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杀气开始慢慢变淡，甚至连查克拉的反应都在减小，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而是意味着三方都在真正准备出手。
因为，这正是暗部秘传的体术，所有的动作都尽可能地隐秘和简短，只追求必杀的一击、必杀的下一击和必杀的更下一击，直到有一方失败为止。
而与严苛的气氛相反的是，仅仅透过面具露出的眼睛，三个人竟然露出了完全一模一样的情绪，没有恐惧，没有压力，有的只是一种名为兴奋的狂热，那是饿狼在遇见待捕的猎物时的眼神，只要能撕咬下一块肉来，就能使之成为战斗的理由。
没有人担心倒在地上的上忍间谍，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或者说，他们三个偶尔看向间谍的眼神竟然像是看物品一样，流露出来的不是看待同类的神态，甚至，他们在互相打量着对方的要害，思量着从哪个角度割进去更凌厉快捷。
他们渐渐地压低了身子，那是体术的起手式。
……
“……但他们对自己人有一股奇怪的信任，怎么形容呢，进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几乎可以毫不犹豫地配合对方，我本来以为那是他们作为队友的长期默契，即使并不常见，但我们木叶还是有不少既有能力也有默契的搭档的。”
阿斯玛略略回想，说道。
“但后来想起来，我才发觉他们的奇怪之处，平时赶路时，特别是在回程的时候，他们的站位、态度甚至毫无交流，都更像是戒备，好像我们这些警备队的更值得信任一样，与战斗时大不相同。”
“当然，这一点只是我的猜测，他们是临时组队或者对环境有格外的警惕心也说不定，毕竟他们的任务大多应该都是追讨任务，相当危险。”
阿斯玛又做了稍稍的否定，毕竟他知道的也的确不算多。
“还有，伊鲁卡，你使用禁术的最终式时被阻止了，其实那个时候，水木是能直接杀死你的，既然他会将查克拉附着在钢线上的技术的话，其实在术发动的那一瞬间给予痛击干扰封印，才是最好的机会，毕竟你的查克拉强度并不足以强行使用这个术。”
“说的也是啊。”
伊鲁卡严肃地说道。
“我仔细想了一下，使用体术时我有不少次攻击恰好击中其他忍者的弱点，一次两次可能是我的体术有所突破，很多次就不太容易了，对方确实在手下留情。”
但即使这样，伊鲁卡也没有再称呼为“水木大哥”，他能理解和能谅解是两种事情。
“等一等，等一下。”
鸣人终于找到了空闲，直接插话道。
“伊鲁卡老师要使用的是什么禁术啊？为什么搞得这么严肃啊？为什么水木阻止伊鲁卡老师就能说明他不是敌人啊？”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被鸣人扔给了伊鲁卡和阿斯玛，这次，连佐助没有解释，因为他也不清楚是到底什么禁术。
“没什么，鸣人，只是我也能掌握的禁术而已，禁术是有很多种的。”
伊鲁卡说道。
“这可不是简单就能掌握的禁术。”
阿斯玛则回答道。
“这是只在暗部和少部分中忍上忍才会得以传授的禁术，之前只有到了特别上忍才会被传授最终式，名为‘同归’的禁术。”
“同归？”
佐助诧异地问道。
“‘同归于尽’，就取自这个词，原理本质也很简单。”
阿斯玛解释着，不禁看向了远方。
“查克拉是精神能量和肉体能量提炼而成，这个禁术的作用就是强行榨取精神能量和肉体能量，后果从精神受损肉体内伤到精神重创肉体坏死之间徘徊，用来拼命的禁术，一定会折寿的。”
“很强吗？”
佐助突兀地问了一句，让阿斯玛不得不多看了他一眼。
“是很强，最终式可以达到让正式上忍有正面与影交手的体术实力和忍术实力，曾经左右过一场战争的禁术，但因为是禁术，所以一定有代价。”
阿斯玛直接警告道。
“最终式前还能停止，但最终式使用后，就无法停止了，会一直被动地压榨到极限为止，与另一项禁术一同在传授前都会严格警告，要学会自我约束，这是能给施术者唯一的选择。”
“压榨到极限是什么程度啊？”
鸣人奇怪地问道。
“死。”
阿斯玛直接用了最简短的回答，让鸣人一下子愣住了。
“……好痛……”
突然，阿斯玛停了下来，一时魂不守舍的鸣人直接撞到了他后背坚硬的护甲上，不得不小声痛呼了一句，忍不住揉揉鼻子。
“有什么事吗？”
阿斯玛向暗处问道，一个暗部制式着装的忍者从那里浮现了身影，左手空空、身体放松以表示没有敌意，只有手里很明显拿着一个卷轴。
“为了防止您事后质询，大人让我拿着任务允许令前来，青叶厅长刚刚已经看过了。”
他将手中的卷轴一侧展示给阿斯玛看，上面还在隐隐发光，用来防伪的封印式正在运转，最中间则是铁钩银划的“志村团藏”几个字。
