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柠：你做我的妈妈好不好】
天已入秋，日渐微凉。
中午将近一点多，浩然的妈妈好不容易才把浩然给带回家。沈睿叹口气看看表，于是把门诊墙外的牌子翻过来：午休，有事请拨打138XXXXXXX。然后领着小跟屁虫上楼做饭。
程柠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坐好，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像个俊美的瓷娃娃。看的沈睿心都酥了，沈睿大手摸摸程柠的发顶，试探性的说道，“我再给爸爸打一个电话行吗？”
“恩好~”程柠在凳子上身子前后的摇晃，一点也没有昨晚的小性子，乖极了。
这个样子，沈睿倒是疑惑起来，看着小家伙明媚乖巧的样子竟然一阵胆颤。他先洗好西红柿，打好鸡蛋，然后就擦擦手拨了昨晚上打的电话。
几声响，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是程先生吗？我是沈睿”沈睿能听见对方轻缓的呼吸声，但感觉一种莫名的压力传来，“您现在方便吗？我看程柠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下午我还有一个会要开。”程光宇声音低沉，舒雅，像划着一把精美的大提琴，乐声缓缓悠扬，直接流淌进人的心里。
“……”意思是不来了？沈睿摸摸冷汗，“那……”
“晚上去。”程光宇看看腕上的手表，示意秘书拿过行程表来，几秒之后，说道，“晚上七点之后我马上过去。”
“恩……好”沈睿应道，最后习惯性的说了句“那路上小心，再见”
听到最后这句话，程宇光倒是愣了一愣，随后便是轻轻一笑。“好，晚上见。”然后挂断。
听到“嘟嘟嘟”几声以及话筒里传来的几声细微的轻笑，沈睿才反应过来，羞赧的懊恼自己怎么顺口就把跟孩子家长告别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跟对方又不熟，这样显得……也太不合适了。
“哎”沈睿呼口气，跟朝着自己眨巴眼的萌娃说，“你爸爸晚上来”
“恩知道了”就一天的功夫，沈睿就把程柠迷得不行，程柠一天到晚像个年糕一样的跟在沈睿后面，不过欣慰的是，程柠终于露出了小孩天真的一面，不再像小大人似的那么严肃和疏离了。
下午，门诊上只来了一个要补牙的爷爷，他的后牙已经松软，吃东西已经咬不动了，沈睿几天前已经给他做完了龋齿的窝洞制备，以建立良好的固位形和抗力形，今天他打着小照明灯，仔细检查了一边，觉得还不错，于是便给爷爷充填补牙材料，最后再对牙面进行抛光和对附着在牙体周围的残渣进行清理。
补完牙，收完钱，沈睿便叮嘱着爷爷先不要吃很硬的食物，而且刚补完牙可能会有不适，这都是范围内的小症状，过几天就好了，感谢的爷爷抿嘴直乐，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沈睿摘下口罩，擦擦额上的汗水，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看见门口进来一个领着小孩的家长进来，“呀，沈大夫，不好意思了，今天有点事……所以，您帮忙看着孩子点，这是我买的烧鸡，您晚上留着吃哈，我过几个小时就来领小乖”说完，拽出因为害羞而躲在妈妈腿后的小男孩来，顶多四岁，长得虎头虎脑，沈睿对他的印象很深，因为小乖的长相体格和害羞的性格很是不协调。
“好，小乖妈妈您有事就先走吧，孩子我看着，反正也不忙，”沈睿温柔笑着，接过黏在妈妈身上一脸不舍的小乖，低头说道，“小乖要乖哦，这里有大哥哥陪你玩”
小乖妈妈见状亲了小乖一口，把烧鸡放在桌子上，便踩着恨天高匆匆离开。
“程柠？去领着弟弟玩吧”沈睿看着小乖一脸胆怯的样子被萌的不行，‘啵’的不禁朝着小乖胖乎乎的小脸蛋亲了一口。
