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傻女成妃 > 第19章 惊险试探

  腊月近了,天气越发的寒冷。【】

  秋瑟院中,绵绵密密的雪籽铺了一地,残菊的花瓣已经都被北风卷走。

  萧瑟瑟喝下碗热茶,拿起绣品,飞针走线。

  一个人静静坐着,总是容易多想。

  想着那日的玉倾扬,眼眸中的似锦繁花,时不时的在萧瑟瑟脑海中掠过,掀起悔恨的浪涛。

  再接着,玉倾扬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看见了一抹冷中有暖的烟灰色,耳畔仿佛又响起玉忘言的低语。

  “在她眼里,永远都没有我……”

  萧瑟瑟猛地按住针线,放下绣品,痛苦的喘息。

  在心底对自己说了十几遍“忍耐”,萧瑟瑟继续刺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在绣品上。

  如此又绣了三日,绣品即将完工,也就在这时,她被黄氏的婢女找上,说黄氏有请。

  “知道了,你先回去。”

  萧瑟瑟挥退婢女,披上斗篷,走到院外,对两名侍卫道:“跟我一起去,等下陪我玩捉迷藏。”

  在两名侍卫的跟随下,萧瑟瑟到了黄氏的院子。

  黄氏院子的主楼共两层,萧瑟瑟瞧去,见二楼那里悬挑着一副丝绸画,觉得奇怪,想了想,对侍卫们说:“你们在外面站着,看好那座楼,不许打瞌睡,我进院子了。”

  进了院子,有婢女迎萧瑟瑟进屋。

  黄氏就坐在主位,下手右侧是萧书彤。

  萧瑟瑟蹦蹦跳跳的坐在了黄氏的下手左侧,天真的问:“黄姨娘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黄氏和善的笑说:“瑟瑟,那天在老爷那里,我因为文翠的事情,对你态度不好,你别怪娘好不好?”

  萧瑟瑟嘀咕:“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记不得了……”

  黄氏忙说:“记不得就记不得吧,不过瑟瑟,你还记得你在三思书院门外见到的鸟鸟吗?”

  “鸟鸟……”萧瑟瑟的眼中立刻充满了玩性,“鸟鸟呢?呜呜呜,鸟鸟飞走了,我要鸟鸟。”

  黄氏说:“你别哭,我给你把鸟鸟抓回来了,老老实实的不会飞走。你快跟着我到楼上来,去把鸟鸟带回秋瑟院吧。”

  萧瑟瑟心间一颤,突然想到了悬吊在二楼露台边缘的那幅丝绸画。难道……那幅画就是黄氏设给她的圈套?

  萧瑟瑟拍手说:“好,我要把鸟鸟带回秋瑟院!”

  黄氏立刻领着萧瑟瑟上楼,萧书彤喝完了茶,才慢条斯理的起身,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跟着上了楼。

  二楼的露台正好就冲着院子大门,从这里可以看见院外一草一木,那两名侍卫还立在那里。

  见了萧瑟瑟,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

  萧瑟瑟当然不会让黄氏发现有侍卫在盯梢,她一上楼,就指着那幅丝绸挂画喊道:“鸟鸟!褐色的,真的是鸟鸟!”

  黄氏说:“是啊,老老实实的呢,动也不动。瑟瑟,你快去把鸟鸟捉过来吧。”

  “好!”萧瑟瑟兴奋的答应了,朝着边缘走去。

  背对着黄氏,眼中的痴傻浑浊消退,取而代之的冰雪般的静美和寒芒。

  黄氏的意图,她看出来了,那幅画被吊在栏杆之外,要是想拿下画,她就必须爬上栏杆。而一旦她爬上栏杆,就会摔落在院子里,不死也要落下伤。

  看来,自己不傻的事实,黄氏还是察觉到了。

  或者说,是萧书彤察觉到了。

  一步步的,萧瑟瑟接近栏杆,那背影看上去就是个调皮欢快的孩子。

  黄氏迫切的伸长脖子观察,而萧书彤只是眯了眯眼,神定气闲的玩着指甲上的蔻丹。

  “鸟鸟!”萧瑟瑟故意大声叫了起来。

  外面的两个侍卫当然听见了,见萧瑟瑟竟然跑到栏杆边,抬腿就要跨上去,两人连忙冲了进来,高呼着:“四小姐,危险!”

  萧瑟瑟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扶住栏杆,将一条腿迈了上去……

  “四小姐!”

  两个侍卫吓得脸色铁青,喊道:“黄姨娘、大小姐,快救四小姐啊!”

