  该钓鱼的钓鱼(艾斯蒂尔和凯文),该喝酒的喝酒(雪拉扎德,奥利维尔,金三人组),该划船的划船(阿加特和提妲)。每个人都沉浸在来之不易的休息欢乐,就连习惯高压生活的科洛丝也不例外,她没有选择户外活动,而是静静坐在房间外面的小阳台看书。

  纵使有着遮阳伞,但代表阳光的光精灵们在某一时刻就会落到白皙的页面上。它们跳动着,舞动着,让寒日下的书页能够散发出温暖。轻风吹起,没入少女鼻子的气息,不但有书本未完全散去的油墨味道,还有冬天太阳的味道。

  说起来和西蒙第二次见面时,他的手里也是捧着一本杂志;即便是政变后和女王诞辰庆典前之间那短小,然而珍贵的两人单独相处时间,他的手上也有书的踪影。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能够安静读得下书,结果当然是他做到了。

  手指翻动着书页,科洛丝半部心神放在书上内容,剩下的则继续考虑这两人之间可能的未来。也或许没有未来,她淡笑着。毕竟所有人,包括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就连最初她自己,都不能想象王国未来的女王与结社的精英有什么交集。

  可是祖母大人提供她另一种选择:【年轻真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求未来不留遗憾。】她是不是该像雷克特学长一样,自我放任一回呢?恐怕这个前提是先把某个将大家耍得团团转的家伙给带回来。

  按照卡西乌斯先生的说法,他在与自己以及大家接触的时间,虽然还没达到融入大群体的氛围,但是至少真的肯改变自己。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影响,倘若有的话,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也要继续引领他前进。

  不管他在不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心意,自己的行为,一定能传达到他的身边。

  能在坐上他所说的“读作王座写作囚笼”椅子前,把【噬身之蛇】的一个精英重归正途,也算是自己人生的一个成就吧。她轻品一口自己泡的红茶,这个时候,风骤然变大,平躺在桌子上的书哗啦啦的翻起页。

  也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房间外有人敲门的声音。打开门,竟然是自己想不到的人物:“奥利维尔先生,你不是和雪拉姐他们一起喝酒了吗?”

  “至少从几分钟前都是。我想着科洛丝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挺寂寞的,然后就找个机会溜到厕所,把酒完全从胃里清理干净后,稍微整理一下才来到这里。”与他苍白的脸色不搭的,是依然强装抖擞的精神状态。科洛丝大该猜得出事情经过,掩嘴捂笑招呼他进来。

  距离地面十塞尔距左右的红色方舟,西蒙突然一拳砸碎椅子把手,造成的声响尽管没有影响到怀斯曼的弹奏,但是无疑影响到同为观众的玲:“西蒙,你怎么突然发脾气了?难道教授演奏的乐声不好听吗?”

  “不,只是突然感到很不爽。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到一样。”

  科洛丝倒好一杯红茶后,给这个明显身体不适的男人清清胃:“那么奥利维尔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不单止谈谈这么简单吧。”

  “唔~你的手艺快比得上陛下的手艺了,”奥利维尔答非所问,“真香。”

  大赖皮蛋的招式并没有让科洛丝感到不快,因为她自有对付他的招数:“如果我现在回去让雪拉姐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愧是陛下的孙女,真是一针见血啊,”奥利维尔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和刚才的感觉不一样,“不妨让我先问一句,殿下认为我们对你的信任如何?”

  “多重劫难筑就出无比坚贞的同伴精神,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在队伍里,和大家是同一水平的人。”

  “那么反过来,您对我们的信任又是如何呢?小小提示,【小猫】给的纸条。”

  科洛丝的眼皮跳了跳,倘若说奥利维尔是她之前没有放在重要位置上的人物,如今不得不把他提高到警惕位置上。以放浪形骸的表象迷惑,实则拥有一双观察力极佳的双眼,她打算看看对方到底了解了多少:“还望说得详细一些。”

  “想想你们最多也不过接触个两天。按照【小猫】的智慧,即便您和奥斯本再怎么熟络,也不可能认为您看到她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就知道她想给您什么提示。而为了提高成功率,自然还要多写几句要您信服。”此刻他的笑容令科洛丝感受到压迫感。

  拥有奥斯本姓氏的人,真是一个都不能小看。不管是他的国家的铁血宰相,还是在结社担任要务的铁机队【绯枪】。

  “奥利维尔先生说笑了,或许也只是为了迷惑我们用的烟雾弹呢,其目的就是不让我们干扰他们计划的下一个阶段,”矛对盾,盾也能反击矛,“再说我不认为玲对我有多大的善意。”

  科洛丝一副要否认他们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实属正常,可在奥利维尔眼中就是偏袒某人,偏偏他又找不出什么证据:“但是她把那个回路的‘秘密’告诉给了殿下,时机还这么恰巧在我们捕捉古代龙前一晚上。”

  “她只是……”科洛丝没来由的停顿,让奥利维尔恨不得撬开她的嘴来知道她后面的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在他心焦到极点时补充最后的话,“嫉妒罢了。”

  奥利维尔听到这个答案楞了一下,然后他听到公主这么说:“玲也只是提妲一样大的孩子,对于西蒙本来要送给她的礼物转赠到我身上自然不爽。女人的心思,奥利维尔先生可是永远猜不透的,就像你猜不到雪拉姐现在想什么。”起手就是一个反将军。

  他在内心称赞公主的手段,表面上依旧对抗不断:“嘛,就当我顾虑多了,还请科洛丝不要介意。好歹一国未来之主不能因为私人感情而忘却大事。”

  皮球拐个弯踢到她的那边,她没有再踢回去:“我对他发了个誓言,我不会忘记,他也不会忘记。毕竟Simon的含义不就在于此吗?”

  “也包括你为他隐瞒真相吗,真是不坦率的两人……嗯,刚才我特意问一下凯文神父手头有没有相关线索。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魂魄重现之地’离这里可不远,与它相似地方的还有三处,我大概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在哪里,今晚大家集合时再说一下。”他就姑且把奥斯本家的小子放在好人阵营,但这样一想,那小子最终目标还能有谁?

  语言上的交锋结束,科洛丝为他再添一杯红茶:“奥利维尔先生,机缘巧合下我知道了他的过去,也因此我知道他背负着什么。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一个女人,而不是公主的身份搬开他背上本不属于他的石头。”

  “我知道了。如果没有身份的限制,你们两个应该是很好的一对。”谈话结束,他也得到重要的信息,随意玩笑的话语他张口就来。事实证明吊儿郎当才是他的本性。

  然而科洛丝对于这种事自己小声对自己说还行,可被人大大咧咧的暴露她有点受不了:“那个傲慢的家伙,谁会喜欢他!奥利维尔先生你给我适可而止!”

  “哈哈,我竟然看到利贝尔的公主露出害羞的表情,真是三生不悔……”所以他下一秒就被对方糊了一脸滚烫烫的红茶,急得他到处找纸巾擦拭。

  还没走到房门就听到奥利维尔的惨叫声,雪拉扎德抽了抽嘴角,真当公主殿下没架子就可以随意调戏的吗?也不看看对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