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仙诡 > 第149章 红颜

  听到他如此回答,郝仁松了一口气,道:“仙境强者在仙家百门之中皆是精英弟子,就那么死了,五行门甚为震动。听传言说,五行门对门下弟子下达了必杀令,见一个鬼门弟子便杀一个。”

  林晚风怔了一下,道:“这关鬼门弟子什么事?”

  “因为那五个剑仙都是死在鬼门的手段下的。”郝仁说道。

  “鬼门手段?”林晚风眉头扬了扬,对于此种说法,他显得极为意外。

  郝仁点了点头,神情凝重的说道:“是鬼门白骨道、僵神道、情欲道、噬血道、鬼王道、修罗道这六道之一的鬼王道的‘惊魂大法’。”顿了顿,又道:“鬼门六道,以修罗道最为好战,噬血道最为凶残,情欲道行事一般都是随心而为,白骨、僵神二道行行诡秘,鬼王道行事最为低调,不曾想,那么低调的鬼门,居然行出了这等大事。”

  惊魂大法是鬼门六道之一的鬼王道弟子的修行之法,此法在《大千志异》中有简介,说是是灵识攻击之法,修习到高明之处能制造出恐怖的九幽场景,直接能将中招者给活活吓死。修习这种功法的鬼王道弟子出现在小荒域,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不好幸好的是现在的清城已不是当初的清城,仙境一到四重的强者攻打清城,都不足为惧。

  林晚风沉默不语,因为他总觉得五行门五个仙境弟子被朱此事有些蹊跷,但怪在何处,他又说不出來,那完全是一种直觉。

  在林晚风和郝仁两人谈论的时候,小蝶颇觉无聊,抱着林晚风的胳膊睡着了,即便南北商队的马车在缓缓前行的而颠簸摇晃,小蝶依旧睡得很是香甜。

  经过匪寇的事后,万荒岭变得很安静了,再沒听到那“狼嚎”或是“鬼哭”的声音。

  郝仁进入到马车之后,伶梦和伶青两女也并未前來打挠,这倒给了林晚风三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时间在林晚风和郝仁天南海北一番畅谈中溜走,它跑的那么的快,只感觉天色之前还一片明朗,下一刻便被时间撒了一层暮霭。两人促膝长谈,不甚欢快,这之中,两人都沒有谈及“叶婉柔”。郝仁沒有问与叶婉柔相关的事,林晚风也沒有说与叶婉柔相关的事。

  入夜,车队里的众护卫和劳工人手一支“夜光杖”,将夜路照得很明亮。夜光杖是天朝工部研制的照明器具,它是通过杖身里的蓄能晶体供能给杖顶的“荧光珠”而产生光能,从而达到照明的目的。这种东西并不普及,寻常的人家很少使用这样的东西,就如居住小荒域四地之一的枯地的“腾牙部落”,它们夜间照明使用的都还是最为原始的火把!

  夜光杖照着商队,在遥遥的天穹中下望,只看到一道光龙在缓缓前行,不断撕裂着如墨般的黑夜。

  连行了五日,终算走出了万荒岭,來到了与沙喷大平原相接的出入口处。

  在这里,郝仁师兄准备离开,说是要沿着沙喷大平原周边的地区查探一番。临行前,郝仁一脸尴尬之色,甚觉得难为情的看着林晚风,道:“师弟,贵姓?”

  小蝶张了张嘴,古怪的看了看郝仁,又古怪的看了看林晚风,这几日,两个男子畅谈天下趣事,像是知心好友一般,两人亦是“师兄师弟”的称呼得热乎,只是她怎么也不曾想到,她所结拜的郝仁大哥,竟然还不知道其师弟、她的少爷的名字。

  太古怪了,太奇葩了!

  林晚风倒沒有多少意外之色,当初凝香峰上两人相谈甚短,自己也为了隐藏身份,并未告知于其。而这几日,两人天南海北的大谈其谈,距离也不断拉近,相谈几日里,林晚风一举突破到了道家神始境的第三重道痕境,这令郝仁对林晚风甚为崇敬,但他一直不知道林晚风的名字,心中蚁痒难耐,故临行前有此一问。

  林晚风笑笑,道:“在下林晚风。”

  郝仁嘴唇微动,似乎在默默念叨着,倾刻,他爽朗一笑,道:“林师弟,稍后再会。”说罢,他已祭起火红仙剑“赤融”,双脚踩着仙剑,破空而去了。

  “郝大哥,慢走,,”小蝶望着天穹的那一道火红光芒,挥着手喊叫道。

  “小蝶,保重,大哥以后会來看你的。”爽朗的声音传來的时候,那道火红也不见踪景了,以能看到火红过后留下的那一缕淡淡红痕。

  沙喷平原而大,渺渺无边际,平原之上多是沙原尘地。时不时还可以看到一道道沙尘形成的柱子从平原里一冲而起,然后似绽放的烟花,于刹那之间撒遍小片天空。或许前一刻还是晴空朗朗,后一刻便沙尘遮天,给人强烈的视觉反差。