  黄氏假装没有听见,她恨极了萧瑟瑟,这会儿巴不得她坠楼。

  萧书彤皱了皱眉,对萧瑟瑟道:“四妹,快下来。”

  “为什么要下来?”萧瑟瑟不满的说,“我要捉鸟鸟。”说着又做出要继续攀爬的举动。

  “四妹!”萧书彤眼中的神色森然,她清楚,绝不能让萧瑟瑟出事。

  萧瑟瑟喊道:“我就不下来!我一定要逮到鸟鸟!你们谁都不许拦我!”指着下面一个侍卫说,“去把我爹喊来,我要我爹帮着我一起捉鸟鸟!”

  那侍卫当然是赶紧去了,想着眼下估计只有萧恪能制止萧瑟瑟,另一名侍卫就站在萧瑟瑟正下发,做好了接住她的行为。

  黄氏没想到萧瑟瑟要喊萧恪来,脸上的恨意变成了惧意。

  她忙说:“瑟瑟,你快下来,那个鸟鸟跑进画里了,暂时不会出来,让娘等会儿来处理好不好?”

  “不好!我要捉鸟鸟!”萧瑟瑟倔强道。

  黄氏这下子急坏了,真后悔试探萧瑟瑟。这分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啊,现在赖在那里不下来,等老爷来了,自己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书彤,你快把瑟瑟拉下来!”黄氏喊道。

  萧书彤才不想动手,否则要是一不小心,反叫萧瑟瑟掉下去不就麻烦了?

  就这般僵持着,黄氏的额头都冒冷汗了,好说歹说劝了萧瑟瑟半天,最后还是听到了萧恪的声音。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瑟瑟,还不快离开护栏!”

  “爹!”萧瑟瑟朝着赶来院子的萧恪挥挥手,这会儿就跨坐在护栏上,兴奋的说:“爹,你快帮我把鸟鸟抓过来,我要带回秋瑟院去!”

  “萧瑟瑟!”

  萧恪气郁,望了眼被悬吊在那里的画,再看向黄氏难看的脸色时,萧恪的眼神都能杀人。

  他吼道:“萧瑟瑟,你要是不离开栏杆,我就一箭射死那只鸟!”

  “不要射死!”萧瑟瑟担惊受怕的点头,“我下来,我这就下来。”

  小心的扶好栏杆,萧瑟瑟下来了,小脸上呈现出委屈的表情,却只有她自己的才知道,心里落下了怎样的一块大石头。

  方才真的是好险。

  如果黄氏的脾性里没有庸懦的一面,那么刚刚把她推下去都是有可能的。

  “你!”萧恪在楼下指着黄氏,“你给我下来!”

  “老爷,我……”黄氏语结,再一次惹了萧恪生气,心里是又不甘又害怕。

  萧书彤凉凉的说:“娘还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不听我的忠告,损人又损己,我真想不明白这是何苦。”

  黄氏不甘的叹了声,怯怯的看了眼萧恪,只好扭头下楼去,转身的时候还怨念的瞪了眼萧瑟瑟。

  “老爷……”刚来到萧恪的面前,黄氏就赶紧委屈的说,“我只是跟瑟瑟开个玩笑……”

  “你闭嘴!当我萧某人是傻子吗!”刚才侍卫都和他说了,那幅画是早就挂在那里的,谁会没事把画悬在那种地方?黄氏分明是有所蓄谋!

  萧书彤走了来,不紧不慢的说:“这件事情我也有错。”

  萧恪道:“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几个女儿里属你最懂事大度。你娘非要做这下作的事情,想来你也拦不住。瑟瑟要是真出事了,我萧家拿什么去和玉家交代!”

  “可是老爷……”黄氏说:“我真的只是和瑟瑟开个玩笑。”

  “你拿瑟瑟的命开玩笑吗!”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萧瑟瑟是不是已经不傻了!”

  萧恪的身后顿时响彻一道闷雷。这个女人如此险恶,他从前怎么就都没发现呢?

  不管她是为了文翠还是别的,拿瑟瑟的生命来试探,就等同于把塘城萧氏的荣华置于险地。

  萧恪的面色冷如刀锋,厉声道:“黄氏,你可知错!”

  “老爷,我、我并没有想害瑟瑟。”黄氏辩解。

  萧瑟瑟笑说:“黄姨娘说逮到了鸟鸟,让我拿回秋瑟院去,我还没有谢谢黄姨娘呢。黄姨娘,谢谢你!”

  这话听得萧恪的额头青筋绷起。

  黄氏拧着帕子,狠瞪萧瑟瑟。这怨毒的表情,都被萧恪看得一清二楚。

  萧恪道:“从今日开始,你就老实待在房里吧,萧府的内务就不用你管了。”

  “老爷!”黄氏身子晃悠,老爷这是要夺了她的掌家权?