然后，阿斯玛一伸手，这名暗部就把卷轴扔给了他，阿斯玛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卷轴，脸色逐渐变得相当难看。
“我知道了。”
阿斯玛最后生硬地回答道，把卷轴卷好扔了回去。
“我们走。”
他拉着鸣人佐助就要往前走。
“稍等一下。”
可是这名暗部先叫住了他。
“有任务书的话，青叶不会为难你们。”
阿斯玛直接不客气地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
这名暗部指了一下他们的后方，两个人正抬着担架向这边跑过来。
“山城厅长派了人来抬这位，伊鲁卡老师，去医院，脚步虚浮、瞳孔不自主地放开，明显的使用了那个禁术的后果，我的建议也是快点送到医院休养，至少恢复的时间会缩短很多，副作用也会大幅度减轻。”
暗部彬彬有礼地说道，相当标准的关心，就像是从各种数据中挑选出的平均值一样。
“真的吗？”
鸣人惊喜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们不太喜欢说假话。”
暗部忍者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太好了！……”
鸣人发自内心地欢呼了一声，但他接着就哑然了，表情变得相当之快，看向这名暗部的眼神又变成了警惕。
“……不太喜欢……”
他小声嘀咕道，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或者说，这句话换成‘我们喜欢经常说假话’也同样成立。
“是真的。”
阿斯玛说道。
“伊鲁卡，我正好顺路把鸣人佐助送回去，你先去医院治疗吧。”
“嗯嗯。”
鸣人在一旁也接连点头。
“阿斯玛部长。”
两个忍者已经到了，直接敬称道。
“我知道了。”
阿斯玛点头道，又转向了暗部忍者。
“但虚假的好意并不会让我会改变对你们的态度。”
他将燃尽的香烟装到了一个刚掏出来的收纳盒里。
……
密林深处，风在一处变得寂静，能听到虫鸣的声音，三个人的气息也降到了最低，几乎如同石像一般。
突然，失去短刀的‘恶犬’胸前涌出了封印式，让他本身破坏了自己的姿势，干脆自己站直了，也丧失了继续出手的意图。
“我来取我的刀，那是我专门从锻造部订做的。”
他冷冷地解释道，至于他是不是给场面一个台阶下，水木和另一个人信不信，会怎样动作，结果都一样。
“毕竟，猎物挣扎得很厉害，看来还是有厉害人物的。”
最后的语气，竟然又带上了一丝兴奋。
“按规矩来，才能得到最大化的利益，这次是土佐出力最多，自然有优先选择权。”
另一个‘恶犬’稳声说道，他的话也说明了他并不想与水木争。
“不过你直接不掺谎言地说了一大通真话，不怕那个单纯的小家伙真的叛村吗？”
“他真的如此吗？”
水木无头无尾地回应了一句。
“他应该如此吗？”
另一个‘恶犬’则单脚一踏，土地裂开了一条缝隙，让他能把短刀抽出来，顺便说道。
“但愿不会让人失望。”
提出话题的‘恶犬’则以玩味的话语结尾，两个人瞬间就以瞬身之术离开了，只留下了水木和那个间谍上忍。
“居然让我……听到这么机密的情报……你们还真是……”
胸口的疼痛都让这个间谍无法连续地说话了，但他居然还在做打探情报的工作。
“……有恃无恐啊……不怕我传出去吗……”
“啊，啊，啊，对了。”
水木的语气突然一改，盯住了躺在地上的家伙。
“还要对你做一些心理辅道建设，我知道你在使用激将法，没有用。”
水木一脚踢中了间谍腹部的伤口，将他踹到了近处的树干前，正好瘫坐在树前，只是脸上完全痛苦的表情、大口的喘息和不住滴下的汗水都显示出他的痛苦。
“不过，我可以满足你一点点的好奇心，作为让你有一点勇气的奖赏，或者说，交换也可以。”
水木缓慢地走向了间谍，踩住了被一同带出去的卷轴向里面输入了大量的查克拉后才靠近，并从忍具包里掏出掏出了一卷刃具卷。
“……作为暗部……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间谍笑笑说道。
“……呼……呼……你们……即使是暗部……也不应该没有听说过……根吗……不太像……仅有的资料里无不显示了他们根本不会表露感情……咳咳……能不能让我听听你们的情报……”
“呀，真是让我惊讶，居然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有背叛，我还以为你会问是你们开的不够高这种问题，或者是威胁威胁。”
水木坐了下来，与间谍面对面，将刃具卷平摊开来，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型刀具。
