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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隋主沉浮正文卷第737章:杀了再审、审好再杀

  御史大夫张衡张衡是一个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至诚君子,他先后辅助杨广治理并州和扬州,杨广成为皇太子以后,迁太子右庶子兼任给事黄门侍郎。杨广登基为帝后,加封他为银青光禄大夫、御史大夫。

  一路看着杨广从晋王成为皇帝,张衡心知杨广在那期间危机四伏,多次岌岌可危。然而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却发现大好江山、朝廷名望和诚信遭到大大小小蛀虫啃噬,他心急如焚、痛心疾首。等到杨广看好奏疏,立时自上而下的对大隋官场发起了。

  说到最后,这名铁骨铮铮的铮臣眼圈更红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中华殿顿时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俱是心神震动,尽皆震撼地看向这名痛斥积弊铮臣。

  自张衡与李圆通奉命查案至今,两人对所见所闻的贪污事件、贪官污吏,都毫不讳言地联名陈奏于中枢庙堂之上,以供圣人对地方有个直观的了解。

  在他两人眼中、笔下。大隋官场、大隋吏治仿佛就是一张百孔千疮破网、一栋摇摇欲坠的破楼,不修则断、不扶则倒。然而你张衡现在抨击私钱泛滥的风暴中心的河南郡也就罢了,竟然连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九寺、五监都包含了进来?

  难道在洛阳受到什么大刺激,所以,疯了?

  杨集的心灵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家伙不愧是干御史这行当的,竟然比他还生猛。

  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不过张衡所说的话,仅仅只是泛泛而谈、空洞无物,十分苍白;若是他手上没有真凭实据、真实罪证加以佐证。那便是空话、那便是一个人见人厌的喷子了。

  然则张衡作为御史大夫、议事堂宰相,焉能不知此理?

  他将贪腐之风渲染到危殆社稷、亟需整饬的高度之后,接着对诸多河南郡官员逐一点评、俱有实例。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把柄让他抓住、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把柄泄露出来。

  问题是官员本人虽然没有把柄,其子弟、家眷呢?

  「门下舍人赵坤长子和次子性情顽劣、不思进取、专喜斗鸡走狗,才学平庸之至,在东/京国子监就学时人尽皆知。可他两个儿子竟然皆中明经,成了预备官员,朝野早有非议。而今,赵坤二子皆是私钱散布者,其手段与鱼氏子弟如出一辙。据他们交

  待,私钱来自颍川荀氏,而荀氏是鱼氏私钱的受害者,荀氏为了将手中私钱抛售出去,补回一定损失,又将私钱运回洛阳,令名为荀衍的预备官员以一比二百的比例,卖给他所熟悉的赵氏子弟。」

  一口气说完这组因果关系,张衡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借机缓和一下愤怒情绪。不过满朝文武的心却还悬在那儿,谁都看出他话还没有说完,可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将要说谁。

  至于张衡提到的这些人要么是小官小吏、要么是预备官员、要么是尚未出仕的官宦子弟,要找他们家族和长辈的毛病殊为不易。但是张衡现在所说种种,偏偏与这个人的家族、长辈都有莫大关系,足以作为家族和长辈参与铸私钱的证据。而他指向罪犯背后的长辈、家族的矛头,看似是个人猜测、空穴来风,但却是合情合理——

  伪劣的私钱,事实上非常好铸,只要先把钱币样子拓印出来、做成模具,然后再次掺了大量钱、铅的倒入模具之中,等在模具里冷确变硬,就是一枚枚私钱了。

  此法做出来的私钱,其纹路、重量、纯度、厚薄都不如官钱,如果一枚一枚来看,非常容易辩真假;但如果杂在官钱里购买大量物资的时候,交易的另一方由于钱多,自然不会一枚枚看,不看就中招了。做做小本生意的商贩、小店铺吃亏之处,则是使用者往往在他们最忙碌或光线不佳的时间段购物,人多一催促,他们也没有细细看钱,也吃亏了。

  然而私钱的铸造方法虽然简单,但是由于技术、工艺、燃料火候都非常落后,使私钱产出效率、产能非常低。资本少的人即便有胆子开炉铸私钱,可是结果百分之百是不赚反亏本,再加上朝廷对铸私钱者采取之类的重惩。所以没有条件和资本的小商贩率先被踢出铸私钱行列;而中小世家虽然有铸私钱的条件,但他们既也无法保证产能、也不能保证是否赢利,他们亏本和严法面前,一般也不会不敢铸私钱。

  将这两个群体踢出局以后,那么最后剩下的,无疑就是有条件、有权势、有矿场、有胆量的大世家大门阀和达官贵人了。至于所谓的大富商,其背后实则都是世家门阀和达官贵人,他们即便在某个方面犯罪、并且被朝廷查获,那也仅仅中是替死鬼而已。

  这也是张衡说到时、与有关的官员没有出来反驳的原因。

  比起其他贪官污吏的长辈、族人,大殿内的元寿、元弘嗣、元文都早已听得脸色苍白、手软脚软、心跳如雷。

  照张衡这么说来,那么私钱源头无疑便是元济、元岳了。而这两个人正是元家第三代子弟里的、。

  此二子天赋过人、才华横溢,深得家族器重和培养,然而他们虽然成才了,可是个人脾性、做事风格却与其他家族那些新锐子弟一样,拥有着身为世家门阀子弟的傲气、傲慢。

  出仕至今,他们仍旧棱角分明、不够圆滑。平时虽然不会对其他人说三道四,可是他们骨子里始终瞧不起其他人,始终觉得其他人都是一事无成、平平平奇的庸才。

  元寿和元弘嗣、元文都知道家族没有铸私钱,也相信元氏二子不敢背着家族铸私钱。

  看这样子,元济和元岳绝对是遭人算计了。

  终于,张衡铿锵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已故莘达公郑译之子城皋郡公郑元琮、永安县男郑元珣,亦是私钱散播之源。