  “老爷,我知错了,我知错了!”黄氏赶紧跪下来磕头,又拉了拉萧书彤的裙角,“书彤,快帮娘说几句话啊,你爹最听你的话了。”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萧书彤冷道:“爱莫能助。”

  “书彤!”黄氏急得不行,歇斯底里的喊着:“老爷,我掌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萧家的大小内务那么多事,薛氏那怪脾气的可做不了。我不做了,这么多内务要落给谁?”

  “落给谁?当然是落给老身!”一道老妇人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虽然苍老,气势却似奔雷。

  这声音还没落下,萧恪便松了口气,怒气冲冲的脸上出现笑意。

  “母亲!”萧恪笑道:“您是何时到府的,怎么也不跟儿子知会一声?”

  来者正是萧府的老太君,在一个少年的搀扶下,一手还拄着鹿头拐杖,慢慢走来。老态龙钟的身形包裹在华丽的锦缎下,稀疏的吊梢眉拢着,眼中放射着凌厉的锐光。

  她磕着拐棍,老气横秋道:“早来晚来不都一样,这会儿来还正好听见有人大放厥词,我就知道定是这不成器的黄氏!”

  黄氏忍不住哆嗦,她从前可没少体会老太君的厉害,这会儿怕得腿都软了。

  “祖母。”萧书彤怡然含笑,朝着老太君迎去,握住老太君的手,“祖母,佛堂清苦,您的身子还好吗?”

  老太君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萧书彤。

  “清苦算不上,清净倒是不错的,致远这些日子陪着老身,也给老身增添了不少欢笑。”

  萧瑟瑟看向老太君带来的那个少年,他就是老太君口中的致远,也是萧瑟瑟的同母弟。

  萧家共四位少爷,黄氏膝下是大少爷和二少爷,薛氏有三少爷,这萧致远是最小的,年不过十三。

  萧瑟瑟听绿意提过,他们的生母贺氏,生萧致远的时候难产而亡,故此萧致远便是萧家唯一的嫡子。

  “姐姐。”见了萧瑟瑟,萧致远很高兴,跑过来牵起萧瑟瑟的手。

  “姐姐,我终于回来了,可是听说你在月中就要出嫁,我们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萧瑟瑟喃喃:“是啊,我要出嫁了。”

  老太君斜了萧瑟瑟一眼,这个痴傻的嫡孙女,她看不上!可谁叫她即将成为瑾王妃?

  老太君冷道:“好好当你的待嫁新娘,别以为文翠的事老身在佛堂就不知道,你们那点手段,在老身眼里,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小把戏。”

  萧瑟瑟傻傻的抓头发。老太君的段数挺高,这种时候,言多必失。

  萧书彤道:“祖母别责怪四妹,她毕竟不懂人世。”

  老太君叹着气说:“还是书彤丫头知书达理,你怎么就没生成个嫡出呢?”

  黄氏的心里一咯噔,老太君不会要把她的宝贝女儿记到已死的贺氏名下吧!

  萧书彤答:“庶女也是萧府的女儿,也要不遗余力的肩负起家族的荣辱。”等着瞧吧,总有一日她会变成嫡出的。

  老太君看着萧书彤,越看越满意,再看萧瑟瑟,真是云泥之别,越看越生气!

  老太君扭脸,对萧恪道:“关于萧醉那事,老身还要和萧家的长老们一起商量。这浸猪笼的惩罚势在必行,否则无法正家风!”

  听闻萧醉逃不出被浸猪笼的厄运,萧瑟瑟的心中如堵起块巨石,有些呼吸不畅。

  在老太君的训斥下,黄氏哭着回了院子,萧书彤扶着老太君,跟着萧恪离开,只剩下萧致远还拉着萧瑟瑟的手,与她讲着自己在佛堂里学了哪些功课。

  萧瑟瑟没太多的心思听。

  后来送回了萧致远,萧瑟瑟去看萧醉。

  老太君那儿的消息也传到了萧醉这里,知道自己要被浸猪笼,萧醉仍旧神色平淡。

  “多谢四小姐关心。”萧醉拿着剪刀,将院子里一树红梅的枯枝剪掉,“萧家不会处死我,顶多是让我在白纸河里漂上几日,撑过去就是了。”

  “可是现在是冬天,三姐姐的身子……”

  “无论如何,我也要撑过去。”萧醉的手上一用力,一段枯枝发出尖刻的响声,掉落在地。

  “三姐姐……”

  萧瑟瑟不宜多说,索性陪着萧醉一起修剪院中这几树红梅,直到日落高墙,夜幕降临,才一起用了饭。

  冬日的夜,深的快,今夜又无月亮,是以没过得多久,外头便黑的漆沉。

  萧瑟瑟趴在窗台上,一手持着器具去挑灯芯,余光里忽的看见,院子里闪过一条黑影。

  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