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你不能来太早，也不能来太晚。
所以申时的时候皇宫门口比早晨的菜市场还热闹。
好在能在朝为官的基本上都是有眼力见的，新帝刚哭穷，他们就使劲的低调。以前进宫都讲排场，明明一辆马车能坐下的非得整三五辆。今天却完全反过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天太冷，只怕还有走路的。
可即使这样还是造成整整两个时辰的交通堵塞。
没办法呀！各家一位老爷得带一串的家眷。夫人要带，女儿更要带，有的还要带上老母亲！
至于儿子，今儿只能靠后了。
家里适龄闺女少的，儿子才有机会上车。
于是晚宴开始的时候秦至和凤轻落携手进来就看到一副莺莺燕燕的景象。
凤轻落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大方，半点没变化，手却不着痕迹的收回。
秦至脸色一僵，下意识回头看她一眼，瞬间皱起眉头。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文武百官家竟藏着这么多适龄，未出阁的女孩子。
这些人也太能生了吧？
他突然也很想要一个闺女……
凤轻落可不知道秦至在想什么，眼角的余光偷偷瞅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清明，仿佛并没有被眼前这些美人儿吸引的样子，暗自冷笑。她倒要看看一会儿秦至是怎么应付的！
帝后刚到，底下立刻跪满一地的大臣和家眷，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轻落恍惚了一下，有一种在拍电视剧的感觉。
她这是成功从种田文过度到宫斗文了吗？
她扫了一眼底下老老实实磕头的大臣和家眷们，一脸迷茫。
也不知道哪家的女儿会进宫和她斗？
不，她是不准备下场的，就看着别人斗好了。
她愣神的功夫，脸上的笑容不减。
很快听到身边的男人叫“平身！”
不得不说有的人是天生的帝王料子，比如秦至。
他就是传说中那种自带气场的人。
别看他平时看着平易近人，在凤氏族人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会子在臣子面前却尽显帝王的霸气。
一时之间凤轻落差点看呆了去。
没想到自己竟还挺喜欢霸总！
这种场合有秦至说话，她只需要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到位即可，也不需要说太多话。
秦至的话也不多，三两句说完了，然后招呼大家吃吃喝喝。
他这点和之前哪一任帝王都不像，反倒是自成一派。
不过朝臣们想想他被“发配”到建州那蛮夷之地这些年，好像也就能理解他和别人的不一样了。
他都能娶一介乡下女子为妻，并且在成功夺回天下后封她为后，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此时再看坐在新帝身边的女子，美则美矣，行为举止也得体大方，可就是……太随意了些！
乡下来的皇后在他们眼中就应该胆小懦弱不懂事的才对，这一位有点超乎大家的想象啊！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厅的大小官员及其家眷都有点懵。
当然了，也有对皇帝的后宫没有想法的，但这种人毕竟少数。
如今的秦至在朝臣们眼中就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于是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开始有人坐不住了，纷纷上场表演。
也是这个时候凤轻落才发现古代的女子都是多才多艺，为了嫁个如意郎君真是拼了。
偏偏她还得用一脸微笑来压制住自己的震惊！
说来也是无奈。
“皇上，你觉得这个跳舞的怎么样？”凤轻落回头问身边的男人。
秦至闷了一口酒，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怎么样？”
“这舞蹈跳得好不好？这人美不美？你看得心情爽不爽？”
她一连三个问题差点把秦至吓死掉。
“娘子，她再好也不是我的女人，关我什么事？”
“呵呵！”凤轻落明显不信，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头自己也喝了一口酒。
等辛辣的液体在嘴里化开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酒量不行，这要是在这种大型场合出了丑，那她这皇后估计就当到头了。
“唔……”嘴里的酒水咽下也不对，吐出来更不对，她只能放进空间里了。
秦至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她微微涨红的脸，忍俊不禁。
“落落，莫要喝醉了。”
凤轻落只瞅了他一眼，继续。
继续假意喝进嘴里，然后转移进空间。
很快一杯酒没有了。
秦至这回是真吓着了，赶紧低声吩咐身边的太监。
“去，想办法把皇后的酒换成凉白开水。”
苏年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好在他现在这个体位下面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么惊讶做什么？赶紧去！”
再晚皇后面前那壶酒就要喝光了。
“是！”苏年答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去吩咐下面的人办事。
身为皇帝跟前的大太监，他的主要职责是侍候好皇帝，这点他还是分得很清的。
这么会儿功夫，底下跳舞的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下一个出场的竟是一位熟人……呃，凤轻落见过，秦至没见过。
张雅兰一上场就引来底下一片抽气声，然后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这不是平安郡主吗？她怎么上场了？”
“平安郡主去年不是被……指给当时还是南安王的皇上为妃了吗？她怎么还上台表演？”
“你这消息就不灵通了吧？据说当时平安郡主到建州后连南安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天！那现在她这算怎么回事？皇上已经封后，她这……还有希望吗？”
“皇上也是个心狠的，这平安郡主好歹是张太傅的孙女，就算不封后起码得给她个妃位不是？再不然随便给她个名份也总比现在强啊！”
“据说平安郡主回到京城后天天被人指指点点，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底下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不敢大声说出来就是。
张雅兰当作没听到，反正类似这样的场景自从她回到京城几乎天天能遇到，习惯就好。
等两个小太监将她的琴摆上来后，她朝秦至和凤轻落盈盈一拜，这才坐下来调试琴，确定没有问题才轻轻拨动琴弦。
随着她的动作，动听的旋律传遍宴会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悄悄话也不说了，凝神静听，直到一典结束还有些意犹未尽。
“没想到张小姐的琴艺竟如此高超！”凤轻落找不出满意的语来形容张雅兰的琴声，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秦至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落落，你给我老实坐着。别搞事情啊！”
凤轻落似笑非笑，“我这怎么能叫搞事情？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秦至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我觉得这位张小姐是真的不错，她又因为你吃了不少苦头，最关键的是，她是张太傅之女。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秦至假装不懂。
“考虑收下她呀！难不成你看不出来今晚这些大臣为什么都把家里最好看的姑娘带出来了？秦至，大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再装不懂就没意思了呀！没的寒了众臣子的心。”
秦至定定的看着凤轻落，这个时候他才不管下面的人怎么看他呢。
凤轻落被他看得不自在。
“怎么？我说错了吗？”
秦至认真的摇了摇头，“你没说错！但是我和别的皇帝不一样，我可是你们凤家的上门女婿，自然一切听娘子的。娘子，你若真舍得为夫，那你尽管往后宫里划百八十个女子，为夫绝不敢说一个‘不’字！”
凤轻落：“……那我怕是有病！”
“既然你没病，干什么天天担心我会往家里带女人？我是有这样的前科还是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才让你这么没安全感？”
得了，什么都不必说了！
凤轻落默默的闭上嘴巴。
刚才还在想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启宫斗模式，结果压根儿没这个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