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东汉末年之谋定天下 > 479.君子一诺

  戏忠将杯里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赞叹说道:“温度正好,上好的毛尖,一茶一叶?”

  茶这东西,戏忠是没机会经常品位,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自己老师荀三龙的一个侄子经常拿出来,给自己几个小兄弟分享,戏忠一共也就喝过两次,早就被这一茶一叶的味道给吸引了。

  “呵呵,兄台果然是行家,一品就知道!”张任是知道的,天下茶叶这一道本来出自于川蜀,然后经过荆楚,张氏商行没出现之前,北方现在还没盛行,那时候没有烘焙的技艺。

  张氏商行出道后,张任要求张瑞将制茶工艺精细化,提出茶道,采用烘焙的方法,历经五年之久,中原一带世家贵族开始盛行起来,张氏茶道是中原世家最为喜欢的东西,当然赚世家的钱,张任从来不客气,这茶不一样,来自于九江郡,张氏商行听从张任的介绍,有一拨人去了九江郡进入深山之中,种植茶叶,那里的水土种出来的茶叶烘焙出来,最好的层次,张任取名为一茶一叶。

  戏忠很快品完自己的这杯,张任给他继续续上水。

  “志才兄,这是张氏茶庄最新的茶叶,叫一茶一叶,你看这茶叶卷起来,实际上就一片茶叶,是最为细嫩的茶叶所制成,你可以闭上眼睛感受一下!特别是这第二道茶水!”

  戏忠也没客气,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闭上眼睛,这股清香的味道,源远流长,让人流连忘返,戏忠没睁开眼,再喝了一口,却有另一番味道迭起,甚至感觉到四周满是春意。

  张任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带两包茶叶来,坐在一起谈事喝喝茶,聊聊,没想到戏忠对于茶叶如此着迷,这真是意料之外,有需求,这就更好办了,张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戏忠拿着空杯子,准备慢慢放下,问道:“我这算喝了多少银子下去了?”戏忠知道这价格不菲,毕竟张任没想赚穷苦百姓家的钱,出的价也只有世家贵族才能喝得起。

  “不多,这是一茶一叶第一批茶叶,新茶,刚才这点大概五十两黄金!”

  “什么?”戏忠没想到这点茶叶这么贵,这点够自家吃三十年了。

  啪……戏忠一时惊住了,一片树叶飘在戏忠的手背,戏忠手一痒,手中松开,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这一瞬间,张任可以救起这杯子,但是张任纹丝不动,茶杯碰到地面的瞬间,张任眼睛一亮,欠了自己,这还能跑得了就怪了。

  “对不起,张兄,这我是不小心的!”戏忠立马起身道歉,知道自己这下闯祸闯大了,这可是琉璃杯盏,价值自己都说不出什么价格。

  张任笑了笑,拍了拍戏忠的肩膀,“一个玩物而已,这套都送给志才兄吧!”张任一推,小盒子在戏忠身前,“这套,一套茶具,一包一茶一叶的茶叶,还有这个盒子带保温功能!”

  “张兄,无功不受禄,这一套戏某承受不起,这杯子,戏某未来必定能还给你,如何?”

  “志才兄,我不在意这个杯子,也希望你不要受这杯子影响,我们谈我们的事情,喝我们的茶!”张任拿出第三个琉璃杯,一套四个杯子,才碎了一个,倒上茶水,放置于戏忠面前。

  戏忠愣了愣,更不好意思一走了之。

  “志才兄胸藏丘壑万千,心中却只有荀姑娘一人,不知道志才兄知晓不,以荀姑娘的年龄,再过两年荀姑娘要嫁人的,志才兄准备如何?”张任在西山小苑外听到荀采姑娘的琴音之后,总算想到关于荀采的一个故事。

  “我……”这话题是戏忠心中最怕的事情,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知道,而荀家自己也很熟悉,自己的才华荀家很多人也都知道,但要向荀家提亲,将荀采嫁给自己,却是千难万难,就因为这样,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荀采慢慢长大后,也开始与自己疏远了,至于荀采对自己有没有心思自己不得而知,自己是很早之前就有了非此女不娶的心愿,只是自己家一直贫寒,门不当户不对!

  张任盯着戏忠脸上,变化多端,“志才兄这事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我家和她荀家,门不当户不对啊!”戏忠说完,就再也没多说一个字。

  “志才兄,我有一法,保证能娶上荀姑娘!不知可不可行?”

  “哦?”戏忠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明白,无功不受禄。

  “志才兄,这样吧,如果成为我的县丞,你也要考教一番,等你考教好之后,再谈荀姑娘的事如何?”

  戏忠坐正了,看着张任,“要不我们下一盘棋,那边空旷,我们直接在地上画,如何?”

  戏忠没有棋盘,跟朋友也经常这么玩。

  “志才兄妙人,不过在下这盒子最底下正好有一副!”张任在盒子下面按了一下,探出两个盒子,每个盒子里正好有一个罐子,罐子里有棋子。

  戏忠感叹,此物设计如此巧妙。

  张任拿出一张羊皮棋盘放置于石桌之上,戏忠两个手指夹起一枚棋子,仔细观看,棋子居然也是琉璃制作而成,三百六十一枚琉璃棋子?如此精致的棋子戏忠第一次看到。

  “志才兄先!”张任示意。

  戏忠也不客气,将手里的黑色棋子,放入棋盘之中,张任很快也将一枚白色棋子放置棋盘之中,两枚棋子相隔甚远。

  此事戏忠已经全身心投入,早就不在意这棋子是何物所制,贵贱与否,丝毫干扰不到戏忠之心,随着深入,戏忠面上神情越来越凝重。

  张任也早就没有微笑的表情,紧盯着棋盘之中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一个时辰后,张任长吁一口气,面上浮出常见的笑容。

  戏忠却一直盯着棋局,手里的黑子却一直放不下去,再过一炷香,戏忠将棋子往罐子里一扔,“张兄厉害,这棋力不弱于我师了!”

