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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狱中相见知前程 弄拙成巧假做真

  “你错了,覃昭,本宫知道你从来都不会相信天命之说。你要是信了,也不会一次次去找韩濯。”程溪闭着眼,她不愿意看覃昭,说,“覃昭,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覃祯是陛下喜欢的孩子,天命之说固然可贵,但陛下做的那些努力也不是无用功。”

  “覃仪娶了陆家的女儿,覃祯又要娶齐国的郡主。”

  “你能依靠的只有陆家,现在,你把这条路断了。”

  不得不说,程溪是懂覃韶风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覃韶风为了这个所谓天命已经做了太多,他不会轻易放弃覃祯。

  毕竟,在覃韶风眼中,覃祯不再仅仅是覃祯,而是身系着大宋国运的小皇子。

  “你别忘了,天命之人不只有覃祯一个,程潭没有告诉过你韩林修是为何收养下能孩子的?”索性今天就把所有的话说破,程溪说,“本宫告诉你吧,陛下肯定回去问覃祯关于韩濯的事,他现在能保下覃祯,就能保下韩濯。韩家的事是藏不住了,陛下肯定会拉个人出来抵罪,而那个人只能是本宫。”

  覃昭看见,程溪落了一滴泪。昨日他给皇帝陛下解释过韩濯的事,他只说自己确确实实看到从摇光殿中跑出来一个人来,并不知道是谁,他进了摇光殿就只看见了巧儿。

  覃昭知道皇后一定会说出韩濯的名字,他知道韩家的事另有蹊跷,就算皇帝知道了韩濯还活着,对他来说绝对不会是坏事。

  “韩家的事,青州城内议论纷纷,天下悠悠之口,父皇能怎么办?”怎么今天听程溪的话,他抖露出韩家的事好像是错的一样。他还是不相信程溪的说法,说,“不会的,就算父皇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娘娘头上,刑部那边的人又不瞎。”

  “这是你父皇的朝堂,他眼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大宋的江山。”程溪睁开眼,直直的看着覃昭,覃昭这个人心太狠,但他对这方面实在反应太过于迟钝,程溪说朱唇轻启,说,“让本宫来告诉你,你父皇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会想尽办法让本宫认了罪状,程家会怎么样,不用本宫明说,你自然是清楚。覃昭,你仔细算算,你还剩下什么?”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溪知道自己难逃这一劫,她难得的与覃昭说了一大堆的话。

  “覃祯不会说出韩濯在青州的。”

  “如果陛下告诉他,他可以为韩家翻案呢?依照覃祯的性格,你觉得他还会不说吗?”

  “不可能。”覃昭想着覃韶风平日里的行事风格,说,“不管娘娘有没有进言于父皇,做这件事的都是父皇。陛下要娘娘认错,那父皇就要先认错,父皇是九五之尊,他怎么可能认错。”

  “他会,为了大宋,他什么都做的出来。”程溪心中早就对覃韶风不抱什么信心,覃韶风心性阴狠,这也是当年她不愿意嫁过来的原因。

  到今天这个地步,程溪也无话可说。

  她转过身去,面对墙壁,显然是不愿意与覃昭多言。覃昭真信了程溪的话,此时他的心中很怕,他一直以为他的父皇是个很自我的人,所有的决定都出于自己的那一种。

  但是他不知道,自古帝王爱江山,覃韶风对覃祯这么好,也是为了大宋的江山。

  也许覃韶风是个好君主,他绝对不会是个好父君好父亲。

  “我还有两件事要问。”

  “说吧。”

  “第一件,韩家的事娘娘到底有没有插手?”

  “没有,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想。”程溪的声音很是冷漠,隐约带有怒意。

  虽说她已经知道了覃昭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是为了什么,但是对于自己没有做的事她心中还是怒火难平,心道,“现在猜测也快要变成真的了,你开心了吗?”

  “那韩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第二件事吗?”

  事实上,程溪也不知道韩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当年在御前侍候过的人,有人离宫了,有人殉职了,现在也只剩下陆恩了。

  要从陆恩口中问出点东西来,比登天都难。

  要是陆恩肯松口,她也不用被覃昭连累到这个地步了。

  覃昭知道程溪对他有怨气,不过他也不怕,不管怎么说,程潭的死是程溪所为,他想了想觉得问那件是实在是没有意义,换了一件他心中同样很想问的:“第二件,娘娘明明在韩濯身边安插了人,直接让侍卫去搜就好了。何必非要覃祯来说韩濯在哪里?”