  一望无尽的沙原铺到了天的尽头,肉眼难以观测到沙喷大平原有多辽阔。沙原之上,绿色植物很少,偶有的植物也都是沒有什么叶子,干枯得像是沒有一点生机,稀稀落落的点缀着整片沙原。除了喷涌的沙尘柱,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一沙原中一条“枫红色”的匹练了。从万荒岭的出口处便开始有,一直曲曲折折的延伸到了沙原的深处。

  这些匹练乃是红柳树,它们生长在人工修筑的大道两边,为到此的行人指引着前进之路,南北商会的车队便在这条开辟的大道上前行着。

  沙原中的这一道枫红的匹练红得是那么的艳,占满了车中人的眼眸。

  林晚风神不知鬼不觉的采摘了一支红柳梢,将其当作红艳的花儿一般,插在小蝶的青鬓上。红艳的柳梢儿将后者的俏脸映得一片火红,似乎要淌出鲜红的汁來。

  小蝶抿着樱唇,美眸迷醉地看着少年,低低地道:“少、少爷,小蝶好、好看吗?”

  说完这句话,小蝶感觉双颊滚烫极了,窗外的那些清风扑在面上,似乎都被烫出了青烟來。

  好羞羞!

  小蝶也被自己的话语吓了一跳,她低垂着头,不敢去触碰少年的目光,同时她心中还有几分忐忑,双手不安的互相捏动着。林晚风并未立时回话,而是在很认真地端祥着她,就在她娇羞得无法忍受之时,林晚风方才摇头感叹道:“丑!真是太丑了!”

  “美?我就知道是这样!”小蝶心中窃喜了一下,随即她猛然抬起头,怒目圆睁,凶凶地道:“你说什么?”

  林晚风仿佛并未感觉到身前俏丫头的愤怒,仍旧一边深情端祥着后者,还一边感叹道:“怎么就这么丑呢?简直是丑得对不起天地!”

  小蝶轻咬着唇,美眸都快喷出火來,她生气地瞪了林晚风半晌,随后将头上的红柳梢给揪了下來,狠狠地掷在林晚风的身上,接着转了转身体,不再云看少爷那“可恶”的嘴脸。嗯,窗外大道外遍地的沙尘都要比少爷顺眼得多。

  看了片刻,小蝶仍旧愤愤不平,转头瞪着林晚风道:“少爷是个猪!”

  正在摆弄着小蝶砸來的那一枝红柳梢的林晚风顿时一阵气结,他最近发现小蝶总是爱将“少爷是个猪”这句话挂在嘴边,刚开始听着他有些意外,接着听多了就麻木了,麻木到一定的程度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头猪了。被自己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的林晚风立时对这句话敏感了起來,他现在极其恼怒教坏小蝶的那个人,要是知道了那人是谁,一定要将那人给好好捉弄一番。

  小蝶说完那句话后,就又转过了头去,气呼呼的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令她愤愤的是,等了好半晌,少爷都沒有出言安慰她,若是以往……对了,以往!小脸的脸上闪过一丝俏皮之色,接着她“嘤嘤”的哭泣起來,越哭声音越大。

  但令她伤心的是这一次少爷并未安慰她,而是在“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小蝶假哭了片刻,自感无趣,气恼地转过头去瞪着林晚风,却见后者正目注着手上一个用许些红柳枝刚编织好的花环道:“我就说怎么那么丑呢,原來是单独的一根红柳根本衬托不出我家蝶丫头美丽!”说着,后者就将那个枫红的花环温柔的带在了前者的头上。

  小蝶怔了一下,随即一张俏脸顿时红透了,像是烈火在燃烧。而她的双眸里,均闪着一个粉红的心星!她醉眼望着林晚风,俏心剧烈了跳了起來,“少爷好有爱。”

  ……

  行了两日,沙喷大平原中的“大荒城”已然在望。

  伶梦望着那老旧的城墙,心里多了几分仿佛归家时的激动,不过那份激动在她看到伶青那略显憔悴的青涩容颜后就消失无踪了。这两日小妹伶青的表现很是奇怪,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发呆,似乎有极大的心事。对于小妹的心事,她猜到了几分,但却无可奈何。

  谁能想像,在这苍凉而偏远的南荒大地,小妹伶青竟在心里种下了青青情豆,初开了情怀。

  可是,这场邂逅,注定无果,注定苦涩。

  “小妹,快回家了,回到家好好的洗漱一番,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伶梦拉起伶青的玉手,柔声安慰道。

  伶青突然靠在了伶梦的肩头,脸上有泪划过,她泣声道:“姐,为什么它來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令人措手不及,可是还未等我攒积起勇气去开口,它已经离我而去……”

  记忆,涌來,如潮!

  她娉婷而立,浅笑依依,目光殷切地望着那一道洒脱的身影。那人摆手,仿佛并未注意到她,就那么擦肩而过。

  泪染玉颊,如梨花带雨,如凄露滴翠,凄美中带着几分怜伤,“是不是这份突如其來的燃心灼肺的缘,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枯萎凋谢?姐,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