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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8章又有联络点暴露

  “我是抗日分子!”李秀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吃了下去。

  周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秀琴。这可怎么办啊?

  李秀琴斜着眼睛看着周鼎,说:“把我抓进去啊!不过,你也逃不了合作杀死余介嫌疑!”

  周鼎额头上的汗珠渗出来了。知识分子喜欢逃避的特点立刻就暴露出来了。他说:“那我赶紧逃走!”

  “逃走?”李秀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一个糖糖的科长,怎么这么没有用呢?老大做的预案中都没有这个选项。她说:“你逃到哪里去?在沦陷区,你是杀人嫌疑犯;到了国统区,你是汉奸!都是死罪!”

  周鼎脸上急出了汗,他说:“留下来会被你害死。逃也不能逃!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秀琴不想看周鼎,简直是个书生!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说:“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呢?”

  周鼎当然也想维持下去,自己眼看就要被提拔为副处长了,“前途无亮”了!可是,李秀琴随便就杀了副处长,只要她被抓住了,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要是现在被抓住,自己还可以说不知道。要是今后被抓住呢?太吓人了!

  李秀琴还得劝解:“阿鼎,你只要稳坐钓鱼台,平平静静地干你的事。你即将被提拔为副处长,这也是我杀余介的目的。我呢?还是你的好妻子。等事情平静下来了,我再给你生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该多好啊!”

  ‘怕呀!心里害怕啊!’周鼎看着李秀琴,他是既想吃豆腐,又怕烫着嘴。

  李秀琴继续劝解:“阿鼎,你也别怕!我这边掌握着你们三处的情况,一旦你有危险了,我俩一起撤离。不管到哪里,你有发电报的手艺,我相夫教子。日子都会过得很好。”

  周鼎连忙问:“我要是在三处暴露了,你们能提前知道?”

  “当然啊!”李秀琴态度十分坚决。她其实啥都不知道。

  周鼎稍稍安下心来。

  李秀琴上前跟周鼎俩坐在一起,说:“阿鼎,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是什么美人计。所以,我是最不会害你的。就这么说定了,今后你就听我的!”

  周鼎很想问李秀琴身后的是什么组织?但他一想,不知道更好。他说:“好!我今后就听你的!”

  李秀琴确实是没有说假话。她是真的喜欢周鼎。

  在组织上批准通过十四金钗策反周鼎的汇报之后,余则成就开始在十四人中遴选合适的人。

  徐金根以前跟周鼎在电信部门是同事,对周鼎很了解。周鼎属于专业型人才。在进入七十六号之后,也还是搞专业。对外接触人不多。相对其他特工显得单纯一些。

  徐金根知道策反周鼎需要一个温柔的女人。

  选来选去,素娘和余则成确定为李秀琴。因为敌特有她的画像,而画像中最相象的是头发,因而,让她剪了头发。加上组织上给李秀琴做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

  余则成就同意李秀琴上阵。

  李秀琴在私下里看到周鼎之后,就很喜欢这种文质彬彬的男人。考虑到自己以前的身份,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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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李秀琴策反周鼎的同时。

  余则成派赵猎手出城一趟,他带回来几张奇形怪状的纸片,按照特殊规律拼凑之后,是一份局本部的电报:

  【立刻通知中央饭店隔壁五华书店联络员张建湖撤离;联络暗号:隔夜春风都是雨、不见秦淮浪花翻。】

  余则成一看电报的时间是昨日下午。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小时了。他说:“猎手,你赶紧去中央饭店隔壁,看看五华书店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如果没有的话,你就进去接头。”

  赵猎手看到余则成脸色严峻,连忙问道:“老大,这里面有什么情况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局本部昨日就通知他们撤离。说明他们那条线上出了问题。这都过去近二十个小时;我担心那个联络点已经被敌人摧毁。你要特别小心。没有把握就迅速赶回来。”

  “好!”

  赵猎手马上就出去了。

  余则成想到这样跟局本部联系会耽误大事,他将素娘找来,递给她一些钱,说:“你亲自去买一台收音机回来!”

  素娘接过钱,说:“好!我这就去!”

  一个小时后,素娘先回来了。收音机放在余则成房间里。

  余则成看到是日本货,他调试了一下,质量还可以。

  又隔一个小时,赵猎手回来了。他脸色严峻,说:“老大,五华书店肯定被敌人端了。周围有一些心不在焉的小商小贩、擦皮鞋的。”

  余则成心中特别担忧!像五华书店这样的联络站,下线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密派。一旦下线不及时撤离,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他立刻写了一份电文;

  【局本部,五华书店已经被敌捣毁。伪特在周围布下埋伏。】

  翻译成电码之后,余则成将纸裁成乱七八糟的形状,递给赵猎手,说:“你立刻出城,将这份电文交给寄鸿。让她迅速发给局本部。我在这里等局本部进一步的指示。”

  天黑之前,赵猎手回来了。他说:“老大,我看到四嫂发出去之后,才离开。”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好!你去休息!”

  傍晚,毛德安送饭来。

  余则成想到今晚要值班等待局本部的命令,他说:“德安,你今晚到了十二点,过来帮我照看一样东西,好吗?”

  毛德安脸上一惯冷冰冰,她说:“好!那我定个闹钟。”

  毛德安的声音很好听,不过,跟她的脸一般冷冷的。

  上半夜,余则成一会都没有睡,他将收音机定在播报电文的频道,守在梳妆台前。

  到了十二点,毛德安过来了。

  余则成站起来,指着收音机说:“你就守在收音机前,听到‘大海呼叫蟹’时,就叫醒我!”