程柠看见沈睿对刚来的小胖子这么温柔，便沉下脸，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指着小胖孩叫嚷道，“不许不许！我不要和他玩！沈睿你自己去吧！哼！”说完，小嘴一撅，眼睛水汽蒙蒙的就跑上了二楼，留下一脸做错事的哇哇大哭起来的小乖和一脸呆滞的沈睿。
“这是怎么了？”沈睿奇怪，抱起小乖慢慢的哄起来，待到小乖哭的有些累困，沈睿便小心的把他抱到楼上卧室，安置他睡下之后，沈睿便在厨房柜子底下找到了抱着胳膊，正闹脾气皱着白净小脸的程柠。
沈睿好像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耐下心来，哄着程柠，直到程柠眉毛一松，眼泪簌簌，扑进沈睿的怀里，小家伙柔软带着奶香味的身子紧紧抱着沈睿，委屈的抽着鼻子，泪汪汪的看沈睿直直化了心，“我最喜欢程柠了，乖”说完，沈睿用柔软的脸颊轻轻摩挲着程柠的细滑的小脸蛋。
“真的？”程柠抬起天使般精致的小脸，扬着脑袋看向沈睿。
“恩，真的”沈睿眼睛弯弯，黑润的眸子像是盛着春天里最温柔的湖水。
“那，沈睿做程柠的妈妈好不好？”程柠认真说道，看着沈睿的眼睛大而亮，像是琥珀像是葡萄。
“……”啥？他没听错吧？沈睿嘴角不禁抽动，抱着程柠的身子也僵了一下。
“好不好？当程柠的妈妈？”程柠无视沈睿的表情，自己说了起来，“你给程柠做饭，给程柠讲故事，给程柠洗澡，还亲程柠，程柠很喜欢沈睿。”
“……”哈哈……什么……沈睿无语，捏着程柠的脸蛋苦笑起来，“可是我是男的呀，怎么给你当妈妈？”
“那又怎么了？”程柠长长的睫毛眨动，天真的反问道。
“……”沈睿觉得他要跟程宇光好好谈谈。
下午很快就过去了，程柠在沈睿的安排下一脸不愿意的和小乖玩了一会玩具，过了三个小时，小乖的妈妈便道谢接走了小乖。其间程柠一看见沈睿从门口的休息室经过，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跳起来，甩下一直叫着‘哥哥’的小乖跟在沈睿的身后，一个劲的要求沈睿答应自己，沈睿无语，头上垂下几根黑线。
送走一个来洗牙的年轻小伙，总算将近到了七点。
沈睿伸着酸痛的腰，一边脱下白大褂，一边想着晚上给程柠做什么饭，下一秒就听见门外一阵汽车熄火的声音，然后走进一个披着米色风衣的英俊男子。
“程柠呢？”程宇光开门见山，惜字如金。
“在里面，”沈睿指指休息室，眼神有些躲闪。
程宇光微扬下巴，算是回应，然后大步迈进休息室，领起程柠的衣服领子便想着离开。
看着程宇光简单粗暴的行为，沈睿怔住。只听见程柠抗拒的声音，接而童稚的清脆声响传来，“爸爸！我要沈睿做我的妈妈，可是他不答应，你跟他说说！沈睿要是答应，程柠就跟爸爸回去”
“……”程宇光一愣，闻言放下一脸认真的儿子，转身盯着沈睿，眼神传递着‘你给我儿子灌什么迷魂汤了’的冷清表情。
“不是这样的！程先生你别误会，童言无忌哈哈哈……”沈睿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头垂的越低，耳根也尴尬的渐渐红了起来。
“妈妈怎么可能是男的？”程宇光蹲下身子，深沉黑亮的眸子看着程柠，“别闹，我们回家，奶奶都急哭了”
程柠最怕奶奶哭了，从小就是奶奶最疼自己，程柠也是跟奶奶最亲，于是小脸一皱，看着沈睿充满歉疚，“改天你再当程柠的妈妈好不好？我现在要跟爸爸去看奶奶”说完，一副让沈睿别着急样子，迫不及待的拉着程宇光赶紧走。
“……”沈睿嘴角继续抽动，挥着手无力的向父子来告别。
回去的路上，程宇光突然问程柠为什么非要沈睿当自己的妈妈，于是习惯性坐在远离爸爸的后座位置上的程柠便一脸感兴趣的爬到副驾驶上，仰起头叭叭的数着小胖手指头说着沈睿的好来。小孩子不会说谎，简单而直白，看着儿子向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还是让程宇光心里不禁暖了一下，于是一边认真听着偶尔的附和，一边开着车，不时的温柔捏捏程柠的小脸。
秋季的夜晚清爽而干透，心里竟也不禁的温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