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虽然嘴上嚷嚷着别提了，可又忍不住怀念起当年的事。他说起来就没完了，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件事，听下来，林雪雁根本就没在意过他，倒亏得他记着这么多年了。
为了避免这场谈话变成一次回忆大会，龚星河赶紧转移了话题，“那李高志和钱伟伍呢？”
“都是很有学识的人。钱伟伍虽然不及申甫诚有名，但研究成果也不少，一直伏案工作，退休前是我们的副所长。李高志也是踏实做事的人，就是，哎！”
“那你刚刚说的小赵呢？”龚星河冲着林大嵩问道。
“那不是小赵！”尚青咕哝着。
“像！像小赵！”林大嵩坚持着，“小赵，赵宁，后来去学校里教书去了。”
“那不是他！”孙佳玲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一根筋呢？要不等回去了，你把小赵叫出来，问问他是不是他！都告诉你不是了，还那么轴！”
“对，把小赵叫出来，非得让你死心不可。”
“不像他吗？”林大嵩的语气也不那么坚定了。
“龚警官，想要知道这张照片里都有谁，最好直接去问申甫诚，毕竟是他和照片上这些人一起工作，朝夕相处了两三年。问我们这些没去的，得到的信息怕是没那么准确。”麦芒说道。
“是啊！是啊！”其余三人连连附和。
“我会去问他的。”龚星河略微有些不满，“还有一件事，申教授身边那个叫齐达的年轻人，你们都认识吧？”
“认识啊！他爸林一祚是我们的同事。他原本叫林齐达，父母离婚以后，就改名叫齐达了。他妈姓齐。怎么了？”尚青问道。
“林一祚在这张照片里吗？”
“不在。”
“林一祚和林雪雁有什么关系吗？”
“哈哈，没有！你怎么不问他俩和林大嵩有没有关系呢？”尚青笑着说道，“除了都姓林，顶多就是同事关系啊！林一祚早早就结婚了，他那个老婆，出了名的泼辣，这不，还是离婚了？他和林雪雁还真没关系。”
龚星河瞥了眼麦芒，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林一祚除了齐达，还有一个女儿吗？”
尚青面色慌张地望着其他人，他们也同样回望着他。
“知道是知道。这事儿，我们也不清楚，别人家里头的事，只是听说、听说是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还带回了家，惹怒了老婆离了婚，是吧？是这样吧？”
“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这样。”林大嵩说道。
“这、这怎么了吗？”
“倒也没什么。这齐达一直跟在申甫诚身边吗？”
“是啊！齐达是申甫诚的学生，可能也是看在齐达父亲的份上，就算齐达有时候顽固又一意孤行，申甫诚待他还是挺好的，有什么工作都带上他。”
“申甫诚和林一祚关系挺好咯？”
“对，他们关系很好，一直很好。”
“林一祚的死是怎么回事？”龚星河故意问道。
“就、和他离婚一样，都是传言，说他带着女儿出海，然后就、就遇难了。是不是意外，这谁也说不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再追究过这件事。”
“你们见过那个小女孩吗？”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们和林一祚也就是普通同事关系，林一祚也不是个喜欢把私事带到工作上的人。没见过他的家人，也正常。还是那句话，这事儿你问申甫诚，会比从我们这里听到的信息更加准确。毕竟，和林一祚交好的是申甫诚。”麦芒说道。
伍端端瞧见气氛不对，立马接过话题，问道：“你刚刚说齐达一意孤行？他和申甫诚关系不怎么样？”
“齐达是个年轻人，免不了血气方刚。他可能也知道，能有今天，是瞧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申甫诚才将他带在身边的。年轻人嘛，抹不开面子。所以时不时会闹别扭，没事找事，但正事儿可从没有掉过链子。”尚青说道。
“他都怎么别扭过呢？”
“最近怎么样我不知道，以前见过他在申甫诚面前甩脸。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太不应该了。申甫诚别的不说，对他还是很好的，说是视如己出也不过分。他自己的闺女儿，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齐达这孩子，没有半分他爹的温文尔雅！哎！”
“齐达还是个孩子呢！”林大嵩说道。
“别总孩子孩子的！齐达也快三十岁了，哪有成年人的样子？咱们那个年纪，老师说什么还敢顶嘴？老实照做就行了！哪像他那个样子。”
“嘿嘿！”麦芒突然笑出声来。
“对了，我说的咱们，不包含你。你当年也是个混球！”尚青笑呵呵地说道。
“你看你，总把话说的那么严重，怎么就混球了？况且，齐达这孩子喜欢闹别扭，却不是个无缘无故惹事的人！他要是顶撞申甫诚，我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人家师徒之间的恩怨纠葛跟我们没关系，别操那心啊！”
“齐达跟着申甫诚多久了？”龚星河问道。
“申甫诚是看着齐达长大的，要说留在身边工作，可能也有七八年了吧。”林大嵩说道。
“齐达这孩子，要是能专心在研究上，必然能成事儿！”孙佳玲感叹道。
“也许人孩子不这样想呢？也许他有别的考虑呢？”麦芒说道。
“行了，咱也别操心了。”尚青说道，“眼下能不能离开这里还不好说，还操心别人能不能成事儿。龚警官，你来找我们，问了这些问题，我们也回答了。现在，能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想的吗？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龚星河面不改色地说道：“案件还在调查阶段，暂时不方便透露。”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呢？我的猫还在邻居家呢！已经晚了好几天了，我怕邻居抱怨。”孙佳玲问道。
“快了，就这两天了。这几天你们最好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
“放心，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尚青说道，“我们只想早点回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