  毛德安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余则成顾不了男女在深夜同居一室了。他必须休息好。否则,局本部来了任务,他根本没有体力去完成。

  不知道睡了多久,余则成感觉到有人推自己。他立刻惊醒了!他朝收音机一看。里面正在播报:

  【大海呼叫蟹!大海呼叫蟹!】

  余则成一下子爬了起来,冲到梳妆台前,拿起笔。正好开始播报电文。他一一记下了。

  随后,余则成又核对了一遍。

  看到毛德安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余则成说:“谢谢你!德安!你回去睡觉吧!”

  毛德安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余则成很快就翻译出来了:

  【必须阻止程克祥今日上午去接头。其在伪边疆委员会任藏事处处长;接头暗号:你是表舅黄启强吗?哦,不是,他是我二弟;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余则成为难了!这个程克祥是复兴社时期的老特务,在抗战前夕被派往东北。在去年才转到南京,打入到伪边疆委员会委员长罗君强手下;余则成根本不认识这个老特务!

  余则成看看手表,已经是早晨六点了。这怎么办?

  余则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时,毛德安听到余则成的脚步声,赶了过来。她问道:“老大,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余则成说:“是啊!”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毛德安第一次在目光中有了期盼。

  余则成知道毛德安一定是被鬼子伤害之后,心理上有了障碍,平时应该对她多关心。他和颜悦色地说:“没什么!你先回去睡觉吧!要是需要你帮忙,我会叫你的。”

  “嗯!”毛德安离开了。

  余则成很快就作出决定!他自己不能去边疆委员会去找程克祥,大老粗赵猎手也不合适,只有一个人合适。

  天亮了,余则成洗漱之后出门。

  毛德安站在门口,说:“我陪你过去,好吗?”

  余则成一看,毛德安今日身穿淡蓝色带白碎花的旗袍,长长的头发披肩,眉眼和脸蛋上化了淡淡的妆。胳膊上挂着一个布包;本身她都很漂亮。今日显得格外冷艳。

  余则成想到自己出门需要一个伴打掩护。再说,自己摘了眼镜,稍远点就看不清楚了。有毛德安在身边除了看着协调一些,还能帮忙自己观察。他点了点头,说:“走吧!”

  赵猎手在前面开道。

  毛德安抱着余则成的胳膊跟在后面。

  来到一个茶社,余则成、毛德安进去要了一个靠窗包厢。

  赵猎手打了电话之后,在外面朝余则成点了点头。

  上午九点半,徐金根身穿便衣来了。

  一进包厢,徐金根耸了耸鼻子。随即皱起了眉毛。

  余则成很敏感,问道:“老徐,发现什么问题吗?”

  徐金根脸色大变,问道:“老余,你们那里这一两天,特别是昨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余则成有点莫名其妙,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金根说:“我刚才出门时,碰到一队的吴组长,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甚至脸都没有洗。我稍稍注意了一点。我跟他错身而过时,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粉脂香味。我还以为他昨晚睡在花柳巷呢。哪知道我一进包厢,闻到这里面的味道跟吴组长身上的香味完全一样!”

  余则成顿时觉得冷汗一炸!他开始仔细在大脑中回忆着昨日玫瑰园的事。他突然想起来了,他说:“昨日,我让玫瑰园的老板上街买了一台收音机。”

  徐金根一拍巴掌,说:“一队在各个电器铺里都安插有内线。玫瑰园的人买收音机一定会引起一队的注意。那基本可以确定吴组长昨晚一定是在玫瑰园里盯着。”

  余则成有点懊悔!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马啸天将整个南京看管得这么严密。他说:“看样子,我们是不能回去了。”

  徐金根点点头,说:“你们绝对不能回去了!”

  余则成回头对毛德安说:“你出去跟赵猎手俩想办法去租一间房子,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毛德安昨晚陪着收音机半夜。她听懂了徐金根的话。她说:“我一个人去租房子吧。让赵大哥在这里保护你。”

  余则成想了想,说:“如果我们不在这里,你就去那个第二集结点。”

  就是王千滚、扈林升隐蔽的地方。

  “好!”

  毛德安出去了。

  余则成不敢耽误时间,他说:“老徐,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徐金根点了点头。

  余则成说:“你可知道边疆委员会的办公地点?”

  “知道!”

  “你去边疆委员会,找藏事处处长程克祥,告诉他联络点被捣毁了。跟程的联络暗号是……”

  徐金根很感动!这么重要的密派,余则成让自己去联络。那说明余则成对自己是特别的信任。他说:“好!”

  随即,徐金根将接头暗号复述了一遍。在余则成点头之后,他问道:“程克祥的联络点可是五华书店?”

  余则成点了点头。

  徐金根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书店是我们二队去抓捕的。如果我事前知道的话,我就能提前通知那个联络员撤离了。”

  余则成说:“我事前也不知道。再说,这一类的事你不能做太多,否则,你很容易暴露。今后只要是涉及到你二队的,在不能确保你不暴露的情况下,你都不要自作主张掩护谁。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徐金根内心里一热!这说明自己在余则成心目中还是很重要的。

  余则成问道:“你们队长对你怎么样?”

  徐金根突然想到三处副处长余介的暴毙!再联想到他曾经推荐周鼎;他问道:“余介是你杀的?”

  余则成心里十分震撼!这个徐金根绝对是个做间谍的人才,这货的思维十分缜密!自己仅仅是问一句,徐金根就能联想到这么远。他说:“是的!其他的你不要多想。你觉得我们要是杀了张冰山,你能不能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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