  郑氏兄弟手中私钱源于东郡和襄城郡,他们将私钱运抵洛阳以后,协同河南郡丞崔林、功曹李征、法曹王礼、兵曹裴虔通、寿安县令独孤丛、桃林县令张乘、崇阳县令令狐宣、渑池县令刘士元等等不法官员,先后向不法商贩兜售私钱,接着又利用手中权力为不商商贩保驾护航。也正是有了这些不法官员作怪,私钱才能在短短数日时间内泛滥成灾,席卷了包括东/京在内的豫州、兖州!」

  张衡所说内容,没有任何夸夸其谈大道理、也没有一个华丽的词藻,他所说桩桩件件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涉及到的每个人都有确凿证据,虽然没有把过程详细说出,但他已然尽数写在奏疏之内。

  说完这一组关系,张衡看了上面的杨广一眼,接道:

  张衡还想再说,杨广已经暴跳如雷的打断了他。

  杨广气得浑身发抖的站了起来,将案上奏疏、罪证狠狠地扫落在地,怒气冲天的向张衡说道:

  张衡拱手一礼:

  杨广努力平息了胸中怒火,大声问道:

  张衡重重的说道:

  杨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他气得失去了理智,在朝堂之上出口成。

  作为负责调查和审案者,张衡比杨广更了解那些狗官的作为,心中比杨广更恨、更想杀,可是当他一想到律法和审案流程,便犹豫着说道:

  杨广说完,复又坐了下来,用一双充血的虎目瞪着下方文武,拍着案几问道:

  大殿一片安静,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此刻激怒这头暴跳如雷、择人而噬的大老虎。

  杨广说完,又大声向张衡吩咐道:

  杨集黑着脸、咬着牙,瞪着杨广:你狗儿的,当老子是狗哇?

  老子若是狗子,你狗儿的,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杨集黑着脸之际,张衡郑重的接下了这项使命。

  我张衡要是怕得罪人,那还当什么御史大夫?不就是杀一些待宰的罪犯么?***了,哪里用得着卫王他老人家?

  杨广拍着桌子,将廉政司三大首领、三大杀才的名字叫了出来。

  萧瑀、杨恭仁、宇文化及闻声出列,他们一字排开,不约而同的拱手道:

  杨广大声吩咐道。

  萧瑀、杨恭仁、宇文化及应了一声,面色凝重的走到张衡身前,默默的拱手一礼。

  以后,我们廉政司听你老张的了。

  你老张说杀谁、搞谁,我们就杀谁、搞谁。

  张衡还了一礼,心中却是暗自叫苦不迭:在这三大杀才之中,老大萧瑀是杨集的老部下、老二杨恭仁是杨集的族侄,两人做事风格与杨集无异,他

  们做事的风格就是把小事搞成大事、大事搞成天大之事,哪怕没事,也能搞出事来。

  老三宇文化及则是臭名远扬的恶霸,圣人本着人尽其才的原则,将他安排进廉政司,当他进入以后,果真不负圣望、干得如鱼得水。

  当这三人凑到一处,廉政司立刻成为一个犯官闻名色变、百姓赞不绝口的衙门了。

  至于目前这桩事,本来已经变得非常简单、非常好办,然而有这三大恶魔参与之后,一定会、绝对会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眼见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杨集已然彻底放心了。

  老娘这个黑手在玩资本一道,终究还是那么出神入化、还是那么令人放心。

  她挑起的这起事件其实就是在,主要是利用人类的贪婪之心来操作,她只需开一个头,那些贪婪之人眼见有利可图,便纷纷进入私钱场中。

  她把炒火之后,立刻,带着赚到的钱跑得无影无踪、无迹可遁。然而这些犯官和不法商贩还傻乎乎、乐呵呵地。

  因为贪婪而的结果,自然都被套死了;这里的死,是真的死;而且死的,还不止是他们自己。

  时至今日,他们欲待后悔,却也无药可吃了。

  。。。。。

  须臾,杨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面色冷然的向苏威问责:

  苏威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无论自己怎么辩解都无法改变,若是为自己朝廷狡辩,只会火上加油、令圣人怒火高涨,于是直接承认己过。

  眼见杨广因此变得神情稍微缓和一些,苏威将心中腹案说了出来:

  杨广对苏威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向吏部尚书牛弘冷声问道:

  牛弘闻声出列,拱手道:

  杨广默默的点了点头,人性这种东西,谁也把控不了;一个人现在也许十分清廉,但随着环境、时间、地位的变化,此人以后未必还是如此清廉,其是否一生清廉,只有等他死了以后,才能判定。

  然,死人是不能治理地方的。

  牛弘叹息一声,苦笑道:

  杨广听得双眼一亮,故作沉吟的问道:

  「子弟犯罪,其亲

  眷享受到了其犯罪之利,所以这些人亦有不可推卸之责!」牛弘说道:

  殿中文武心头一片凛然。

  此法并不新颖,只因凉州早已大行其事,而且成效非常好。然一州与一国,终究是不同的。若是杨广批准了牛弘的建议,那么日后就会在整个天下执行了。

  若是自家子弟犯罪,自己也将受到严惩!

  杨广早就想这么干了,但缺乏的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契机。

  此时,正当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