  这一次,程溪没有答话。覃昭在狱中等了很长的时间,程溪的沉默,越发的让他觉得,她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其实是在保护他。

  以前,他听程潭说过,其实程溪是很不愿意嫁到青州城中来的。程潭没有说具体的缘由,但覃昭早就到了该懂事的年纪,他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为什么,到今天,程溪不愿意说,他也无心再问。

  一切果然和程溪想的那样。短短几天,青州城中风云际变,韩家的事彻彻底底被摆在了明面上。

  “我以为会很难,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昨天韩濯刚刚进宫回来,皇帝已经答应了她会把所有的事彻查一遍。

  谢靖言在一旁默而不语。从江宁偷偷将韩濯带出宫之后,谢靖言去宫墙外接她,韩濯第一句话就是“原来是她”开始,谢靖言就知道,韩家的事是要进入另一个局面了。

  但他没有想过,韩濯说的事实与江宁说的没有一处相像,仔细想想,韩濯以为的真相其实就是覃昭的猜想。

  世上多的是弄巧成拙之人,没想到这一次覃昭误打误撞,弄拙成巧。

  拙的是谁?巧的是谁?

  评定皆在人心。

  时节已是十一月,屋中早就烧起了火炉。谢靖言畏寒,裹着厚衣服坐在火炉旁随手翻着书,一边听韩濯说着,他心中很是惆怅。

  昨日韩濯是接到皇帝的诏令才去的皇宫,回来后很是开心,说是她终于可以给韩林修伸冤了。

  泱泱大国,政治竟然如此的不清明,皇帝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去做,谢靖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他不是没有去过史国的都城临邑,那里也是天子脚下,也是皇城重地,从来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许正是因为大宋的这种现状,覃韶风采更加的看重覃祯所谓的天命吧。谢靖言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韩濯在那里说,他自己都懵了,不知道该不该把江宁说的另一个版本的真相告诉她。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几近年关,各府各院都有大把的事要处理上报,陛下说要过了年才会审理这件事。”韩濯本就是为着韩林修的事而来,原本韩濯以为这件事会很难,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就全然解决,全然出乎意料。

  谢靖言不愿意泼她冷水,除了息事宁人,现在还能怎么样呢?

  他很牵强的扯出一个笑来。

  “谢哥哥,你不替我开心吗?”

  “开心。”谢靖言不愿意与韩濯说起这件事,多少他也不是个爱骗人的人,心中怀揣着这么大的秘密,却无法说出来,难免有些难过。

  每天要面对着覃祯,真不知道江宁是怎么过来的。江宁多少是个仙,覃祯也并非真正的人族,江宁可以说覃祯与覃家和韩家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吧。

  可是,他和韩濯都是实打实的人族,谢靖言没办法像江宁一样,对宋国皇帝总是悲悯大过心寒。

  谢靖言能感受到的只是宋国皇帝的恣意妄为,要不是靠着祖辈打下的江山疆域辽阔,物产丰富,整个宋国怕是要玩完。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有心事一样。”韩濯心细,她看出这几日谢靖言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底在烦忧什么,几近年关,还以为是谢靖言担心在亭陵的家人。对此,她也只能说一句,“等处理完了这里的事,谢哥哥,我们就回亭陵去。”

  “阿濯,你真的不留在这里吗?”谢靖言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就完结。

  “留在这里做什么?”一说起这个,韩濯心中未免悲凉,韩家早就没有一个人活着了。

  韩濯看着火炉中跳动的火焰,说,“我是父亲捡回来的孩子,等到父亲沉冤昭雪,彻底了了我这一桩心事,我也该找我的亲生父母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找伯父伯母?”韩濯在亭陵三年,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谢靖言合起书,一脸好奇的看着韩濯。

  “阿祯说,德善楼那个姐姐不是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哪有人会无缘无故这相像?”

  “所以,你是怀疑,过世的那个假韩濯是你的家人?”

  “对。”韩濯点点头,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走到谢靖言对面,说,“她是怎么知道韩家遇难的,又为什么要为韩家伸冤,若说她和我全然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韩濯不说,谢靖言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他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来着,那位姑娘在德善楼撞柱而死,直说是要替韩家申冤,人人都当她是真的韩濯。

  眼下真的韩濯就坐在这里,那那位姑娘到底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韩濯的姊妹?

  那她又从哪里来?

  她对韩家的事如此了解,是一直都住在青州城吗?

  当然,这些都无人知晓。要是韩濯不知道谢靖言已经无法再去三生秘境,她现在真的很像去三生秘境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