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老天都在成全鹰哥。
当段嫣一行人进入玄字厅的时候。
里面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站在擂台上，而不远处，则是一个同样血淋淋的人。
偌大的擂台。
坑坑洼洼都是洞。
碎石四溅，红艳艳的一片。
刺鼻血腥味，让段嫣情不自禁蹙眉。
台下欢呼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稻谷镇的校武场，不限时间，不论生死。
这里是武者的天堂。
是修士最好的发泄地。
鲜血和杀戮，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比起顾虑多多的交流会，这里的比试更加精彩。
段嫣仰头，看着擂台上鲜血淋淋的修士。
他咧开嘴，洁白的牙齿上一抹猩红，“我赢了……”
他开口说道。
说完，身体向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缓缓向后栽去。
叫好声戛然而止。
获胜修士的同伴，连忙冲向台上——
“天呐，有没有药师，有没有药师！！！”
“药师，来人啊。”
尖叫，惊呼。
陪同的修士，不断在嘶吼。
台下一片哗然。
所有人面面相觑，如定格一般，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嘴角还有一抹残余的狂喜。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很短，不知道是佛修还是禅修的修士，如一道电光般，出现在擂台上。
“让老夫看看！”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围着男人的同伴，就像突然被过了电一样，松开了手。
头发很短的修士，半蹲着身子。
看了看倒地不起的男人。
一束灵光，从他的手掌中聚拢，进入男人的身体中。
很快，灵光给予反馈。
头发很短的佛修，直起身体，转身就往擂台下面走去。
“你不能走！”
“我师兄……”
不等这伙人说完，头发很短的佛修不耐烦地说道，“回去准备后事吧，没救了。”
说着，似又想到了什么。
对着另一个倒地不起的修士，丢了一束灵光。
灵光只是浅浅的没过对方的身体，又返回修士的手中，“这个麻烦也来个人收拾一下，死了。”
说着，语气不快地说道，“你们快走啊，别在这里杵着，待会还有人要上来比试呢。”
无论是佛修还是禅修，给人的感觉一贯是慈悲为怀。
可眼前这个短头发的，却是冷漠的可怕。
他像是看惯了生死。
根本不去理会旁人的心情。
段嫣一行人沉默了。
哪怕是高长歌，此时心底也升起了一种诡异的不详之感。
死亡浇灭了鹰哥眼中的跃跃欲试。
他犹豫地看着段嫣，张张嘴，带了一些属于年轻人的不知所措。
“段叔叔……”
他没有继续说话。
用眼神看着段嫣，似乎在询问什么，似乎又在挣扎什么。
简殊看了看一片猩红的擂台，顿了顿说道，“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吧。”
修士大部分都是迷信的。
哪怕简殊的不太相信玄学，也觉得这个兆头不是很好。
段嫣和鹰哥进行指导赛，可他们比赛的场地，却刚刚死过人，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高长歌本身是不信这些的，不过他同样觉得，有点晦气，但他本人又不像代替段嫣和鹰哥做决定，所以看向二人：
“你们觉得呢。”
鹰哥张张嘴，他显然是不乐意的。
他好不容易等来的这个机会。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自进入落霞山，踏入修行之路后，最想做的事情。
他那么迫切地想要在段嫣面前证明自己。
那么希望有一个可以和段嫣面对面，一对一的机会。
可他的段叔叔太忙了，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的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现在，他们要他放弃……
“不用的，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呢。”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
鹰哥看向说话的男人。
他虽然顶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但眼神一如既往的自信从容。
他看向鹰哥，露出一抹笑容，“而且，我也等不及，想要看看晁师弟的本事，交流会史上最年轻的选手，打败了无数金丹修士，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终结晁师弟胜利的人呢。”
简殊张张嘴，他还想劝段嫣什么。
但是又觉得，自己要是一开口，就小看了段嫣。
友人可是在变态大妖修手上活命的人。
晁鹰再厉害，不会比那个变态的碧玺，更加厉害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比吧。”
高长歌说道。
他相信段嫣是有分寸的。
虽然心底并没有那么乐意，但开始出言赞同了。
鹰哥深深地注视着段嫣。
他知道，段叔叔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
他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剑。
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段嫣露出笑容，“我也是这样想的。”
坑坑洼洼地擂台，很快就被清理一新。
两位死去的修士，被他们各自的同伴带走了。
两位选手的血被负责清扫的修士给冲刷干净。
坑坑洼洼的地面，平坦整齐。
还有提神的香片，彻底掩盖了血的气味。
当鹰哥和段嫣站在擂台上后，“玄字厅”重新聚集了一批观众。
比段嫣等人来时，更多的观众。
他们是慕名而来。
当看到晁鹰的对手，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时，他们露出了茫然地神色。
“不是说长枪组的高长歌和长剑组的晁鹰，要对决吗，这个人是谁，高长歌呢？”
“怎么不是高长歌？”
“看，高长歌在那里……”
“晁鹰对面的那个人有点眼熟啊，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啊，我想起来了，是他，你们还记不记得，长街那个卖起死回生丹的修士，像不像他！”
“是他，他不是个药师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不好好地炼丹来这里做什么！”
“这不是找死吗，万一他死了，我们找谁买药啊！”
“竟然是他，我还买过他的丹药呢，我听说，他也是合欢派的。”
“莫不是看晁鹰出名了，也想借机红一把，要不然一个炼丹师不好好窝在屋子里炼丹，跑这里来做什么！”
……
段嫣听着擂台外面七嘴八舌地讨论声，那个起死回生丹什么鬼，我大合欢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药，还有什么叫做接机红一把，本人红的时候，你们还在看我话本子呢。
谁说我是炼丹师了，还有，为什么炼丹师不能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