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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韩濯迷途见故人 覃昭弄假终成真

  韩濯到底去了哪里?

  入夜,韩濯跟着覃昭到了摇光殿,覃昭支出去了大殿中所有的人,让韩濯和程溪单独见面。

  韩濯开门见山问了皇后三个问题。

  “韩家是否有冤屈?”

  “韩家的冤屈是否与覃祯有关?”

  “皇后是否插手了这件事?”

  韩濯的匕首抵着程溪,前两个她都认了,后面一个,程溪说什么也不肯认。程溪面色苍白不敢动,她害怕韩濯的匕首一不小心伤到自己。程溪听完了韩濯的话,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还来不及反驳,殿外就闯进来个宫女,大喊有刺客,韩濯无可奈何,只能气急匆匆逃出摇光殿。

  韩濯出了摇光殿的门,就看见了覃昭,覃昭问她:“怎么样,皇后怎么说?”

  “她不承认自己向皇上进过言。”

  其实,就是她问话的方式出了问题。

  韩濯和覃昭说了一会子话,见殿外有侍卫携着枪甲跑来,来不及多想,在覃昭的掩护下,朝着另外一条道跑去。

  她虽熟悉皇宫的地形,无奈此时是深夜,皇宫中建筑颇多,道路穿插相交。韩濯跑了没一会子,竟然迷失了方向。

  再抬头时,已经到了拂红殿的门口。

  也许是命运使然,韩濯站在拂红殿门口,眼中不自觉含了泪水,她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

  那个人,照顾了她数十年,虽不是生母,和自己生母也没有什么区别。韩濯还记得,小时候,韩林修常和她说,她是三娘娘在寒山寺捡回来的,要是没有三娘娘,也不会有她的今天。

  犹豫再三,韩濯还是叩响了拂红殿的门,一个小丫头露出头来,甜甜的声音问韩濯:“你是哪个宫里的,来这里找谁?”

  “三娘娘在吗?”韩濯叫出“三娘娘”的时候,话语中竟然带了哽咽之声。原来,她对雪镜的眷恋一直都这么深。

  “娘娘身体不好,已经睡下了,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明天再来吧。”说着,小丫头就要关门,她瞅着韩濯身上的衣服像是摇光殿里的,知道雪镜和程溪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想要草草将韩濯轰走。

  “等等。”韩濯用手拦着小丫头,现在整个皇宫中都在找她,出了拂红殿,她也无处可去,说,“我来找玉书姐姐,玉书姐姐在吗?”

  “玉书姐姐早就过世了,你不是宫里人吧?”小丫头朝着韩濯翻了一个白眼,正要关上门,却听见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锦画,门外是谁?”

  “是我。”韩濯早就知道雪镜病的重,她却不知道雪镜的病重到了这个地步,说起话来这么的虚弱。韩濯听见雪镜的声音,眼泪就快掉落下来,她又担心锦画关了门,不管不顾冲着里面大声喊,“三娘娘,是我啊,我是阿濯。”

  果然,雪镜让锦画打开了门。

  雪镜站在殿门口看着韩濯,韩濯站在昏黄烛光下,雪镜一把将韩濯揽在怀中,颤抖着声音说:“好孩子,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可苦了你了。”

  雪镜满满的都是关心,看不出半分讶异,韩濯心想,她是知道自己没有死的吗?不过雪镜是韩濯在青州唯一的亲人,她知道雪镜对她向来很好,也不会去怀疑雪镜。韩濯由雪镜拉着手进了雪镜的寝殿。

  一进门,热浪夹杂着桂花香气扑面而来。才下了一场薄雪,雪镜的宫中就已经用上了火炉,她的身体真的就这样弱了吗?

  锦画拉了两把椅子来,放在火炉旁边,又端来了热茶,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事了。

  “好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雪镜摩挲着韩濯的脸,关切问道。

  韩濯把头埋在雪镜的怀中,哭了一会子,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未了,她问了一句:“覃昭说的都是真的吗?当年真的是皇后向陛下进言,说要随便给父亲安个罪名?”

  雪镜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看着韩濯的脸,心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对秧秧的自责,是她无能,没能照顾好秧秧的孩子。

  韩濯和雪镜围坐在火炉旁,炉火照映在她们脸上,韩濯内心很紧张,一直在等雪镜给她个回复。

  毕竟,这是她在青州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雪镜还在心中斟酌,锦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伏在雪镜肩头,小声说:“二殿下通报各宫,说是摇光殿出现了刺客,现下刺客已经抓到了。”

  雪镜看了看韩濯,歪了歪头在锦画耳边说了一番话,让她盯着摇光殿那边的消息,有什么都赶紧来说。锦画走后,雪镜没有着急回答韩濯的问题,她先问了韩濯一个问题:“如果覃昭说的是真的,皇后也罪有应得,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打算回亭陵去。”

  “史国亭陵?”