  “志才兄承让了!”张任拱了拱手道。

  戏忠盯着张任问道:“看张兄谈吐非凡,非一县令之才,世家之中也没听过张兄出如此人才,虽然英雄不问出处,但在下好奇张兄的出处!”

  “在下刚从边疆调回来,原来是平城县令!”

  “平城县令?”戏忠感觉在哪里听过,现在想起来张任两个字自己好像也听过。

  张任微笑着看着戏忠,本来自己不出名的,但是自己手里那些说书的,早就将刘宏和自己的故事编成评书到处讲,没想起来一般就是没朝那个地方想去。

  “我想起来了,原来的羽林卫张任张公义,当年雒阳城名噪一时,后来去了平城,定远保障关一役消灭鲜卑九千人,是陛下在位期间对鲜卑最大的胜利,不会就是你吧!”戏忠真没往那想,要知道以张任的功劳,一个郡守是跑不了的,居然千里迢迢跑到中牟做县令。

  “呵呵,没想到兄台也知道在下!”张任并没有谦虚的意思。

  “在下就没搞明白,张兄当年对虎贲比武一役,当年,在下尚小,但还是听说过,当时你的功劳必定进入了陛下眼帘,在羽林军中,天子近臣是逃不了的,为何会去边境?”

  张任没接这话,倒是说了另外一桩事:“当年天子召见,问我为何第二武器使用刀,而不是剑。当时我回答:天子仗剑梳理天下,武将用刀开疆拓土,平天下之乱!天子又问,有何志向!当时我答曰:余之坟头写着:汉征夷大将军张!所以,满十五岁之年,在下以自己所有功劳换得去边疆一趟,领一军抵御外敌,幸运的是定远保障关保卫战一役,我们赢了!”

  戏忠动容,心里很是佩服,早已不排斥县丞之职,要知道张任的职位可以更高,如果张任出生在世家,这些功劳足以上任一州刺史,成为大汉历史上最年轻的刺史。

  “那么荀姑娘……”戏忠问最后一个问题。

  张任对这事很有信心,上一辈子家里条件不好,长得歪瓜咧嘴,还不是泡了三任校花级美女,钱虽然不少花,但性价比已经超高了:“呵呵,这事倒是不难!这事分两步,第一步,志才兄得到荀姑娘的心,这很重要,第二步,门当户对,我相信志才兄走不出第一步是因为相差悬殊!我只想问,志才兄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给他人,被他人玩弄,他人*吗?”张任的话很恶毒,很诛心。

  戏忠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想想心里就痛,“不想也不忍心,真的那样,我觉得生又何欢?”

  “如果,我告诉你荀姑娘所嫁之人阴家的阴瑜是短命之人,最多七年阳寿,你觉得他死后,荀姑娘会如何?”张任看了一眼戏忠,这件事情,张任又凑巧知道。

  戏忠脸上阴晴变化,自己喜欢的人儿与阴瑜的婚约自己是自己是知道的,对荀采的了解,这不是难以想象,而是很容易想到,以荀采个性刚烈,荀采定当不会再嫁,而是追随夫君而去,戏忠闭目长叹道:“她会自杀!”戏忠可以想象,她死,自己此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证实自己的能力,之后人生已经索然无味了,如行尸走肉一般。

  “你爱她,知道这结果,你不救她么?”

  张任心里长叹,经历此生,才明白这戏志才为何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却名声不大,因为那时候荀采自杀,让眼前这个大才对于人生索然无味,只是证实自己之后,对于活下去并不强求,谁也救不活一个想死的人,年轻早逝是有原因的。

  “如何救?”

  “只要志才兄想,那么我让人打听之后,再定策略如何?”

  “好,我相信你!”戏志才与眼前的张任对弈过一局,这小子步步为营,一套套一套。

  “不过,荀采姑娘的琴音炉火纯青,甚至超过了蔡郎中的长女的琴艺!”张任听过两人的琴音,两人应该不相上下。

  “听文若说,京城蔡郎中长女琴艺高超,却从未听过!”

  “哦?找机会一起去听一听如何?”张任当然知道那个文若,可惜……

  “张兄有关系?”

  “哈哈,我有个兄弟拜在蔡郎中门下!”

  “如果你真的帮我娶到荀采姑娘,这中牟县丞我必然领了,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张任一愣什么事在戏忠心里比荀采还重要啊?

  “志才兄请说!”

  “那么在下厚颜一回,那个一茶一叶……”

  “哈哈哈!这好办,我保证志才兄一日三餐之后必定有一茶一叶,没有的话,就让张氏茶庄暂停出售一茶一叶,全部供给你!”

  戏忠嘴角震动了两下,这说明这张氏茶庄就是眼前中牟县令的,难怪,这货喝一茶一叶不是用品的,是牛饮的,胸中顿时畅快起来。

  “那么,中牟随时欢迎志才兄来,最多半个月,我必定来找你,告诉你办法!现在,你告诉我,你和荀采姑娘的事,然后我就教你追荀采姑娘……”

  傍晚时分,张任带着杜筱雨三人下山。

  “那戏忠不跟你下山?”

  “不了,他有他的事!”

  “那荀采呢?”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连荀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戏忠!”

  “啊?”杜筱雨很惊讶,她对自己的夫君的话是没有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