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尸又二分之一 > 第二十章 凶手是谁

  刘院长大致已经醒了。【】刚才他明明记得还在十年前那场自己很惋惜的考试考场里面,明明那一年,他可以顺利的通过考试。那年的考题相对而言较容易,他的资历也够,上下也打通了关系。可是因为父亲刚刚过逝,丈母娘又住院,老婆整天的照顾老人,自己上完班还要照顾家里,实在分身乏术。考试那天,竟然迟到了。

  就这样,他错过了一场决定前途命运的考试,就这样与难得一遇的机会擦身而过。这件事情让他痛惜了十年,懊悔了十年,埋怨了十年!可就在刚刚,他竟然阴差阳错的又踏进了考场,赶上了那场千载难逢的考试。

  考卷刚做了一半,正兴冲冲的打算全部写完。突然像是听到考试的铃声,又像是又人把自己唤醒。等他一回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考场里,而是在他一进门就头痛的301号病房。见到的也不是埋头苦干的考生,也不是神情严肃的监考老师,而是301号病房那些神神叨叨,看见就头痛的精神病人。

  “哎哟,我的妈吔,真是活见鬼了!”刘院长心里面骂了一句。

  就是不说,他心里面也应该清楚,自己刚才肯定魂游太虚,大白天的发起白日梦来。自己明明在这家精神病院当院长几年,头发胡须都斑白,儿子都快娶媳妇,十年前的那场让自己惋惜的考试早就结束了,早就该死心了!身为精神病院长,应该比病人脑子清醒,可刚才的样子肯定和疯子差不多,难道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太久,真的会传染?

  刘院长心里怪怪的想着,突然有医生叫了他一句,“院长,我那层楼的病人病情基本稳定,你看是不是要把他们从病房里放出来,适当的放放风?”

  刘院长听到病人的情况稳定,心里面吃了一颗定心丸。可又怕病人的病况反复,就说:“让我先去看看!”

  他转身要出门,那位医生看到还扒在门口含情脉脉的护士长,随口问了一句,“护士长要不要跟着去?”

  刘院长刚刚就觉得自己有些失常,再看到护士长现在还是一脸花痴的模样,心里有些犯怵。自己刚刚丢了一回人,不想再带着个花痴又丢人。

  沉声答道:“不用管她!她要是好了,自然会来找我们的!”

  “哦!”医生不知道所以的应了一句,随后便跟着刘院长一块走了。走之前,还把301号的房门锁好。

  他们不知道,痴心不改的护士长正做的那个春梦,竟然还是跟院长,当年的那个师哥有关。

  长着青春痘的小姑娘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师哥了,心里面很伤心,老是喜欢呆在图书馆的那棵大树下面。当年,师哥最喜欢坐在这棵树下看书。

  师哥毕业的第二年,长痘痘的小姑娘也毕业了。她思念心里面的那个师哥,打听到他在哪里读研,悄悄跑到那所学校去看他。

  可是,她看到师哥在那所学校读书,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位姑娘。小姑娘挺伤心,心想自己陪着师哥三年,怎么师哥这么快就变了心,喜欢上别人呢?可是又一想,或许师哥也只是让她陪一陪而已,等毕业了,两个人就分手,到时候她还是有机会。

  所以,小姑娘就安心回家工作。等再过几年,师哥毕业了,小姑娘再去看他,听说师哥要结婚了。而结婚的对象,就是陪师哥读研的那位姑娘。

  小姑娘彻底绝望了,觉得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自己先遇上师哥,怎么能让别人半路截了胡,领了先?她很想找师哥问个明白,却迟迟开不了口。等到最后,终于不了了之。

  失望的小姑娘后面不是没有跟别人谈过恋爱,相过亲,可是谈来谈去总是觉得没有师哥好。终究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师哥像是小姑娘心里面永远的伤口,这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既然爱情无望,婚姻无望,小姑娘只有寄情于工作,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她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经过多年的辛勤工作,她终于从一名小小的医院护士,成为医院的护士长。虽然这间医院是精神病医院。

  庆幸的是,她又遇见了久违的师哥。师哥是来这里当院长的,而她是这里的护士长。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先让她失去这么久的时间,然后又让她重新获得。

  一打听,师哥虽然结婚了,可是前两年配偶得了重病过逝了,只留下个在外地工作的儿子。护士长既心疼,又开心。心疼的是又没有人照顾他,开心的是自己终于有机会了。

  可是,不知道是自己的长相变化太大,还是师哥有意装糊涂。师哥竟然认不出她!

