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绯枪之轨迹 > 第十章

  在黑手党的意图成功被支援科识破,并从中逮捕后,位于克洛斯贝尔东北部的港湾区,有东方式建筑偏隅一角,二楼处灯火通明。临近半夜,道路只余街灯点点,此刻它由生化成黑暗中最耀眼的存在。

  值得讽刺的是,其所作所为与【鲁巴彻商会】没有多大差异。由于主事人的差别,手段更加灵活而难以琢磨,纵观棋局且善于制衡。

  【黑月贸易公司】,以大写的楷体雕刻在门口牌匾。虽为共和国支配东方人街的势力,但入乡随俗,该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也就把它当做【黑月】在克洛斯贝尔行事所披的外皮。当然,亦是这段时间【鲁巴彻】最为忌惮的势力。

  作为被组织派往复杂多变的克洛斯贝尔的负责人,自然身兼从这里“地头龙”“夺食”,或者更进一步成为新的一条“地头龙”的任务,从侧面看,曹·李的执行力在组织中有目共瞩。

  并非所有的夜晚,都需要在办公室看那高挂悬空的月亮,更何况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而他,不是夜不能寐,只是对月偶发情感。

  双手负背,他独自站立在窗前,观月从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办公桌上,是组织今天加密传来的文件,和普通文件一样放在一起。

  “长老们还真是等得不耐烦啊。若是亲自试一下这里的水,怕是没那么多心思了,”曹虽为组织干部,却对高层没有太多的尊敬,“终究就是太闲。”

  【古往今来,究‘欲’之一字,无人能避,亦难以蔽之……汝何尝说别人。】

  身后空间突然泛起涟漪,在光线触及不了的地方,银月之辉搭建了他在世间出现的桥梁。悄无声息,更是没有任何预兆。

  一袭黑衣斗篷让他处在阴影与光明的交错处。黑色之外,便是严密掩盖脸部的银色面具。

  自阴影中出现,便从阴影中离开。此乃东方魔人的行事之道。

  一人,一桌,一纸,窗前一月,身后一【银】,成为曹现在的对话环境。

  曹转过身,殷勤的招待他此行的座上宾。虽然表情不变,但是手心处已有密汗生出。由于除了契约上规定的义务,【银】不常现身于公司,导致这个擅长心术计谋类手段的【白兰龙】无法捉摸他的习性,有时候不自觉将他当做不可控的因素。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他手头压制【鲁巴彻】的依仗。

  “多亏【银】大人的出面,【鲁巴彻】最近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怕是最近魔兽袭击只是他们训练军犬对付我们的幌子。”想起之前戏弄某个营业总部部长的事,他不由得好笑。绝对实力面前,即便有着先天驻扎,雄厚财力的优势,仍是一击就溃。

  是的,真的是戏弄。在他的看来,【银】大人对付【杀戮之熊】,堪比大人耍弄顽童一样,完完全全的单方面压制,虽然始于出其不意的攻击,但这也是杀手的一种习性。如果说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银】大人没有将马尔克尼(鲁巴彻会长)的“右膀”给彻底废掉。

  他猜测不到【银】心里所想,难不成留下这个男人还有其他用处?即便如此,他事后也没有责问。毕竟,一纸契约,只代表双方站在同一位置说话。

  【无趣。】面具下的眼神甚是冷冽,就连曹也不敢直视。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牵制加尔西亚与他带过来的前猎兵成员,如果只是这种程度,便无需倾尽全力。

  “的确,【银】大人在这里大材小用了。那么,”曹话锋一转,试探此人应邀目的,“为何还是同意来这里呢?您有权利拒绝,想必长老们会给您更有挑战性的任务。”所以这是他看不透眼前人的原因。

  【利贝尔的异变,仿若点燃名为“动荡”的导火线。火线燃尽,大陆未来走向何种局势,就算是吾,也不能看透。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克洛斯贝尔,可以给予吾一点提醒。】【银】不掩饰,言简意赅的回答。

  他倒是在契约以外的时间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教会”和“蛇”自不用多说,因为感觉蹊跷,克洛斯贝尔的地下空间是他除了自己暂居之地和【黑月】据点外,踏足最多的地方,甚至还委托情报商代替寻找相关资料。

  只要帮助【黑月】夺得地下世界的龙头位置,就该回去准备准备。更何况她,似乎在这样的环境变化了许多。【银】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是好是坏。

  【时间不早,吾先行离开。倘若明天【鲁巴彻】发出信号,吾即来协助你。】他走向黑暗,身影与气息彻底消失在这个房间内。

  后面,曹若有所思:“发出信号?看来【银】大人对明天【鲁巴彻】有事情发生胸有成竹……哼哼,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虽然他知道,如果【银】听到的话,就差没外露嗤之以鼻的表情。

  他承担着很多人的期待——被盯上的猎物,绝对没有从他手掌心离开的情况。因为在将其逼到绝境前,【银】早已查清猎物的底细,算计好这只猎物应该处理的方式。当然,这次的【鲁巴彻】也不例外。不打算杀死加尔西亚,是为了更好的引出【鲁巴彻】这边的“鬼牌”,然后一网打尽。

  这可能是他与其他杀手不同的地方,但他不在意,因为下一件工作即将到来。

  隐于寂静,没于尘埃。

  “父亲,你回来了吗?”不知觉间已来到家门口,听到动静的少女连忙过来。

  他摘下面具,脱去伪装,刚好家门打开。

  看到她额头上还未擦净的密汗,他心里有些苦笑,但是说话态度与平时无差:“看来你很喜欢彩虹剧团里的工作,练习得这么晚才回来。”

  “因为临近预演时间,剧团近期也要求演员加强时间练习,”后发觉自己似乎表现得太沉溺于那个世界,她急忙辩解,“父亲我不是……”

  “莉夏,按你想的做吧。”他一句话打断,由此结束这个话题。

  虽然得到认可,但是莉夏脸上并没有太过高兴的表情:“……是。”

  剧团的高强度训练没有让她感到疲惫,可父亲时不时给她的压迫感,才是真正让她感到难受的地方。时至今日,早已麻木,不管是对父亲每天都教导不同内容的课程,还是对接到任务夺去他人之性命。

  既然继承了家族【银】的隐秘之路,在父亲逝世后,她势必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走到生命的尽头。刚才所说的彩虹剧团,于她而言是水中花,井中月。

  只是,她好像已经控制不住从那个绽放着耀阳夺目光芒的人中移开视线。

  “明天有时间吗?”他突然打断她的思绪。

  “下午没有训练。”不容她多想,父亲就将一张写着大大“诚聘”二字的纸和一封信放在桌上。

  “如果说克洛斯贝尔‘柜面下’有谁最忙,非他莫属,仿佛不进入事情的核心不罢休,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查什么。不过去不去,还是由你自己判断。”

  莉夏细览说明文字,在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这个地址,难道是……还是去看看吧,希望明天可以摆脱伊莉娅小姐的纠缠。”

  她试想过明天面对店铺负责人的场景:也许刁难,也许将她逐出,也包括也许会一语道出她背后的身份,然后借机让她成为父亲与他之间的传话筒。尽管她认为凭借自己的伪装,那人应该不会知道。

  心不在焉的结束一早训练,她连连谢绝伊莉娅小姐的盛情。然而赶到后巷,却发觉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此行要见的人,此刻正被一只看门犬(?)一脚踩在地上,狗的背上,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对他怒气冲冲,店内几人莫敢上前(一副看戏样),只有一只黑雕为其哀鸣。

  额,这真的是结社有名的【绯枪】吗?莉夏不禁抽了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