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花辞秋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加餐

  稍时,天暗了些,我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色,又看向御花园,老远瞧见一团明黄色的架撵悠悠而来,由远及近。

  我叹了口气:“镶玉,你先回去吧,言则璧下朝了,我知你不喜见他。”

  镶玉心疼的望着我,咬唇握着我的手:“你可有什么话,让我带给沈无逾。”

  我笑道:“告诉他两个字,‘静待’。”

  镶玉眼波一闪,轻声道:“好。”

  我望着镶玉傻乎乎的脸,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言则琦让镶玉告诉我无逾造反?

  言则琦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这么一句?

  是想逼我告诉言则璧,沈家的把控之术?

  “镶玉,无浅什么时候来寻你的?”

  镶玉道:“前日晚上。”

  我点点头,这就对了。

  凭镶玉怎么可能做到瞒着言则琦同无逾联络呢?

  想必镶玉同无逾的联络,言则琦早就知道,是故意放任让他们联络的吧。

  言则琦怕是早就将此事告知了言则璧,言则璧想故意留着镶玉这条口子,内线变外线。

  他故意寻个说辞,放任镶玉进宫,镶玉的性子就算进宫也一定会告诉我实情,这样一来,我若有什么想法,便可以通过镶玉转告无逾,这个时候言则琦再跳出来逼问镶玉,镶玉哪里是言则琦的对手,没准在他三言两语的哄骗之下,就把实情说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言则璧同言则琦就是想知道,我对无逾到底还有多少情分?

  想通这点,我对镶玉道:“镶玉,若是言则琦问你,我给无逾传了什么话,你就告诉言则琦,我让你转告沈无逾‘我很好,不要担心我,你也要好好的。’”

  镶玉急道:“我同沈无逾有联络的事,言则琦不知道,我可没告诉他。”

  我失笑:“我知道我的镶玉不会告诉他,可是言则琦一定知道的,这次你回去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逼问你,你记住,待他质问你,这些年同无逾联络的事后,一定会问你,我传了什么信给无逾,你原话告诉言则琦就好,还有,不要让言则琦看出,你事先已有准备。”

  说到这,我对镶玉眨眨眼:“明白我的意思吗?”

  镶玉眼珠一转,直勾勾的盯着我,反应了好一会,才点头道:“我明白了,柔柔。”

  我笑着摸上镶玉的脸:“我们家镶玉啊,不管成了谁的人,骨子里永远都是我的人。”

  镶玉点头:“那当然,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除了你,谁都不好使。”

  晚些时候,我与言则璧陪晾儿吃饭,晾儿每日就下学堂同我们吃饭这段时间,最是快活。

  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在餐桌前对我喋喋不休的说着今天在学堂的趣事。

  我擦着晾儿的嘴,听的很认真,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会问的很细致。

  往往很多即将发生且不好的事,就隐藏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中,我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所以只能从孩子这些只字片语中排除可疑。

  晾儿是我的命,若让我听出,半点不利于我孩子的事,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必死无疑,在晾儿这,我可没有好脾气。

  晚上又是我沐浴完,独自坐在书桌台前擦头发,言则璧闪身到我身后,拿过我手中的毛巾帮我擦,他擦的很仔细,我坐着,他站着,好久,我们未说一句话。

  擦完头发,言则璧拉着我回床榻就寝,他抱着我低喃道:“你不爱跟我说话了,以前你同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我困道:“老夫老妻了,怎么,你还念着我的甜言蜜语吗?”

  言则璧收紧了手臂:“当然念着。”

  “我以后会注意,抽空的时候多说些。”

  稍时,言则璧不悦道:“这四年来,沈无逾一直未娶妻。”

  我淡淡道:“嗯,正常。”

  “正常?”

  “正常啊,无逾那性子,宁缺毋滥,没碰见合适的,他是不会将就的。”

  言则璧抵住我的后颈,闷声不语。

  我失笑:“你同无逾真是两个极端,不管是性格,还是成长环境,所以你无法理解他,很正常。”

  “他那是有病。”

  我转过身,望着言则璧,认真道:“人处世间,想活成别人太容易了,可想活成自己却很难,活成别人只需要努力就可以了,但想活成自己需要强大的自信与自我认知。”

  “哼,沈无逾活出自己了?”

  我点头赞同:“一心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顾世俗,不顾亲眷,不顾伦常。也就无逾那种成长环境,才能孕育出他这般坚定不二的性格,若不是沈木霆对幼时的无逾,实打实的富养,绝不会缔造出今天这般特立独行的无逾。”

  言则璧不耐道:“就是因为你帮他治好了腿,所以他才赖上你,他那是把感恩跟爱给搞混了。”

  我不想再与言则璧纠缠这个话题,因为言则璧从小的成长环境,刚好同我跟无逾相反,言则璧在一个亲情与爱极度缺乏的环境中长大,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人,总愿以悲观角度看问题,这就很难交流,他更愿意相信一件事情的因果,而拒绝相信事情本身的美好。

  言则璧见我不说话,又寻话题道:“你不必对晾儿周遭的事那么上心,他周身有十多个暗卫随时护卫,都是从我身边拨过去的,没人能伤我儿子分毫。”

  我闻言,缩进言则璧怀里,柔声道:“你平日里,对儿子的事多上心些,我病了一场后,总觉得很多时候,脑子不太够用,我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照顾不到,怕晾儿会有危险。”

  “这还用你嘱咐?那是我儿子,唯一的。谁敢动他,不跟动我的心头肉一样。在晾儿这,我绝不会有纰漏。”

  我探头轻吻他的下颚:“睡吧。”

  良久,言则璧的手不老实的伸进我怀中,轻喘道:“加一餐。”

  我困的不行:“我今天没心情。”

  言则璧火道:“烈柔茵,一提到沈无逾,你就没心情了?”

  我闭了闭眼,无奈道:“加加加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