  护士长不说话,她觉得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功夫下得深,总有苦尽甘来,铁杵磨成针的那一天。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和他结婚?”一个莫名的声音飘荡在正在犯花痴的护士长耳边。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护士长心里面问道。

  “哈哈哈……我知道世上所有人心里面的想法。如果你真的希望嫁给他,我倒有一个办法,只要你听我的!”

  护士长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的声音具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仿佛跟着他走,心里面的*就能够满足。

  她打开门,跟随着那个声音,朝门外走去。转过一个路口,绕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她突然把脚步停在一间房间外面。

  那是一间极不显眼的房间,以前一直用来放乱七八糟的杂物,之前她甚至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可是莫名的,她觉得那个召唤她的声音就来自于这里。

  打开门,护士长悄悄然的走了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就好像谁跟谁在房间里面搏斗过,里面的东西胡乱的堆放着,一地的玻璃碎片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地上。

  护士长低头望一眼地面,那破碎的镜片竟然像生命力似的发出耀眼的光泽。然后,她像是听从主人的吩咐一般,听从镜子里面那个人的命令。

  几分钟过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又来到医院的手术间。虽然这是一家精神病院,但是必要的设备还是需要有的。

  在这间手术室里,虽然没有像其他医院里那样全方位的仪器,但是手术台的一侧,还是整齐的摆放着用于手术解剖的工具。其中就有一把亮湛湛的锋利手术刀。

  护士长拿起那把手术刀,光亮得如同镜子一般的刀片照得她的脸雪白。她扬起冷冰冰的一张脸,看向那锋利的手术刀,居然笑了。

  走出手术间没多久,来到三楼的盥洗室,尤一新正蹲在地上,检查地上是否还有剩下的镜子碎片。没注意身后面,护士长已经悄悄向他走近。

  整个镜面都补齐,唯独缺了一块。要想彻底消灭镜魔,就不能让它有机会四处逃窜。而那块镜片,或许就是最生成败的关键。

  没有找到镜片,尤一新刚想站起身,却发觉地上刀光一闪,一个身影正向自己扑来。他敏捷的向后一退,看到护士长正面目狰狞的挥舞着手术刀,向自己刺来。

  尤一新不是普通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袭击到自己。他站起身,挥起强壮结实的胳膊,紧紧抓住护士长的手。

  可是,就算是护士长的手被抓住,她依旧是用痛恨的眼神瞪着尤一新,仿佛尤一新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她忽然张大嘴,龇着一口并不锋利也不算平整的牙,就好像狼一样像要对着尤一新的脸上咬上去。

  尤一新不可能让她得逞,他一只手就把护士长的衣服领子把她拎起,然后半空中晃一晃,再狠狠的把她摔到地上。

  护士长当场就晕过去,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觉得恐惧……

  执着的护士长,在意图杀死尤一新不成之后,想到另一个害他的办法。她原本被尤一新一推,脸扑倒地面在即,脸眼着马上要栽倒在地面。这一躺下去下场可能就是晕过去。

  快要栽下去之前,护士长忽然来了灵感,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还拿在她的手上。既然这把刀成为不了杀人凶器,成为自杀凶器总不成问题。

  护士长似乎被谁提醒一下,拿起手术刀就往自己身上刺去。一刀、两刀、三刀……那手术刀把她的身体刺得是鲜血淋漓,可是她依旧是乐此不疲。仿佛那锋利的刀刃刺进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块海绵做成的沙包。

  在那“沙包”被手术刀刺了几十下之后,尤一新惊奇的发现,护士长扎住的都是血管运行活跃的部位。每一扎一下,都是鲜血直流,手术刀扎了几十下,护士长也把自己扎成一个淌着鲜血的筛子。按理说常人被扎这么多下,早就体力不支而倒下,可是护士长四十多岁的年纪,居然像个钢铁英雄一样屹立不倒,尤一新心中不由的钦佩起来。敢把自己扎成筛子的人不多,扎成筛子之后还死不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最令人震撼的一幕是,护士长在扎了自己二十多个血窟窿之后,面带微笑的又用锋利的手术刀对着自己的颈动脉刺上最后绝命的一刀。刀锋在那颈脖上一靠,划过那娇嫩的皮肤,割破那纤细的颈动脉。顿时,护士长活像一个打开开关的喷血桶,源源不断的从脖子那里喷出鲜血来。

  血喷在墙上、地上、身上,护士长整个人变成一个血人,可是她的脸上还带着灿烂的微笑。看得出来,那微笑是出自内心的,就像是她不是去死,而是等待着与情人重新聚首,一起结合。

