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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倒是合情合理,而且也跪半天了,看样子这位杨威少卿意识到自己稀拉的作风,刘铭祺故意绷着脸威道:“哼,谅你也不敢,今日之事本官不想责罚你们,不过你们刚才所说所作的一切都当本官没听过,也没看过,日后胆敢再犯,本府绝不轻饶。【】”

  “谢寺卿大人开恩”众人齐声谢道。

  刘铭祺大手一挥,道:“都起来吧本官即已上任,尔等把鸿胪寺的近况一一向本寺卿道来。”

  “喳”众人齐应一声,纷纷起身,转眼间变得一副爱岗敬业般的面孔,几个清兵忙整理好军容,跑到门房站岗执勤,其他的呜赞、主簿、经承等官员轮流把鸿胪寺的近期朝廷布置的工作和各个部门的职责详细地向刘铭祺作以汇报。

  这些官员初见新上任的寺卿大人,看面相,看作风,就知道刘铭祺是个清官,自然兵随将志,全然一副务实的工作态度展现在他的面前。大清朝的官职之间可不像现在的政府部门里,科长不像科长,处长不像处长,清朝上级与下级的等级制度森严,那可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新寺卿刚来,就把他们的小把柄抓在手里,稍有怠慢,前途渺茫。现任大

  “老爷,老爷,小懒猪该起来上朝了”

  四更时分,一向不大爱起早的刘铭祺还是在秀娘的“骚扰”下,才从榻上徐徐醒来,原来在古代当官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五更早朝列班,四更就要起来准备上朝,披星戴月地赶往乾清门处理朝政,如此勤奋的文武百官们怎么就不能把大清朝推向世界第一的发达国家呢到了大清末期,怎么就被那些蓝眼睛的鬼欺负的丧权辱国呢而这些深藏在内心的激愤更是激起了刘铭祺逆天逆史的穿越之行,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改变这段段为后世人民所带去的遗憾和屈辱。

  睡得稀里糊涂的刘铭祺坐起身来,双拳紧握,四肢舒展打了个呵欠,见一旁的秀娘正在为自己料理着官袍补服,朝她咧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秋眠不觉晓,处处老婆扰,夜来丫丫声,夫妻情未了”

  “老爷”秀娘一听刘铭祺一早起床就自编淫诗,红着脸娇嗔道。

  刘铭祺又朝秀娘扮了个鬼脸,眉也飞来色也舞。有时候这位大丈夫像个孩子般的调皮,有时又像个父亲般严厉,而更多又像个兄长般体贴,让身为他的女人,各个爱他爱的死心塌地,如此大的男性魅力,早已让秀娘俯首称臣,即便是责怪也成了夫妻恩爱的调味罢了。

  秀娘瞟了刘铭祺一眼,气鼓鼓地埋怨道:“老爷以后要早睡早起,可不能像昨晚一般迟迟不肯放过人家。再说桦仔也快三个月了,老爷还是等他出生后再补偿给秀娘吧”边说边服侍刘铭祺将官袍补服穿戴整齐。

  刘铭祺接过秀娘递来的青盐水漱了漱口,笑答道:“嗯老爷知错了。日后一定加倍补偿,绝不食言。”昨夜,刘铭祺舍不得秀娘一人孤单在房,本想来陪陪秀娘聊聊家常也就睡了,谁知道不小心触碰到了秀娘丰满的小屁股,几经摩擦起电,洪水泛滥般失去控制,竟又一次哄着秀娘为他通关放行。

  夫妻两人正在窃语,玉儿和岚儿缓步入房,秀娘接过她们送来洗脸水和干毛巾,伸手试试凉热后,端放在床头的盆架上,又吩咐她俩到厨房拿些点心过来给老爷。

  刘铭祺洗过脸后,秀娘又把刘铭祺重新梳头拢辫,料理的光鲜照人,才放下心来,心想:“老爷是第一天上朝,总不能一副邋遢模佯儿,岂不是自己这位做夫人的失责。”刘铭祺又吃了些点心,才潇潇洒洒地从秀娘的房间走出。

  寺卿大人的四抬大轿早已经在房外备好,入秋的早上,渐渐有些凉,体贴细心的秀娘担心老爷一路上受风寒,又取来一条薄毯放在轿内,以备不时之需。

  尽管如此折腾,这位刘大老爷依旧半梦半醒地坐上了轿,扯过薄毯,半搭在身上,又倒在轿里迷迷糊糊地接着睡了个回笼觉。

  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这是晓色朦胧中百官上朝的真实写照。刘铭祺的四抬大轿也穿梭在其中,和长安大街上大大小小的官轿一样争先恐后地赶往乾清门。

  乾清宫是首辅大学士,军机大臣傅全有傅大人,当朝的一品大员,手握重权,六部里一些有头有脸的几乎都跟他穿一条裤子,连当今的嘉庆帝也都给他三分薄面。还有站在西北角的那位,知道他是谁吗”

