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九鼎七星 > 第五十七节 车中遇袭

  周围的人齐声惊呼,接着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人们从木屋倒塌的轰响中晃过神了,纷纷向吕淳挥手致敬。那老太婆手忙脚乱地扑到吕淳面前,一把搂住孙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吕淳跪拜致谢。吕淳赶忙将她扶起,轻声安慰。人群渐渐围拢过来,大家都想看看这冒死救人的英雄是什么模样。吕淳素来不喜张扬,于这众星捧月的场景反而有些不习惯,于是轻轻拍了拍那小孙子的头顶,觑一个空,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待那老太婆等人反应过来,早已找不到吕淳的人影了。

  所幸众人扑火及时,那木屋倒塌后,火势就慢慢小了,仅仅连带相邻的两座小屋着火,不过也很快被扑灭。慢慢地,人群疏散开来,路口开始畅通起来,往来人众开始各自赶路。吕淳从人群中穿过,见所乘的马车兀自齐齐整整地停在那里,马儿正不耐烦地敲打着马蹄,那车夫则是斜靠在车厢前端,用一个破斗笠遮着脸面,在呼呼大睡。周围救火的混乱场面,似乎与其毫不相干。吕淳苦笑道:“看不出来,这车夫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竟是如此惫懒角色。”当下也不打扰,径自去掀车帘。

  车厢里,那黄胡子大汉仍倚靠着车厢内壁,受伤的脚搭在垫子上,看样子从吕淳离开到现在就一直没动过。吕淳微一皱眉,道:“兄台,你还好吧?”那黄胡子动也不动,喉咙里却发出嘶嘶的声,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吕淳心里一惊,忙蹿上前去,伸手搭在黄胡子的肩上,问道:“兄台,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柄又窄又细的利剑从黄胡子的腋下穿出,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插吕淳小腹。剑身黝黑,剑尖之上却有一点碧绿之色,就像毒蛇的毒信,显是剧毒无比。因黄胡子是背对吕淳而坐,吕淳要拍他肩膀,正是弯腰向前,胸门大开。这一剑从下往上斜刺,迅疾无声,正是毫无遮拦,眼见就要从吕淳身上对穿而过,将他钉在箱顶之上。

  这一偷袭实在匪夷所思,教人防不胜防。车厢中的事物一目了然,只有黄胡子一人,刚刚还在痛苦,这一刻怎会突起伤人?更何况黄胡子因何以怨报德?他手中的剑是哪里来的?种种疑问,常人一个也回答不出来,而且根本就不容人去想。

  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吕淳竟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运劲往黄胡子的肩膀狠力压了下去,黄胡子坐势不稳,连带得剑尖往下移了一寸。吕淳借势双脚后翻,小腹腾起,堪堪避开剑尖,一个倒翻身撞破车顶,落在道旁。这前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吕淳若是有一丝犹豫,怕已命丧剑下了,可说惊极险极。吕淳心道:“刚撞破屋顶,又撞破车顶,倒也凑趣。”

  还未及喘息,车厢中紧跟着飞出一人,稳稳落在吕淳身前,仗剑挺立,满身杀气。吕淳见那人面,不禁吃了一惊,转瞬镇静自若道:“原来是汪兄,久违了。”那人竟然不是黄胡子,虽是黄胡子的一身打扮,却是前日被吕淳揭穿陷身于张家堡的丐帮华阳舵主汪全。

  汪全道:“两日不见,吕公子清减了。”吕淳笑道:“两日不见,汪舵主却是发财了。这身衣服穿在汪舵主身上,可是威风许多。”汪全道:“小弟穿惯了破衣烂裤,一下换上这身行头,倒真有点不习惯。若非为了偷袭吕公子你,小弟还真不乐意遭这个罪。”这话听来,似乎换上一件干净衣服是多么委屈一般,而偷袭他人,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最难得的是,汪全娓娓道来,面色一点不改。

  吕淳道:“却不知汪兄是如何从张家堡脱身的?那张家的六爷,可不会轻易放虎归山。”汪全冷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如何脱身,就不劳吕公子费心了。但汪某张家堡一行功败垂成,全拜吕公子所赐,这个仇,却不可不报。”吕淳道:“哦,我可是听说,汪舵主是赶赴丐帮总舵通报消息,怎么会带着鸡鸣五淫香,去张家堡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汪全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之色,怒道:“这是我们丐帮的事,和你毫不相干。你欠我的债,今天可要有个说法。”

  吕淳往四周瞧了瞧,就见车厢之尾不知何时冒出一个手提大刀的彪形大汉,肌肉虬结,显然是个力士。适才还呼呼大睡的车夫则甩掉破毡帽,掏出怀里的判官笔,看面貌哪里还是原来的那个车夫。这两人各持兵器,从两侧掩了过来,和汪全成三足鼎立之势,将吕淳围在中央。这三人似乎是随意站立,但明眼人一眼可知,这三人的站位深合布阵之道,吕淳要从任意一个方向突破,都将受到其他两方的牵制,可谓左右掣肘。

  吕淳看着眼里,不慌不忙道:“汪兄,你这次伏击在下,安排得可是很周密啊。”他此时心下了然,那汪全趁他去救火的当口,抓了黄胡子和车夫两人,然后扮作他们的样子突袭自己。若非自己早一步瞧出端倪,此刻已然不测。

  汪全道:“小弟原也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刚才的一击定能取吕兄性命,哪知到头来仍是功亏一篑。吕兄的绝世武功,小弟实在佩服。”

  吕淳道:“汪兄见笑了,在下的武功实属平常。只是进入车厢的一霎那,在下突然想起一些事来,才侥幸躲过汪兄的那一击,说来惭愧。”

  “哦?”汪全不信道,“你想到了什么事?”

  吕淳道:“第一件蹊跷之事,就是那着火的木楼。我进去救人的时候,闻到一股极浓的火油的味道。这火油我曾经见过,产自陕甘一带,产量极少,十分珍贵,按理说一户中产之家不可能储藏有这类物事。再说这大白天的无故着火,很少可能是失火所致。因此我那时猜测,必是有人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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