  “嗯。”说完,韩濯又想起了一件事,说,“我要找到父亲的尸骨,让他重回韩家祠堂。”

  “如果真如覃昭所说,皇后只是献言,那么做这件事的人就是陛下。令尊的尸骨要重回韩家祠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韩濯低着头想了想,她也明白了雪镜说的是什么。韩家是清白的,那总有一方是错的,皇后也好,皇帝也罢,要皇族的人去承认这些错误比登天还难。韩濯知道之后会更加困难重重,但她来青州的目的,就是要向世人证明韩林修是清白的,现在她证明了,却不能让天下人知道,这样的证明还有什么用?

  “你要让陛下昭告天下他做错了一件事吗?”雪镜摸着韩濯的头,说,“你也算是皇宫中长大的孩子,陛下是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雪镜还没有告诉韩濯,覃昭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现在在等一个消息,摇光殿的消息,她想要知道摇光殿到底在做什么。

  “三娘娘,覃祯,他是不是假的皇子?”

  “不是。”若覃祯是假皇子,江宁也不会千里迢迢跟到青州来。雪镜解释道,“你不知道,覃祯身上又块玉,是当年那只凤凰所赐,那块玉是神物,只有他一个人能戴,其他人都不能戴。”

  “别人戴了会怎么样?”

  “会招来厄运的。”雪镜与韩濯说着闲话,又见锦画进来通报,是摇光殿那边的事分明了。雪镜听完锦画的说法,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覃昭是为着这一件事。她看看韩濯,忽然计上心来,既然韩濯以为自己报了韩林修的仇,索性将错就错。

  她是回亭陵也好,要去见皇帝也好,不管怎么说,韩家这块大石头要落地才好。

  再说了,韩濯想见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的到的。

  “那为什么覃昭说覃祯是假皇子?”

  “他们不知道覃祯那块玉的来历,他又在宫外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阿濯,你不知道,覃祯刚刚回来那段时间,宫中的风言风语更多。”雪镜下定了决心让韩濯放下这件事,顺着覃昭的说法说,“覃昭也就说错了这一点,当年确实是皇后向陛下献言,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韩家如何成为逆贼,这我就不知道了。”

  从自己信任的人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全貌,韩濯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下子觉得自己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牵挂,一下子又觉得未来的路会更加难走,一下子觉得大仇即将得报心中很是痛快,一下子又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一夜间,宫中的风全然转了向,皇后被关押在地牢中,宫中上上下下除了程潭的冤屈终于昭雪之外,谈论的最多的也是覃祯的身份。

  当然,这些话也传到了覃祯的耳朵里。

  他看着江宁一天,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师父,我真的是父皇的皇儿吗?”

  “你怎么会怀疑这些?”江宁不是没有听见过宫中的风言风语。

  “他们都说我是三岁时被送出宫去的,实话讲,我压根不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人很熟。”覃祯有些困恼,说,“听宫中的小婢女说,幼时我和三哥还有三分相处,怎么到今天我和三哥一点都不像?”

  “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的长相,你自幼在宫中长大,并不与三殿下住在一起,长相不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事实上,幼时的覃祯更像覃仪,不知道是不是江宁出于自己的私心,在雕刻玉像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刻出了清余的那张脸。

  也就是说,现在的覃祯,才是清余的长相。

  “可是,师父,你不觉得他们说的很对吗?”覃祯趴在江宁的书桌上,支着头垂头丧气的对江宁说,“师父,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父皇看中的是我的身份,皇兄比我更适合当大宋未来的君主。要是我没有这个什么‘天择贤主’的身份,父皇估计都不会再看我一眼。”

  江宁放下书,看着覃祯,第一次发现覃祯觉悟挺高的。但是江宁还没有找到清余最后的魂魄碎片,又能怎么样呢,这样的局面,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想着,江宁叹了一口气,继续捧起了他的话本子。

  “师父!”覃祯从江宁的手中拿下书,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问他,“师父真的不觉得皇兄要比我更适合做未来的国君吗?”

  “觉得。”江宁从没觉得覃祯适合做一国之君。

  “那我去禀告父皇,让父皇立皇兄为太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覃祯能活到现在,大概真的是靠运气吧,或者说是各方势力的帮衬。

  “为什么?”

  “你要是想让覃昭死的早一点,你就去。”江宁看覃祯是真的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又接解释道,“既然你知道陛下看中的是什么,何必去招他烦,皇后的事还没有处理清楚,你别去招他。”

  这两人正说着,绛月走了进来,对屋中的两人说:“殿下,江公子,陛下请殿下过去一趟。”

  “现在吗?”问话的是江宁。

  “是,传话的小侍卫还在门外等着。”

  江宁又提醒了一句,让覃祯不要再皇帝面前胡言乱语。

  覃韶风找覃祯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为了韩濯。

  昨夜程溪说覃祯和韩濯在一处,覃韶风还是放在了心上,他觉得还是问清楚一些才好。