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绯枪之轨迹 > 第七十一章

  难得在重要关头表现出色,众人正想夸夸奥利维尔,然而这幅认真的状态没过多久立刻打破。大赖皮蛋一甩留海,导力枪非但没放回去,反而拿在手上耍起枪花。他就像某个倒在地上的怪盗先前作态,一样的得意洋洋:“大家都感受到了吧,唯一的真实,那就是爱的永恒。没有‘爱’破不了的障壁,没有爱跨不过的困难。”

  正说着,奥利维尔变魔术似的从后面掏出一把鲁特琴,开始了他席地而唱的演奏。让人怀疑他身上是不是自带一个异次元口袋,什么乱七八糟都可以放在身边。

  然后,他就被不知道哪个人用纸扇扇倒在地,皇子该有的风范尽数消失。

  虽说短时间内布卢布兰不会醒来,但该捆人的功夫却没有落下。余下的,便是中途的短暂休息和治疗,顺带聊一下奥利维尔和布卢布兰之间的惺惺相惜。

  “虽然我不肯定他是不是那个人,但是你们知道吗,‘怪盗B’这个名字在帝国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帝国时报甚至专门为他做了一期特刊,”奥利维尔简单解释一番,“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他的目的,毕竟皇室放在地下室的画作也经过他的手。不过现在见识一番,我又升起另类的想法。”

  “总感觉,我和他以后还会见面,至于地点我就不晓得了。”

  “打住打住,一想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一身恶寒。”说出这话的艾斯蒂尔立马想起旧校舍时两人言语上的交锋,这是她这么多年见过的经典尬场场面。被她这么一说,雪拉扎德和科洛丝也很快找到当初的记忆,不善的眼神直指某人。

  另一边,正帮忙治疗约修亚外伤的凯文看似施展治疗法术,实则留意艾斯蒂尔。见她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奥利维尔身上后,他凑到约修亚耳边道:“你现在感觉如何,我是说,精神方面的?”

  “稍微有点头晕,但不影响战斗,”约修亚脸色顿时一沉,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清楚。他把手臂上比以往暗淡的刺青给凯文看,“能把植入意识底部的‘圣痕’慢慢消减,已经是很不错的进展。凯文神父,飞船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神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哈哈,毕竟任谁听到有人帮忙自己解决的心头大患,都不免怀疑一番。要不是之前西蒙那个混蛋要求我帮小丫头破除暗示,我可没有能力联想到在你身上,也有类似的可能。”

  “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神父,”约修亚对他的怀疑至始至终就没有减退,从凯文接触艾斯蒂尔,到如今“同舟共济”的情况,他都没有放下警惕,“能够让西蒙把玲交到你的手里,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你对‘蛇’的事,未免太过了解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然而凯文朝他挤了挤眼睛,示意后者艾斯蒂尔已经看过来了。他收起了手中的星杯吊坠,却没有正面回应约修亚的问题,只是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糊弄过去:“哎呀,这年头神父真不好当,东闯西走就算了,现在还要担忧自己的安全。空之女神啊,保佑我早点完成任务回去法典国交差。”

  当艾斯蒂尔来到约修亚身边,绿发神父正好双手靠着后脑勺,悠闲地吹起口哨离开,路过她身边时还不忘拍拍她的肩膀,留给她一个善解人意的眼色。惹来艾斯蒂尔标准的马脸:“我说他这样轻佻的人,怎么会当上神父呢?”

  “大概是因为,他懂得很多事吧。”约修亚暂时按下心中的猜测。至少目前,他唯一肯定的是凯文的目标,和西蒙的目标是一样的。

  只不过西蒙很明显中途退出,而凯文,则打算利用大伙的力量来接近。

  再次看了眼手臂的刺青,曾经在臂膀刺下的【噬身之蛇】图案,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曾有过一段不光辉的历史。约修亚不知道如果它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成功”脱离了结社,以及成功摆脱那个男人的控制。

  【我很害怕,自己会被教授利用伤害艾斯蒂尔,所以,我姑且相信你。】不久前在埃尔赛尤号的休息室内,约修亚听到他的话后选择收回双剑。

  【即便这样的结果,可能会对身体受损,然后她就会被我这样的害虫趁虚而入?】话是这么说,实则星杯吊坠早已落入约修亚的眼前,口中默默念词。

  【我受伤无所谓,但照耀我的太阳,不能因为我而黯淡。】

  ***

  操控着摆在这里的唯一黑盒子,或者说是终端,通向上层区域的隔离壁自动解除,连带着没有启动的临时传送门一并开启。

  中枢塔第二层室外,依旧是同样的摆设,除了接待的主人有所不同。或许唯一的特点,就是令人窒息的乌烟瘴气,虽然看不到人,但也知道里面的他究竟是谁。

  高空猛地刮起强风,吹散了笼罩在他身上的烟雾。空气中弥散浓烟味的速度增加,甚至不用艾斯蒂尔他们靠近,这呛人的味道直让他们吃不消。在那人的脚边,是数不尽的烟蒂头,最近的一根还冒着未熄灭的火焰,随后在他们的面前一脚踩扁。

  他似乎等待他们,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胡胡~你们的手脚真慢,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香烟美味的气息在瓦鲁特身上萦绕,手一弹积得有一段的烟灰,让这些灰烬彻底化作空气中的颗粒,“留下金,其他人可以走。通往上面的传送门我已经开了。”

  “!!!”除金之外,其他人很明显被他的话震住。待回过神来,一直呆在队伍后面的金,不知何时走到离瓦鲁特几亚矩的地方。

  当然【瘦狼】在脑中模拟过的场景也很快出现:金所谓的游击士同伴必定会拔刀相助,各种武器对准自己,然后口上说着“才不会上你的当”、“金我们来帮你一把”之类的话语。明明自己就是为了解决同门之间的纷争,和西蒙呆在一起的“小朋友”们就不会省点功夫上去吗,真是意外的有精力。