“其实最后都是一个问题，很幸运的是，我可以对你知无不言，哼哼哼哼。”
说着说着，水木又忍不住地笑了。
“……”
间谍沉默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水木脸上的面具，脸上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根，只是受到根监管的平行机构，或者说，任何与我们产生交集并有质疑的木叶机构都会对我们起到监管作用，木叶暗部的新部门，‘恶犬’。”
水木根本没有看向间谍，而是将手指掠过刃具卷上的一把把刀具，在认真地挑选着，时不时地还会抚摸过开锋的利刃，感受刃口的利度。
“外界几乎没有我们的传言，因为所有的行动都是严格保密的，只有任务成功和自我焚毁的结果，或许你听到过一点，毕竟成立时也要有一点交代，给外界的交代就是‘追讨罪大恶极的罪犯、叛忍、敌人’，这当然是真的，也当然只是部分的真实。”
“现在，该我问你了。”
等待了一个间断，水木说道。
“……等……等等……”
间谍看着水木挑到卷包的最后，急忙说道，这使得他不得不大喘了几口气。
“……你还没有……说完……反正我也活不了了……我想知道……败在了……哪些人手上……”
他甚至做出了哀求的表情。
“我的问题很简单，简单得不得了。”
水木依然没有看向那个间谍，而是对自己伸向忍具卷最后的手摇了摇头，把手又移向了最前面。
“你来自哪里。”
他的手停在了第三把，轻轻弹了一下刀锋。
“擅长土遁忍术，攒足钱过来投靠的农民，多次被排除出了怀疑目标，长相敦厚，或者说是还在平均线以下，虽然尽力掩饰，但仍然有土之国忍者的感觉。”
“……不是……不……我是……”
间谍惊慌地说道，然后他又断然否认了自己。
“只是你用的忍具和步伐可不是。”
水木很有耐心地地说着，又放弃了第三把刀，转而放在了第一的削刀上。
“经常翻山越岭和经常涉水游泳的步伐可是不一样的；忍具的样式是土之国的锻造手法，材料却是他国都少见的水纹钢；就连力量的使用方法，也是柔性多过刚性，那种慎密的反击方式和巧力，其实你来自水之国对吧。”
水木抽出了削刀，刀锋在月光下闪起意思冷意。
“真是不幸呢，才刚刚与雾隐村签署了一些双方建设的机密文件，贵村却早就安插了间谍进入我们。”
“……”
反应只有紧紧咬动的嘴巴，还有间谍身上的肌肉在微微收缩，这是他的剧烈挣扎。
“你以为我会这样推论吗，岩隐村的间谍先生。”
水木用削刀划破了间谍的衣服，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雾隐村的间谍刚来就被发现了，我刚刚好知道这一点，理由也很简单，总比派来一个未知的家伙要好，就比如你这样有相对自由度的间谍，确实让村子很是头疼，能力尚可，但很容易做出一些让各国都很不愉快的动作。”
间谍的瞳孔瞬间紧缩了，他的牙关死死咬在了一起，那是真实的出离了愤怒和难以遮掩的惊恐，不是刚刚装出来的表情能够比拟的——因为水木的潜台词是岩隐的高层有他们安插的间谍。
“撒，我再告诉你一点消息吧，看你挣扎得那么厉害，把刚刚雾隐与木叶秘密建交的情报刻在那里，真是了不起。”
水木伏在间谍的耳畔，轻声说道。
“但除了这条消息，你什么都传不出去，暗号、通灵术、血契通灵术、查克拉刻印，或者说，即使是你的灵魂，如果有人想把你从净土召唤回来，他会什么都得不到，感觉到了吧，连同查克拉的虚假动作，你……哼哼哼……”
随着水木抑止不住的轻笑，一股轻轻的痛楚传上了间谍的大脑。
“……才是我的任务报酬之一。”
他真的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
“阿斯玛老师，阿斯玛老师。”
直到沉默到村里的大道上，鸣人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伊鲁卡老师真的会没事吗？”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教学的话，不太耽误下周的课程。”
阿斯玛回应道。
“要是执行任务的话，就要半个多月以后，B级的任务更是不要想了，得一个月以后才能恢复无碍。”
“为了一个分身术，真不值得。”
鸣人有些内疚地说道。
“那就少做点让人担心的事，大笨蛋。”
佐助不轻不重地教训道，这也意味着他在说这件事对他来说就这么揭过去了。
“咦？”
反倒是阿斯玛想起了什么，惊讶的表情写在了他的脸上。
“分身术？和泉不是说他早就安排好了吗？绝对能教你学会，他应该能轻松办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