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花辞秋 > 第二百七十二章 镶玉谈起无逾

  当晚,我沐浴过后,坐在梳妆台前擦拭头发,言则璧拿着书卷卧在床上看书。

  他并没有就梅珍搬至泸淮宫,还有我准许梅珍养育孩子的事,再多过问一句。

  我知道他为什么没再多问,因为他怕我多心,我以前那样爱醋,他越是表现的与梅珍母女漠不关心,我越会安心一些。

  垂下睫,一边擦手,一边透过铜镜打量着言则璧的侧颜。

  这个男人依旧如我初见他那般英俊好看,可这性子,也依旧如我初见他那般冷漠绝情。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安心的窝在念喜宫中减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减身上肉。

  这样的时光又过了一个月。

  有一天,镶玉来了。

  大老远的,我瞧着镶玉兴高采烈的奔向我。

  抱着镶玉的身子取笑她的肚子:“肚子怎么这样大?这是有了?”

  镶玉双眼含泪点头,抱着我哭道:“柔柔,你好了?你真的好了?!我都不敢相信,言则琦告诉我你病好了,我还以为他在哄骗我。”

  “他没有哄骗你,我真的好了。”抱着我的镶玉,心里百感交集。

  我生病时,镶玉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

  现在想来,虽然我不清楚,镶玉那日同言则璧到底再争论些什么,可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我好。

  我拉着镶玉,歪头打量她:“我的镶玉,越发好看了。言则琦滋润有功啊。”

  镶玉擦着自己的脸,害羞道:“我同则琦的婚礼,你都没来,真是可惜。”

  我拉着镶玉的手,扶着她坐在软塌上,给采儿使了眼色,采儿会意,给镶玉的腰间放了一个软垫。

  “什么时候举行的婚礼呀?”

  “三年前,就在你大婚之后不久。”

  我神色一晃,望着镶玉疑惑道:“我……大婚?”

  镶玉见我神色怔忪,许是怕我犯病,故,立刻拉回了话题:“是我说错了,是皇上正式册封你为后不久。”

  我眼波一闪,也没再追问,望着镶玉笑道:“那现在我们镶玉是琦王府的侧妃了?”

  镶玉点头:“嗯。”

  “过的可还好?言则琦待你如何?”

  镶玉闻言,羞红了脸:“他待我很好的,所有的妻妾中,他待我,最好!”

  我失笑道:“这么好呀?”

  “嗯,每星期,他至少会在我房中夜宿三天以上,从我怀孕后,也没变过,还是这般宠我。”

  我望着镶玉含笑不语。

  现在的我不若从前,不会再对别人的人生提什么意见,人家觉得怎么过好,是人家的事,不管是什么理由,想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爱,都是不应该的。

  毕竟那是别人的人生。

  我握着镶玉的手,欣慰道:“镶玉觉得幸福开心就好。”

  镶玉拉着我的手小声道:“柔柔,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我捏了捏她的手,笑道:“镶玉,我们去御花园走走,我领你去看看初寒的白梅,很好看。”

  镶玉望着我的眼眸,识趣的没再多言,点头应我:“走吧。”

  我拉着镶玉的手,沿着念喜宫的外宫墙,一路走至御花园,到了御花园坐在河边,我挥退了采儿同跟随的太监,让他们站远些,我领着镶玉一路溜达进八角庭院,走至院中,我扶着镶玉坐下,笑道:“采儿是言则璧的人,以后在她面前说话当心些。”

  镶玉蹙眉:“她不是你的贴身丫头吗?”

  我笑笑摇头道:“我疯了四年,还有什么贴身丫头了,笨镶玉。”

  镶玉直勾勾的盯着我道:“柔柔,我也是言则璧的人。”

  我点头:“我知道,一定是言则琦让你来寻我的,我还知道,他八成是想通过你的嘴告诉我什么事。”

  镶玉道:“言则琦想让我告诉你,沈无逾要造反。”

  我眼波一闪道:“他真的要造反吗?”

