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还是不战？
似乎没有选择，因为马文全应该是参与者。
估计，在马文全的怀疑中，或者司徒南是参与者，或者他赵天伦是参与者，不管是谁，这一万积分，他是很想要的。
不然，他也不会贸然出头。
“既然他想战，那就战吧。”
赵天伦想了想，压低声音：“记住，千万不要给对方近身的机会。”
马文全这个相貌只有二十多岁，英姿勃发，发声之后，仍然站在屋脊上一动不动，看来也不是菜鸟，至少他懂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贸贸然跳下来，万一被围攻怎么办？
只不过，赵天伦却从马文全的这个反应推断出其他的一些东西——
这个马文全，应该是实力不高。
主神安排的强制场景，这是第三场，不算试练任务，第一场是倚天场景，第二场是长坂坡，第三场就是这个华山论剑。
在倚天场景中，赵天伦遭遇过不少成为门派弟子的参与者，但这些人的实力普遍较弱，哪怕张汝心也是如此。
所以，赵天伦推断，主神可能是为了考虑平衡，所以特意给综合实力较弱的安排相对好点的出身，而实力强的则往往成为独行侠，任务的难度也是超难。
比如他的任务难度，就是超难的。
司徒南虽然现在实力很弱，但好歹他也有三十年的内力修为，《凌波微步》不敢说出神入化，至少也是比较娴熟，唯一让他顾忌的就是，这个马文全应该了解《凌波微步》的弱点，这一点让赵天伦很担心。
看来，应该考虑教给司徒南《多罗叶指》了，这样，纵然被敌人近身，他也有一战之力，也可以逆袭翻盘。
司徒南的箭法，现在只能说是马马虎虎，称不上神箭手，但对付一般的高手，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既然马真人有意，”司徒南小大人似地，抱弓为礼，“当然是司徒某的荣幸，请。”
“司徒盟主的轻功精妙绝伦，”马文全阴阴一笑，“还请司徒盟主上来一战，如此，当为武林佳话。”
去你妹的武林佳话！
赵天伦无语了，《凌波微步》在平地闪避无敌，在屋脊上估计够呛，因为屋脊是三角形，而且青瓦遍布，随便用点力可能就会踩破甚至踩穿屋顶。
赵天伦没发话，全看司徒南如何应对，大不了，他豁出去用《多罗叶指》毙掉马文全这厮，反正他大成的《多罗叶指》可以在五十米内悄无声息地破开一尺厚的墙壁，击杀马文全这个货应该没有难度。
“马真人也是出身名门，难道要让你师门蒙羞不成？”
司徒南当然知道自己的弱项在哪里，怎么可能上当，更何况，他被数百名江湖骗子欺骗，纵然再弱智，他积淀的经验也可以让他从白痴升级为正常智商了。
马文全皱起眉头：“司徒盟主，你此话怎讲？”
“侠者以武犯禁，就是因为这些人自持武力不顾他人安危，”司徒南义正词严，“我辈武人行走江湖，既要行侠仗义，更要遵守国纪国法，不扰民，不害民。”
“马真人你在屋脊上比武，置平民百姓的生命安全于不顾，”司徒南摇摇头，“肆意损坏其他人的财物，这等行径，难道不怕终南派被人非议吗？”
我艹！
不只是马文全晕了，赵天伦也晕了！难找司徒南的逻辑，是不是打坏了东西还得去赔偿？打架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能损坏别人的财物？
按道理，司徒南的说法是没问题的，但最大的问题在于，谁能做到？
或者杀红了眼，或者为了保命，届时，谁会去注意这些？
除非……
赵天伦摇摇头，除非官府有足够的权威，可以强力约束武林、江湖人，有纷争、需斗殴的在限定地点进行，比如设立专门的角斗场，如此一来，既可以让市面靖安，也可以收点门票费……
可武林、江湖人不干啊，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成了被耍的猴了？
这样一来，所谓的快意江湖，还能有几分快意？
可问题是，司徒南这个提议，马文全还真不好反驳——
“司徒盟主果然是侠义心肠啊，这才是真正的大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司徒盟主做到了为民着想。这才是大侠。”
“马真人，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家产，都是一点一点攥下来的血汗钱，按你的打法，最后你打烂东西会赔吗？”
