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上马,前往镇守帅府的时候,余人彦还在想着西夏的事。
西夏一战,明教虽然有所损失,但总体来说还能维持,以后进攻也许不足,但守成还是可以的。
回部的兵马可就惨了,这次损失惨重,光是军械辎重就丢了大半,之前吃下去的那些和明教平分的好处,这回怕是都要吐出来,搞不好,就此被吞并了都有可能。
满清能有八旗,谁规定明教只能有五行旗,吞了回部,搞个镶锐金旗就不行?
之前没看出来,张无忌这个浓眉大眼,貌似忠良的家伙,还真够有决断的,转手就把回部给卖了。
阵前撤退溃乱,张无忌可以说自己在后方难以掌控,总算是情有可原,可之后的见死不救,所部趁机撤出战场,可就非得有张无忌这个大教主点头,起码也得是默认才行。
脑子里思考着西夏未来可能的变化,时间都感觉过的快了不少。
没多久,队伍就距离镇守帅府越来越近,离繁华区所在的前平西王府越来越远。
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正巧看到几个士兵从里面出来。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系腰带,满面红光,好不得意。
都是男人,满面红光的原因,不问可知。
余人彦本就因为西夏局势而不悦的心情,这下变得更加不善。
马鞭一指,“把他们拿下。”
两个辟邪剑客得令,领着十几个亲军营的士兵把这些犯禁乱兵。
从巷子里出来的士兵一共有六个,看到迎面而来的十几个同袍,不论是从胆色上,还是实力上,见到这架势,都不敢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被双手反剪,压跪在地上。
六人虽然只是小兵,但也远远的见过余人彦几次。
认出面前的是大帅,六人立刻没了撒泼叫屈的想法,乖乖跪下等着大帅发落。
一名辟邪剑客进了趟巷子,出来以后,来到余人彦马前低声回报,称巷子里有两个女人。
六人虽然犯到了余人彦手里,可其实没有多害怕,因为他们觉得这种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了不起也就是打上几军棍,再不然就罚点银子口粮,实在不行,六个人里抓阄选两个倒霉蛋,把那两个女人娶了就是。
当相公的睡自己老婆,顺便喊人一起来场通家之好,纵然私德有亏,但好歹法律管不着啊。
没想到,余人彦对他们既不罚,也不打,而是直接挥了下马鞭,“斩了,脑袋带到帅府挂起来,警醒余子。”
眼看有人抽刀过来,被压住的六个乱兵这下知道怕了,一边求饶,一边本能的不住挣扎。
只可惜,求生的欲-望并不能让他们凭空获得高强的武艺,随着一阵刀光,六把钢刀落下,六颗人头落地。
周围的百姓齐声叫好,不过余人彦根本没在意,他没兴趣听什么仁义之师的屁话,做这一切,从根子上,就不是为了给苦主出头,或是扮一次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砍下这六颗脑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一儆百,整肃军纪。
手底下带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余人彦心里有数,自然不会拿电视剧里那些军人形象来要求他们。
类似的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余人彦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太过分,他都不会太过干涉。
江淮不比关中,在这里,他手里没本钱,发不出赏来,那就只能无赏便无罚,混个得过且过。
比起民心,余人彦更在意的,始终是军心。
军心有了,自然就有民心,不肯过来的民心,那就用军心把他宰了,连活人都不是了,又哪里算得上民?
而且要不是身边带着王语嫣她们,需要顾及形象,余人彦也未尝没有尝尝淮扬菜的打算。
以己度人,连他这个当大帅的都是如此,那些穷惯苦惯了的底层士兵,心又怎么会定的下来。
可理解归理解,淮安不比他处,这里已经是自家地盘,未来逐鹿江淮的大本营,输血站,经营还来不及,哪能由得这些半丘八半土匪的士兵们胡闹乱搞。
玩命打下地盘,骄兵悍将是难免的事,不过一定要遏制,绝不能失控,要知道,淮安这块蛋糕就这么大,财税百姓就是蛋糕的奶油和面粉。
你一口,我一口,蛋糕被偷吃的越来越小,到时吃亏最大的,就是余人彦这个蛋糕的所有者。
为了这个,余人彦今天就得扮次黑脸,杀鸡儆猴,在所难免。
砍下六颗脑袋之后,又从附近商铺“借”来挂在门口的竹竿,把上面的幌子摘掉,挑上六颗脑袋,举着奔镇守帅府而去。
得知大帅快要到了,帅府里的军官停止交谈,按身份高低排序,出去等候迎接。
没多久,大帅的队伍到了,不过比起骑着高头大马的大帅,那根竹竿上挂着的一串脑袋,显示要更加引人注目。
进府的时候,唐胜宗壮着胆子问起这串脑袋的来历,余人彦把来时的见闻一说,唐胜宗的脑门上立刻就见了汗。
赶紧让身边的副手认一认,看看这串脑袋是不是银刀都的出来的。
怕不妥帖,唐胜宗又故意落后几步,把一小块金锭塞到了一名辟邪剑客的手上,问问那些被砍了脑壳的是什么打扮。
双管齐下,得到的答案相同,这串脑袋不是自己麾下出来的,唐胜宗少少放了些心,不过还是不敢完全松懈。
虽然这些脑袋的主人不是他的手下,但大帅麾下,向来是他和陆仲亨、曹应鹄三人共掌全军戎机。
这几人要是较真,也确实能算他半个部下。
平时大权在握,自然是千好万好,可现在出了这种事,想要推脱,却是是个麻烦。
看大帅的意思,这是有意要抓军机,自己可得小心点,别成了说书先生话本里那只吓猴子的鸡。
唐胜宗暗自后悔,悔不该多嘴问那一句,和老陆、老曹他们一样,躲在后面看风向多好,何苦出来顶这个雷。
进了帅府大堂,余人彦高居首位,手下将领虽然没有文武之分,但依然分两边站立,顶了站班衙役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