  没等他打出响指召集伺机候等的装甲猎豹,金抢先回答:“抱歉了艾斯蒂尔,你们赶快上去吧,或许没过多久我们就会会合。”说完为打消他们的忧虑,还安慰式的给他们竖起大拇指。

  “这是同门之间的恩怨,也是我和瓦鲁特的私仇,我打算用武术家的方式,今天一次性解决。所以这里的决斗就交给我吧!”说罢,金摆出了两人熟知的【泰斗流】起手式,准备接着他们上次没有分出胜负的战斗。

  瓦鲁特满意的点头:“若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全,我就没打算接受教授最后的邀请,更何况西蒙和玲这两个和我有些渊源,根本没必要阻碍你们上去找他俩。最后我想说,怀斯曼,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恶心到我的人。”

  “还有【漆黑】小子,见到【绯枪】带一句话:回去接着打完被教授搞砸的战斗。哼,虽然说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对着昔日的同僚说完最后一句,同样,瓦鲁特很难得出现自主扔掉他最爱香烟的时刻。尽管后面没有其他的动作,然而身上的【气】开始不断飙升,几乎是瞬间达到肉眼可看的程度,久积的杀气不堪示弱的冲击眼前对象,杀人如麻这个词在他嘴中并不是一句谎言。

  即便隔着一层墨镜,可金能看到瓦鲁特背后的兴奋,嗜血,狂暴;相同感觉,在瓦鲁特的眼中金现在莫名的如释重负,但又矛盾的执着于某种信念。

  不管对方是否说谎,眼前的状况已经不是他们的实力能够参与进去。艾斯蒂尔咬咬牙,身为队伍的重心她不能犹豫不决,尽管这个决定她不太喜欢:“金先生,请一定要加油。利贝尔异变的阻止,少不了你的一份力量!”

  “这次的战斗,务必要华丽获胜哦!”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的酒友奥利维尔所言。

  “我就不多说了,因为你一直都比那个逗比皇子可靠。”与金合作那么多回,阿加特能够保证这个A级游击士能履行他的诺言。

  科洛蒂亚感激的对他点点头,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单独留下,为他人地前进铺路,这个来自异国的游击士无疑是其中一人。

  在这中间,瓦鲁特没有中途插嘴,也没有怒声叫嚣开始,他很耐心地用西装擦一下墨镜镜片,直到所有人告别完毕才重新戴上。他忘记自己当初离开道场后戴上墨镜的原因,露西奥拉给他的回答是不想让外人看到他凶恶的眼神,不过此刻他终于知道答案了。

  原来,他一直害怕被这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刺痛眼睛,自师傅要求和他决一死斗的一刻,他就只能感受到那份光芒带来的刺眼,却忽略它本身的温暖。

  明明是一号大弟子,明明资质和才能就不逊于金,明明那时候的实力可堪比掌门。为什么我会被龙牙师傅否认?为什么我要失去流派的继承权,失去和雾香待在一起的机会?又是为什么我会像他所说的,最后一定会败在金的手里?

  遭师傅不信任,杀死师傅;遭同门师弟不信任,离开师门,堕落武术的黑暗面。这些都是他的被动接受,又是他的主动拥抱。

  从一开始,他就活得像孤狼一样,即便是受伤,他也是独自跪舔。

  “金,今天我就要向那个死老头子证明,我的资质和实力,远远高于你!”瓦鲁特抬腿先招呼两记“激光弹”,破空声第一次在这片空间出现,高速的念气波瞬间迫近金的面目,甚至普通人的肉眼只能看到它移动轨迹,而不是看到攻击本身。沉寂已久的狼,向这只棕熊发出战斗的狼啸。

  “你开玩笑也要分清场合吧,我怎么可能资质比你高!”这边穿戴护铠的金灵活躲过其中一个念气波,右拳精准挨到另一个念气波将其从里到外粉碎。

  招呼打完,二人不约而同单脚蹬地出掌攻击,那看似蕴含十足内力,实则名为各自信念的一掌拍向对方。双掌相碰,谁也奈何不了谁,师兄弟僵持在战场中央,混杂着两人的【气】双双在掌缝间横向爆发,硬生生支起一道【气】墙。

  这样的场景,就像六年前未出那件事时,两人非常普通的“交流”方式。

  可惜少了在一旁观看的雾香,可惜他们已不在是当年道场的他们。

  掌收缩化拳,以我一拳破你百技,不必多说,自是他们熟悉的近身战斗回合。

  “这可是死老头子亲口对我说的,‘金会无意识对你容让留情,但是资质方面,他比你好很多’!要知道他当时就打算让资质好的弟子继承道场,呵,就为这破事,我提出和你战斗的心愿变成我和他的死斗!然后理所当然的,你就看到他的惨死吧哈哈哈哈——”瓦鲁特嘴上不留情,手上功夫更是不留情。手脚速度明显比在四轮之塔的战斗还要更快更狠,将外面学习的秘技与【泰斗流】核心招数融合,流淌在他体表上的气没有一丝浪费,统统给对方加倍的痛苦。

  金的手脚功夫自然不差,能够跟上瓦鲁特的高速节奏,还时不时尝试破坏对方猛攻下的创立的防御。直觉告诉他,瓦鲁特对龙牙师傅有着误解:“你错了瓦鲁特,当年师傅要和你死斗的原因,完全就是了结他身为武术家最后的心愿啊!”

  “师傅当年已身患重病,时日早已不多了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