  镶玉摇头:“假的,这些年我同沈无逾一直有联系,他只是独霸兵权镇守边疆,并没有要造反的意思,沈无逾一直强调,定国军只听从你的命令。”

  我垂下睫,望着御花园中的湖水,眼睛有些酸。

  “这些年,他可曾娶妻?”

  镶玉摇头:“我不知,沈无逾这四年来,未曾回过京中,他只是派无浅悄悄来寻过我几次,问你的近况。”

  “我疯了的事,你没告诉他吧?”

  镶玉垂头,低喃道:“没有,我怕……”

  “你怕无逾一怒之下,杀回京都,大辽民不聊生?”

  “嗯,对不起,柔柔。”

  我拍着镶玉的手:“你做的对,这才是我聪明的镶玉。”

  镶玉一把抓住我的手:“柔柔,你为什么会疯?”

  我望着镶玉,怔忪不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镶玉见我这副模样,双眼紧紧盯着我,握着我的手,目光坚定的又问了一遍:“柔柔,你告诉我呀,你当年为什么会疯?”

  我笑了笑:“言则璧冤枉我,非说孩子是无逾的,我一个想不开,就犯了傻。”

  镶玉闻言,双眼爆红,她一把甩开我的手,气结的哽咽道:“烈柔茵,你还想瞒着我?三年前,你大婚,那日由琦王府出嫁,是我给你沐浴的,我都看见了……”

  我一怔,望着镶玉神色有些尴尬。

  镶玉恨恨骂道:“言则璧,他就是个畜生。”

  我垂睫望着湖面,心里有些难受,但对比难受更多的是难堪。

  言则璧于我就算再过分,也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只要没人知道,我就还能遮掩着过日子,可,一旦有人知道了,就好似有人扯掉了我唯一的遮羞布,我除了尴尬以外,此刻已经没有第二种感受了。

  我低下头,咬唇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

  镶玉一把握住我的手,安抚道:“我最先看见的,便让丫鬟都出去了,除了我,无人知道。”

  我抬睫望着她,轻声求道:“镶玉,不要告诉别人,言则琦也别说。”

  镶玉闻言,垂泪哽咽道:“你再说什么?这还用你嘱咐我吗?你当我是傻的?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呢?亏你想的出来。”

  “镶玉,谢谢你。”

  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沉重,以至于说完后,我同镶玉均半晌无言。

  镶玉见我只是垂睫望着湖面不说话,似乎是怕我神情低落,再引发了疯病,便开始兴高采烈的同我讲宫外的趣事,还有琦王府的琐碎日常。

  我含笑听着镶玉同我说外间的琐事,包括言则琦去青楼寻开心,魏以蓝带着镶玉去捉他,笑的我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柔柔,你不知道,以蓝可太对我脾气了,以蓝的功夫不次于我。那日,言则琦出门的时候,特意过来同我们打招呼,还问我们中午要吃些什么,以蓝看则琦走了后,就说他有鬼,拉着我,跟在则琦身后,一路盯着他去了青楼。以蓝在路边买了两顶帽子,我们俩一人一顶,进去就把言则琦给揪出来了。”

  “哈哈哈哈,是吗?后来呢?你们俩揍他没有?”

  镶玉沮丧道:“回来后,言则琦就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我们俩个就都没舍得下手。”

  我看热闹不怕事大,帮腔道:“这事就这么算了?背着你俩逛青楼啊,要是我,决不能这么轻易饶了他。”

  镶玉咬唇道:“他说,是为了言则璧去打听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同以蓝就信了,害。”

  “你们俩个真是心软,下次啊,要寻些让他长记性的办法,你们家的那个言则琦就是欠管教,你同以蓝一定要凶,言则琦那种人,一个摁不住他,他就要翻天了。”

  镶玉拍手道:“以蓝也是这么说的,言则琦要是不管得严点,肯定得翻天。”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对,言则琦这种坏胚,你们就的严管,而且你同以蓝要团结,你们俩个合伙对付他。”

  镶玉点头得意的应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