  尤一新来到人世间这么久,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现在,他看到护士长已经变成一个血淋淋的血人,可还是没有痛觉的带着美妙的微笑看向自己。他不由的有些后背发凉。

  几分钟之后,护士长带着她那蒙娜丽莎般的微笑以及全身的伤痕应声倒地。

  半个小时之后,尤一新报警,警察封锁了这里。一个小时之后,尤一新被请到警察设在精神病院的一间房里审讯室。

  审讯人是负责此案的丁警官,被审讯人自然是报案人尤一新。

  丁警官年过五十,再有两年就退休。他这一辈子大案小案也见过不少,但是发生在精神病院的案子从来也没有碰到过。想到精神病院,就想到那些只知道吃和睡,犯了法也屁事没有的精神病人。看到死者恐怖的死相,丁警官本能的联想到是疯子所为。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干到退休,不想再整出什么惊天动的案情。在看到尤一新之后,他本能的觉得此案可以结案了。

  “是你发现死者尸体的?”丁警官问。

  尤一新就坐在他的桌子对面,神色并不慌张。“是的,她是在我面前死的。”

  “你和死者很熟吗?你们之间有过什么纠纷吗?”丁警官不失时机的转移话题,设下陷阱。

  “她是我们医院的护士长,我是这里的护工,只是认识而已,不算很熟。纠纷什么的,更加谈不上。”

  “那她为什么要死在你的面前?或者说是你逼她这样做的。”丁警官的险恶用心越来越明显。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和她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瓜葛。她是个四十多岁的未婚女人,又在精神病院工作多年,你知道年纪大的女人都很麻烦,而且又在这种地方工作,传染上什么奇怪的病,或者是心理上发生什么变异也很正常。而我只是一个刚到这里工作的护工而已,恰巧又倒霉的碰到这一出,好心的报了警而已。”尤一新原本还想说护士长曾经袭击过自己,可是一想到眼前的这个警官恨不得立刻给自己编织一个罪名,让自己锒铛入狱,他就选择理智的闭嘴。

  丁警官眉间的疙瘩皱得很紧,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年青人。他以为只要三言两语就可以让这个年青人露出马脚,可是他并不像他的外表上看上去那样稚嫩。

  丁警官顿时有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瞪着眼睛盯着对方。“别跟我耍什么滑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识相的把案情老实交待,否则等我们查出真相,你就有好果子吃!”

  尤一新笑了,笑得风淡云轻。来到人世间这一段时间,都是他给别人好果子吃,他还从来没有吃过别人的果子,有点期待中。

  “这位警官,真相就是我开头跟你和你同事说的那一些,再说一百遍也是如此。你有功夫审问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还不如多花一点时间守在医院里,看看凶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行动!”

  尤一新的话立刻引起警察的愤怒,坐在丁警官旁边的那位年青的警官一拍桌子,“少跟我们废话!我们怎样办案用不着你来教!”

  其实尤一新刚才的话并不是完全在搪塞警察,也是出自于他的本意。镜子还没有拼凑完全,镜魔还游荡在外,谁会成为下一个它的牺牲品,谁也不知道!

  年青的警官怒不可遏的对待尤一新,旁边的丁警官朝他使使眼色,暗示他稍安勿躁。

  警察们认为尤一新对待警方的态度不够诚恳,对于事实的真相没有交待清楚。很自然的,尤一新今天晚上只能在警方的审讯室里过夜。当然,警方不会让他睡着,因为失眠也是警察的审讯方式之一。据说,人在失眠缺觉的情况下,防范意识较低,很容易在不自觉的情况之下交待出犯罪经过。

  与此同时,法医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鲜血淋漓的护士长收拾干净,打包带走。刘院长千叮万嘱,不把现场清理干净,会引起病人的恐慌。所以,法医前脚走,刘院长后脚就叫保洁阿姨把那血糊糊的地面清洗干净。

  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安享晚年。没想到出这么一档子事情,还不知道自己的院长之位能不能保。而且死的还是多年前暗恋自己的老同学,刘院长的心里面那叫一个五味杂陈。特别是看见护士长尸体时,脸上那瘆人的笑容,刘院长觉得自己的根根汗毛都竖起。今天晚上他一准要做恶梦的。

  怕医院再出什么事,刘院长请求警方多派一些人留在医院里看看情况。丁警官也有这个意思,就派了两个警员留守。

  这一天晚上,还真的就有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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