  刘铭祺接着摇了摇头,随着葛尔泰的手指移动目光,落在了一位五官匀称,神态高傲,只要眼神不是那种超近视的瞪眼瞎,谁都能知道此人是非富即贵,有权有势的王爷身份。无论再冷酷傲慢的人,只要他的身份地位高不可攀,总会有人主动去拿着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他身边的马屁官少说也有个,这位王爷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时不时地捋着他半尺长的胡子在那摆架子。

  葛尔泰接着介绍道:“他乃是铁帽子王肃亲王,是乾隆爷的第三个儿子,大清王爷堆里最霸道也是最不好惹的一个,他儿子肃少康更不简单,三十岁刚出头,便已荣任领侍卫内大臣一职,还是乾隆爷在位时封的官呢。”

  刘铭祺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暗道:既然自己立志以文治国首要铲除目标,才能推翻大清腐朽颓败的封建王朝,以解后世之屈辱,势必要与这些权倾朝野的大人物斗上一斗,此时更应该对他们有所了解才行。

  葛尔泰又举起铜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咕噜一下咽到肚子里,紧接着打了个酒嗝,挑了挑眉毛道:“还有一位不是官也不是王爷的主,想必你也听说过,就是当今圣上身边的东厂太监廖光州,他乃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表面上是个奴才,其实暗中跟着他混的官员不在少数,而且这老贱种心里黑着呢,得罪他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葛尔泰接着又踮起脚四处寻望一阵,好像在寻找他要给刘铭祺介绍的其他大人物,忽然他神色一惊,急忙道:“来了,来了,你大学士薛礼薛大人,也是。”

  刘铭祺夺目细看,老丈人刚刚从石桥上走下来,身边跟着三位四品官员,看样子在向自己的老丈人请教,不停地在一旁点头称是。

  刘铭祺有些诧异地问道:“葛大人,你不会搞错吧薛大人可是个从二品的官,怎能和你前面提到的几位相提并论呢”

  “你可别小瞧了他们四个,更别小瞧了薛大人,他可是京城四大清官之首,学问大,本事大,这老头可厉害,要不是他的女儿逃婚,他可就是皇上的老丈人啦就因为如此,皇上才迟迟不升他的官,不过他人正,也是贪官们的克星,廉洁官员的领头羊。”

  “哦,那还有一位呢”

  葛尔泰嘻嘻一笑:“说到这一位,那更是不得了,这位乃是统领着两万人马的内城防务重权,身兼步兵统领衙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刘铭祺眼珠一转,猜道:“难道是提督大人本人”

  “对,就是我嘛凭咱俩的关系就不用巴结我啦没事多请我到你的府上喝几杯便可,该提拔你的时候,为兄自当不会忘记兄弟的。

  这个老头子,趁机把自己炫耀一下,“哈哈提督大人若是想到下官的府上饮酒,随时恭候大驾。”

  葛尔泰大言不愧地道:“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让老兄来替你出头,帮你收拾他。”

  “那若是大太监廖光州欺负下官呢”

  “这个”

  正当九门提督葛尔泰犯难的时候,忽听乾清宫里走出一个太监,亮着尖嗓唱道:“各位大人,请整冠上朝

  喧闹的人群顿时恢复井然,上朝的顺序是谁官大谁先进,刘铭祺自然排在差不多仅靠后的位置,跟着队伍缓步进了乾清宫。乾清宫其外观设计和宫殿建筑一样,但前后贯通,前后两面无墙无窗,台基之上只有梁柱、两山和殿顶。而在殿内后墙的位置设三组对开的大门。皇上临朝时,将大门关闭,就成了前面对着广场敞开的殿宇。

  只见嘉庆坐在殿内摆放的宝座上,大臣们在殿前的广场上分列两厢。山呼万岁之后,群臣议事便宣告开始了。

  宫内大太监廖光州站在宝座低两级的台阶上,伸着脖子喊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老臣,有本上奏”话音刚落,列班的队伍里走出一人来。

  “免礼平身”此时嘉庆一身橙黄龙袍,端坐在宝座上一副一览众山小的威武之势,摆手示意道。

  身在列班里的刘铭祺顿时一愣,听此人讲话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也许是大殿里的回音过大,自己的听力还不适应此地的环境,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他本身躬立的位置都快排在靠近殿门口的地方,距离殿前又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刘铭祺稍微抬起头来,透过人群里的间隙看到一位伟岸的背影,不是旁人,正是文华阁大学士薛礼薛大人,自己的老丈人。

  百官们大多对薛礼是又敬又怕,敬的是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渊博学问,在大清可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连称病在家养老的大清第一才子纪晓岚也对薛礼的才学为人称赞不已。怕的是薛礼这个人为官清廉刚正,不存私心,不管什么事都敢往上捅,也不管你权又多大,更不管你是皇亲还是国戚,只要犯了法违了律贪了赃的,他准保在皇上面前参你几本,不留一丝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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