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权利这样做。”申甫诚这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他大口喘着气，像是离开水的鱼，绝望中透露着一丝求生的意味。
“朱岚达已经死了。”龚星河微微点着头，“有些事情，知道的也就只有你了，你现在不说，别到时候真的成了受害者，可就没机会开口了。”
“我知道的，都说了。如果是冲着当年意礼的事来的，我是真不知道还有谁会替意礼报仇。但如果是和朱岚达和他的工作室有什么私人恩怨，我更是不清楚了。”申甫诚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还不知道吗？搞不好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们什么了。”
龚星河不再言语，而是打开了电脑，推到了申甫诚面前，“密码。”
申甫诚犹豫了，他不安地望向了龚星河。
“密码！”龚星河提高了声音。
申甫诚瘪着嘴，敲上一行密码，按下了回车键。
龚星河装模作样地看起来，想要找的照片在哪里，伍端端早就告诉他了。他假模假样地翻看了几个文件夹后，才点开了里面的截屏图片。龚星河眉头一皱，脖子往前一伸，眯着眼睛看起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龚星河将笔记本电脑调了个方向，以便申甫诚能看见。
伍端端瞧见他的脸色由不耐烦变成了惊慌失措，他立马夺过电脑，端在眼前瞪大了双眼看着。
龚星河搓了搓双手，歪着头望向他，“解释一下吧。”
“这、这不是我电脑里的！”申甫诚激动地不能自己。
“啊！不是你电脑里的。你没见过？我怎么瞧着这两张截图，一张像是你演讲时用的课件，一张像是你电脑桌面的截屏呢？”
“是！是这样，但我没见过这两张照片。不对，这两张截图里的照片我都见过，但它们、它们怎么出现我电脑里的，我不知道啊！”
“你是说，你的电脑里原先没有这两张图片，是吗？”龚星河说着瞥了眼伍端端。
伍端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下可好了，龚星河又多了个怀疑她的理由，肯定会拿这情况说事的。认为伍端端有机会在电脑里放上这两张截屏，都是她做的手脚。伍端端已经懒得解释了，除了白眼什么都不想给。
“没有。这个文件夹里原本不是这些的啊！我的资料呢？被人删了？”
“先别管这些了。我问你，这张照片，就是朱岚达当年偷拍的那张照片？这是你，林教授，这个是意礼？”龚星河指着屏幕问道。
“是！就是这张。那天，我和林教授带着意礼去吃涮肉，这就是在店门口被拍的。”
“朱岚达就是拿这张照片要挟你的？”
申甫诚点头。
“这张照片他给你了吗？”
“给了我一张，我当时就给烧了。但他那里有底片，想洗多少张都没问题。”
“朱岚达把这张照片给过别人看吗？”
申甫诚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不会。他想要的，我都给他了。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纠葛。”
“你呢？你给过别人吗？”
“当然不会。我拿到手就烧了。留下来做什么？等别人发现再来威胁我？”
“那这一张呢？”
申甫诚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凝视着屏幕，思绪似乎离开了肉体，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咳咳！别发呆啊！这张照片呢？”
申甫诚伸手摸了摸脖子，眼神闪躲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是好多年前拍的了。我们去边遥考察，当时在兰州会和，临时在这里落脚，正好有个人带着照相机，撺掇着我们拍了张合影。这都多少年了，我也没想到，还能看见这张照片。”
“你很久没见过这张照片了？”
“嗯，当年拍完照，我们每人一张的，我的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反正一直没见着。哎！那时候我们真年轻啊！”
龚星河打断了他的感慨，“给我讲讲这里面的人吧！”
“啊？这？有必要吗？”
“可不是我们觉得没必要就行的。不管是谁在你电脑里放了这个照片，都是有意图的，不是吗？挨个讲讲吧！反正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很忙。别耽误时间了。”
申甫诚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讲，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我也记不清了。”
“那就挑你记得清的说。这里面都是和你一起工作好几年的同事，难不成一个也不记得了？你当时的人缘就这么差吗？”龚星河没好气地问道。
申甫诚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给龚星河介绍了起来。伍端端见状，往旁边挪了挪，正好可以瞧见电脑屏幕。
申甫诚的记性还所不错，除了两个人想不起名字，其他都记得。龚星河时不时地提两个问题，他也照实回答。只是有一点，伍端端觉得，在提及林雪雁的时候，他的话格外少些，语调也显得冷清甚至有些僵硬，恨不得一笔带过。龚星河也没有多问，就由着他介绍下一个了。
将近半小时，申甫诚才介绍完。他似乎有些疲惫，摘下了眼镜，揉了揉脸，再戴上眼镜，等着龚星河接下来的指示。
龚星河摸着下巴，思忖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么说来，这些人都和意礼的事无关咯？”
申甫诚点头，“这次考察发生在意礼出现以前，和意礼没有关系。”
“那怎么解释这两张照片被人放在了一起呢？就真没有什么关联？”
申甫诚坚定地摇摇头，“没有关联。我想，也许是那个人搞错了。“
“搞错了？”
“意礼的事发生在我离开边遥前后，但我离开时，并不是这一批同事。这张照片，是我上一次参加边遥科考的照片。意礼在边遥被发现的时候，当时我也在，但我没有关注她。所以，无论这个心怀叵测的人是谁，他都不清楚边遥考察的事情。他弄混了两次考察，才会将这张照片放在这。他弄错了，这张照片上的人，都和意礼没有丝毫的关系。甚至，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意礼有没有出生都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