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星河也慢步下台，说道：“撒谎是没用的。出去以后，测一下DNA，你和这位‘申教授’的关系就一目了然了。齐达，现在交代，对你们可是有利的。”
“别说了！别逼他了！是我，我是林一祚！”林一祚忙不迭站起来，双手在空中一摆一摆的，“是我。我眼红申甫诚的名声和地位，所以动了念头，想要顶替他。我和他差不多高，身材也差不多，我觉得这计划可行，只要、只要脸部动几次手术。我就能成为申甫诚。齐达不知道这事儿，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我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后来，齐达大了，我心里想念得很，就想把他安排在身边工作。谁想到，这孩子竟然识破了我的身份。不得已，我才告诉了他，和他相认。所以，所以你说错了，他不是在掩护我的身份，他一开始也不知道。”
“但他知情后，还是选择替你掩护身份。”伍端端纠正道。
“那你要他怎么样？站出来指认自己的父亲吗？”
“等等！”龚星河打断了他，“你顶替了申甫诚活到了现在，那真正的申甫诚呢？”
林一祚抿嘴不语。
“被你杀了？”龚星河脸色一沉。
“这你们就要有证据了！”林一祚心一横，“我只能说，他不在，我占了他的位置而已。”
龚星河冷笑一声，“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逃脱法网的！”
“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认了林一祚的身份，申甫诚杀害林燕栖父母的罪名，可就别安在我身上了。”林一祚双手插兜，表情甚是得意。
“既然不是你，申甫诚的事儿你也一清二楚吧？他杀害林燕栖父母的事，你知道吗？”伍端端问道。
“林燕栖的父母，确实是申甫诚杀害的，你推测的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
林一祚晃着身子，故意放慢了语调，“林雪雁没跟着大部队回去，我们都知道，是因为她嫁给了戚文业那小子。有一天夜里，我和申甫诚在办公室里喝酒，他喝高了，迷迷糊糊中，说什么再也见不到林雪雁了。我知道他暗恋林雪雁很久了，就说，你要真是想得肝肠寸断了，你就回边遥找她去呗。大丈夫顶天立地，喜欢她就告诉她，在这儿喝闷酒可没有用。他就嘟哝着，见不到了，去边遥也见不到了。我当时就明白了，他说这话表情非常古怪，失落又带着恐惧，总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再旁敲侧击，他都不肯说。我托人去边遥打听了一下戚文业和他媳妇，大概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死了，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荒漠里被害的。这就是申甫诚做的，板上钉钉的事！”
“杨远带着林燕栖去海城找申甫诚，他认出了林燕栖，是吧？”
“哼！何止认出了，申甫诚简直吓得失了魂儿！哈哈哈！那时候我不知道林燕栖是林雪雁的孩子，我还奇怪呢，申甫诚怎么吓成这样。后来我就想通了，当时去边遥打听消息的人告诉我，林雪雁和戚文业有个女儿，一算年纪，正好符合啊！不过啊，小伍，还是你聪明，我一直都没参透申甫诚起名字的含义，我以为他看在林雪雁的情分上，才起了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哈哈！原来是这样，这个申甫诚！呸！真不是个玩意儿！”林一祚表情一变，眼神里充满厌恶。
“这么嫌弃他？嫌弃到杀了他，取而代之？”龚星河问道。
“哼！我说了，要说是我杀了申甫诚，你们得拿出证据来啊！别空口无凭啊！”
“那你是怎么从海上逃生的？”伍端端问道。
林一祚的手在空中点了点，犹豫了半晌，才说道：“要带林燕栖去日本的不是我啊！”
“什么？”伍端端和龚星河异口同声道。
“是申甫诚带着林燕栖出海，准备逃到日本去？”龚星河说道，“这不对啊！那时候申甫诚已经声名鹊起了，有金钱有地位，为什么要跑呢？这没有理由啊！你带着林燕栖走才合理！”
“哎！你们想错了！你们只以为，我林一祚为了钱，才带着林燕栖去日本。不是的啊！哎！首先，申甫诚就不是个做大事的人！他没有事业心！他那时确实声名鹊起了，但他也清楚，林燕栖只能帮他到这里了。随着林燕栖长大，她和周围环境的融入，她对于古边遥文字的认知是在衰退的。她没有在边遥的语言环境里，她只会退步。她帮不了申甫诚了。而申甫诚呢？他也没有事业心，钱也赚到了，他觉得够了。”
说到这，林一祚突然住了口，神色为难起来。
“但他为什么要出国呢？还要带上林燕栖？林燕栖没有合法的身份证明，申甫诚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伍端端问道。
林一祚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申甫诚他、他把对林雪雁的爱投射到了林燕栖身上！他想要带着林燕栖远走高飞！他在国内怎么做得到？他已经出名了，再说，他还是有家室的人！甚至为了封住我的口，给我账户打了十万块。”
伍端端和龚星河面面相觑。
“申甫诚对林燕栖？”龚星河难以接受。
林一祚闭着眼点了点头，“没错。”
“他告诉你的？”
“哼！这种变态的事，他怎么会告诉别人？我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他没有理由抛下一切去国外的，不是吗？他只想带着林燕栖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你们不信？好，那我问你们，林燕栖为什么是我林一祚的干女儿？为什么他不自己认她为干女儿，让她姓申呢？我告诉你们，申甫诚这局棋下得太有水平了，简直天衣无缝。如果、如果不是遇上海难，他的计划就成功了！”
“你是说申甫诚死在那场海难了？然后呢？然后你就鸠占鹊巢，成了众人爱戴的‘申教授’？”伍端端问道。
“没错。申甫诚计划偷跑出去，当时和单位请了长假。他既然不在了，那我的机会就来了！”林一祚对自己把握住时机这件事颇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