“这还是真人呢？算什么狗屁真人，难道全真教都是一群不顾黎民百姓死活的东西？”
“下来打，别崽卖爷田不心疼！”
……
尼玛！
这个便宜占不了了。
马文全心中窝火，他原本想着竟然有参与者靠弓箭克敌，说明对手实力太弱，这种便宜不占会被天打雷劈的，可没想，这个便宜还真的不好占。
“既然司徒盟主不敢上来，”马文全怎么会下去应战，《凌波微步》的威风可不是吹出来的，“那马某也不强人所难……”
想走？
想得美！
“看箭！”
司徒南假惺惺地提醒了一声，在开口的同时，三箭齐发，直射屋脊之上的马文全。
我艹！
马文全心中一颤，退步急闪，可他忘了，他是站在屋脊的顶端，而屋脊顶端只有巴掌宽，这一退顿时一脚踩空，变幻脚步间，踏的脚下青瓦纷纷破碎，毕竟他的重量摆在那里。
“你给我下来吧！”
司徒南紧接着连发四箭，分别射向马文全的左右，逼得身形不稳的马文全一个纵身，从屋脊跃下。
“赔钱！”
“让这小子赔钱！”
“不赔钱，今天就别想走了！”
“仗着学了几招功夫就想欺负人，想得美！”
被一群老头老婆用嘴巴堵住的马文全这个狼狈啊，左看看右看看，举起手中的长剑又不敢砍下去，毕竟他现在还真的不敢杀人，恼羞成怒下，大喝一声：
“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马文全无奈地掏出几两银子，恨恨丢在地上：“司徒南，算你狠，你想在地上比是吧，那咱们就来吧！”
仗剑，马文全冲向司徒南，要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这个让他丢尽了脸面的家伙身上。
纵然他此次战胜，怕也是后患无穷，因为全真教的声誉已经因他而被败坏了。
可是，他真的感觉自己好憋屈啊，因为这个司徒南太特么的不是东西啊！
★★★★★
马文全进，司徒南退。
马文全被约束，司徒南同样被约束。
现在四面都是围观的群众，司徒南也不敢随意放箭，误伤了观众还是轻的，万一不小心射死几个，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司徒南更狼狈，尤其是这种状况被马文全发现之后，司徒南陷入了彻底的困境——
剑光霍霍，追着司徒南的身影，须臾不放；
冷嘲热讽，在马文全的口中滔滔不绝冒出；
“司徒南，司徒大侠，除了一逃二躲三窜四蹦之外，你还会什么？”
“是男人的，转过身，跟我决一死战！”
“你刚刚不是射的很欢吗？怎么现在蔫了？”
马文全也只敢用语言攻击，在后面追击，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司徒南用的是弓箭啊，弓箭的杀伤距离绝对超过他手中的三尺长剑。
司徒南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好面子、脸皮嫩的时候，纵然他被赵天伦多番教导，在马文全的语言攻击下，司徒南的心还是乱了——
心乱，脚下就乱！
司徒南一脚迈错，顿时就被马文全抓住，抢上一步，剑光一闪，一剑从司徒南的后背掠下，若非司徒南向前拼命跃出一步，这一剑就将他给剖开了。
饶是如此，这一剑也将司徒南的衣服被剖开，一道血痕也从司徒南的后背浮现。
疼痛，刺激得司徒南潜力爆发，两腿超常发挥，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画圈，只是眨眼之间，就让他蹿出十几米远。
“好，好剑法！”
马文全很遗憾，因为他这一剑竟然没能砍死司徒南！
更糟糕的是，中剑的司徒南速度比兔子还快，一蹿就是十几米，这简直是逆天了。
看来，自己还是出门太早了啊。
至少，也应该将先天功学到手再闯荡江湖，自己还是太毛躁了，太逞强了。
马文全一边进行自我检讨，一边迈步直追，他可不干让司徒南拉开双方的距离。
晚了！
就在马文全前冲的刹那，司徒南已经拉弓如满月，含恨发箭。
好快的箭！
马文全心中大惊，侧身闪避已经来不及，马文全唯有暴喝一声，避开要害，同时跨步前冲：“纳命来！”
长剑直刺，似乎马文全完全就看不到射向他的那一支利箭。
噌！
箭矢破肉，直入一半，没入了马文全的肩膀，但马文全这一冲，也拉近了与司徒南之间的距离，长剑直刺，逼向司徒南的心窝，厉声咆哮：
“以伤换命，小子，你还嫩着呢！”
……
凶悍！
