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荒漠迷案 > 第六章 波诡云谲18

  杨远显然没有察觉龚星河的情绪不对,或者,他察觉了,却根本不想掩饰那种洋洋自得。他可是把龚星河玩得团团转的人啊,这足够他得意的了。

  龚星河对他这种态度相当不满,但歪头一思索,颇为冷静地说道:“这计谋是好,连我都骗过去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看啊,你一共承认了三起谋杀是你们做的,现在林燕栖人都不在了,为什么你不把罪名都推在她一个人身上呢?你完全可以说,林燕栖一早就被你藏在了营地里,三起谋杀都是她策划、她实施的,你只是凑巧认出了她,出于对当年事情的愧疚,所以帮助了她。你并没有参与实施。林燕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你完全可以推给她,这样对你不是更好吗?”

  “哼!你把我杨远当什么人了?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不会抵赖的!那种宵小之举,我不屑!”

  “别激动啊!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了,别生气。”龚星河嘴上说着劝解的话,表情却没有丝毫松懈,“你看啊,前两起谋杀,先不说认错人的事,只是严于瑾和朱岚达的死,你都做得非常完美。我们几乎、几乎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可唯一一起林燕栖实施的谋杀,不仅失败了,她还被反杀了。这、这我实在不能理解。我啊,和这个林燕栖没怎么接触过,难道,她一点脑子都没有?是个绣花枕头?你这么计划周密完整的人,为什么要听一个草包的话?这属实有些想不通。”

  “她不是绣花枕头。只是她面对的人,要比她阴险狡诈无数倍。她只是单纯,想要和他把话说清楚,也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可惜,光明磊落的人往往都会被卑鄙小人算计。我都劝过她了,不要和申甫诚废话,她不听。但凡她能不这么心地善良,现在也不会是这个结局!”杨远的语气中透露着怒其不争。

  “你就、就没给她想想别的招儿?明明知道是羊入虎口,这可是第二次啦,你居然又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找申甫诚?吃一堑长一智啊!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没给她想个保险点的计划呢?她可是连刀都没拿啊!一块石头砸晕了阿木珂,然后抄起一个花瓶去杀一个你们明知道诡计多端的成年男人?呵呵!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杨远摆手,“林燕栖去杀申甫诚这事,不是我们的计划。哦,不对,应该说,她动手的时间应该是夜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大白天就冲进去了。我给她准备了一把匕首,打算行动前给她。这么做,也是怕她单独行动,不和我打招呼。她应该夜里来找我的,我没想到,她白天就敲开了门。”

  龚星河抱着双臂,紧皱眉头。杨远这番话确实合理许多,可问题在于林燕栖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为什么要犯这种低级错误,她这种行为简直和送死没有差别。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单独行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进了那间屋子。我就站在对面,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冲进去。直到我看见窗前,她和申甫诚说着什么,申甫诚注意到了我。”

  “你瞧见屋内的情形了?”

  “只瞧见一两分钟。他们站在窗前的时候,我能看见,后来他们就离开了。就那两分钟来看,林燕栖完全掌握了局面。可恶!我当时就是相信了他!我以为他害怕了,畏缩了,被林燕栖控制了。没想到,他只是在装,他在装给对面的我看!我怎么这么糊涂啊!我应该想到的!他才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应该不顾一切冲进去的!”

  “现在懊恼也来不及了,当时干什么去了呢?”

  “林燕栖的死,我也有责任!都怪我!怪我!”

  “他们一直没出来,你也没去看看?”

  “我没法进去!我知道他们有话要聊,所以我等了一刻钟,一直等不到林燕栖出来,我就想溜进去看看。可这个时候,司机队的人叫我帮忙。等我回来的时候,屋子门口已经挤满了人。我才知道,林燕栖被杀了!我以为,申甫诚也活不成了,没想到,那个狗东西居然活下来了!你说!是不是苍天无眼啊!为什么命运总可着一个人帮呢?他坏事做绝,偏偏报应不到他身上啊!林燕栖这么多年来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折磨?嗯?你说啊!”

  杨远的情绪有些激动,龚星河不得不按住了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些。

  “杨远,你刚刚这些观点,我不赞同,但我也不想反驳。我就想让你给我说说,我刚刚推测林燕栖一直都在营地的可能性是不是存在。你刚刚的那套说辞,你是怎么杀害严于瑾,怎么杀害朱岚达的,我认为,同样可能是林燕栖实施的。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都是你做的吗?”

  “我为什么要替她认呢?我都推给她不就好了吗?对不对?死无对证了,我都推给她,我不就能脱身了吗?因为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我杀了严于瑾和朱岚达!”

  “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了?”

  “我怎么给你证据?那两个人已经死了!你找鬼要证据去吧!”杨远突然暴躁起来,脸上渐渐露出了凶相,再也没有之前畏畏缩缩的样子了。

  龚星河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行!你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

  “好。”龚星河起身,“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会安排人看着你的,等救援来了,到时候,看看现场的物证分析还能告诉我们些什么吧!杨远,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

  杨远嘴角扯住一个微笑,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

  龚星河安排好看守的人后,便大步走向门口的空地,他亟需新鲜的空气来使自己的大脑清醒。会议室里太压抑了,那种压抑之感明明应该只有杨远体会到,龚星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有种被压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