这个马文全虽然实力不高，但是的确凶悍，像他这种敢拼命、能拼命的参与者，真的不多。
至少，在赵天伦接触过的参与者中来看，有马文全这种亡命徒意志的微乎其微，可以说，百万中无一。
给这个马文全足够的机会、时间，必然能成为一个雄霸一方的高手。
可惜，这个时间，赵天伦不会给他。
《多罗叶指》含而未发，虽然赵天伦现在放在司徒南身上的注意力只有三分，但这三分也足够赵天伦在司徒南毙命之前作出足够的反应。
另外七分的注意力，赵天伦放在人群中的一个人身上，因为这是一个高手。
司徒南似乎是被马文全吓呆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从五米迅速缩短为两米、一米时，司徒南仍然手持无箭之弓，如雷霆下的鹌鹑，呆立在原地。
半米！
正是三尺宝剑威力最大之时！
马文全心中狂喜，一剑刺出：以伤换命，一万积分到手了！
唰！
恰在这时，就在宝剑距离马文全还剩下不足半尺距离之际，司徒南突然动了，向左前踏出一步，避开了马文全的直刺，同时转腰扭身，左手下滑一把抓住了几支利箭，翻腕用力捅进了马文全的腰间。
“啊——”
马文全凄声惨叫，因为司徒南这一把六根利箭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右肾，当然，他也还没意识到是右肾中招，反正，由于司徒南的身高，让司徒南这一击避开了骨头最多的肋部，恰恰刺入了无骨的部位。
六根利箭，在司徒南这含恨一击下，只有巴掌宽的部分露在外面。
“不好！”
在马文全惨叫的刹那，人群中传来了一声惊呼，一条身影如同大鹏展翅，冲天而起，扑向错身而过的司徒南、马文全，目标到底是谁，不好判断。
想干嘛？
赵天伦冷哼一声，这场战斗，他可是没有插手的，若非他通过他的杀意感知到司徒南面对马文全的疯狂攻击，心跳如一，呼吸平静，没有丝毫的紊乱，他就出阴招作弊了。
所以，这一站，是司徒南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打赢的。
想插手？
在人群中蹿出一人时，赵天伦也闪身出现，轻轻一带，将司徒南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直面那个不速之客——
一个身着青色道袍、年约三旬的道士。
“徒儿，徒儿，你怎么样？”这个道士一开口，就让众人哗然，闹了半天，这个就是丘处机啊。
“师傅……”马文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然后脖子就像折断般九十度垂下，“为……我……报仇。”
“徒儿，你放心，”丘处机慢慢将马文全的尸体放倒在地上，“为师不会让你白死的。”
赵天伦皱起了眉头：“丘道长，令徒是在公平比武中，不幸丧生，当时的局面你也看到了，双方都无法收手，所以才有此不醒，还望节哀顺变。”
“技不如人，当有此一劫；”丘处机转过身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赵天伦判断不出丘处机的喜怒哀乐，“不过，司徒盟主的确是身手高明，令丘某人心痒，还请司徒盟主赐教。”
不会吧……
赵天伦彻底无语了：打了小的，就来了老的？
你徒弟不要面皮，难道你也连面皮都不要了？
“丘道长，”赵天伦叹口气，“司徒南是我的徒弟，既然你要为你的徒弟报仇，那就冲我来吧，咱们过过手。”
嗯？
丘处机淡淡一笑：“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司徒盟主神箭之术，技惊天人，让丘某见猎心喜，希望司徒盟主不吝赐教。”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这句话听起来是没错，可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啊？
难怪全真教厉害，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一个，就会七个一起上……
幸好王重阳死了，不然……
擦，王重阳还没死呢，会不会干掉了丘处机，就会让王重阳也见猎心喜，来个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